“我的主人,您辛苦了,歡迎您回來。”
船長室里,尼亞露脫下泰克的外套,掛到衣架。泰克解開手腕的紐扣,一邊將她叫到身前,說道:“張嘴。”
她有些忐忑,張開了嘴巴。
泰克看了眼,露出不滿的表情,“茶葉怎么不見了?”
“我……回主人的話,我吐掉了……”
泰克冷漠地看著這個黑奴,接著伸手夾住她的腮幫子,“我有讓你吐掉嗎?”
尼亞露小腿打擺,聲音也顫抖起來,“沒有……”
“跪下。”
她乖乖的,跪在了地板上,接受著泰克的懲罰。
“你應(yīng)該知道自己做錯什么了。”
噼啪~
在貓尾鞭的抽打下,尼亞露哆嗦著身體,黑亮的皮膚上浮起一條條誘人紅痕。可這樣的鞭撻,卻讓這個女仆變得更加順從了。
“知,知道,沒有主人的命令,我不該擅自吐掉那些茶葉~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見她認錯了,泰克將手里的鞭子扔掉,坐到椅子上,看著這個表情不堪的女人,“真是一把賤骨頭呢,你這顆非洲玻璃球。”
“是,是的~主人說的對……”
這個只花了一金幣……不,是免費獲取到的女黑奴,在泰克眼里可謂相當(dāng)廉價。
不過,廉價不代表劣質(zhì),尼亞露就是屬于物美價廉那種,是個很好使喚的黑皮女仆。
……
夜晚的美好時光總是過得飛速。
……
隔天,帕博的死,在佛得角引起了不小的風(fēng)波,港口幾乎每個人都在討論這件事。
“那個奴隸主,可不是小人物,有錢不說,跟島主還是親家關(guān)系!他死在去往餐廳的路上,身上的錢財卻都還在……”
“看來不是搶劫?而是蓄意謀殺?”
“肯定了,你不知道他死得多慘,全身是槍窟窿!”
不過,大多數(shù)人覺得帕博是死有余辜,平時在島上那樣驕橫跋扈,見人就想踩一腳,現(xiàn)在死了,倒清凈了!
圣地亞哥島的治安官,喬治敦奉命調(diào)查清楚這件兇殺案,他很快從路人口中了解到,在數(shù)天前,帕博跟一名外來船長在奴隸市場有過矛盾
那個船長,正是一個叫做泰克的黑發(fā)男人!
但奇怪的是,當(dāng)天,查爾德也不見蹤影了。
而且,在人跡罕至的金色海灘,他們又找到四具尸體。一具是被槍打死的,另外三具,都是被長刀砍死,而且傷口很深長,說明對方所用的力度極大。
完全不打算留活口!
喬治敦馬上將收集到的線索,報告給了他的頂頭上司,圣地亞哥島主-奧古斯大校。
奧古斯是一個直覺敏銳的軍官,在任期間,島上還從沒有發(fā)生過這么惡劣的連環(huán)殺人事件!
這讓他感到非常惱火。
更別說,被打死的還是他的親家!
“我們應(yīng)該重點調(diào)查泰克這個船長。”
在辦公室,奧古斯讓喬治敦退下,把港口的駐軍上尉-弗朗西斯叫了過去。
“上尉,你之前說過,你已經(jīng)搜查過至圣獅鷲號,并且確定上面沒有任何問題,對嗎?”
弗朗西斯額頭冒起些許冷汗,回答道:“是的,長官。”
奧古斯大校有點懷疑他的忠誠了。
“那你覺得,這件事會是誰做的?”
富豪的帕博死了,他們的損失可不小!這不僅會影響到島上的市場經(jīng)濟,還會引發(fā)恐慌動蕩!
如果處理不好,那些有錢人會認為島上不夠安全,選擇搬離此地!
“黑人。”弗朗西斯找了個借口:“應(yīng)該是帕博的黑奴,聯(lián)合起來報復(fù)他了。”
“是這樣的嗎?”
奧古斯覺得弗朗西斯肯定在隱瞞什么,否則的話,黑奴手里怎么可能有槍?
他決定對泰克的船只展開突擊檢查!
在普拉亞港口,泰克走出艙室,站在樓頂呼吸新鮮空氣。
水手們將一桶桶淡水搬進倉庫,至圣獅鷲號已經(jīng)做好航行前的準備。
泰克判斷了一下風(fēng)向,還有風(fēng)力,以及潮汐,決定趁著天氣不錯,在今日起程,離開佛得角,前往非洲大陸。
他們的食物足夠在海上航行半年之久,只是,時間越長,東西就會變得越難吃。
泰克還需要額外拿出一筆預(yù)算,用來飼養(yǎng)奴隸。如果計算有誤,可能會在中途就彈盡糧絕,那可不好玩。
并且,船上的奴隸越多,消耗就越大。
如果想在這艘船上塞滿四百個奴隸,加上船員,他就必須至少準備四萬磅食物!
包括各種豆子,面包,鱈魚干,餅干之類的。
還有淡水。
從里蘭島收集到的樹汁已經(jīng)全部喝光,只剩下一些可以用來沖成果汁補充維生素的果肉粉,泰克會盡量節(jié)儉使用。
但他不可能在船上準備完全充足的淡水,所以打算在前往美洲的途中,再去里蘭島多收集些猴面包果跟樹汁。
淡水裝在木桶里面,會很快變質(zhì),這是一個迫切需要解決的難題。
泰克利用他在21世紀學(xué)習(xí)到的知識,決定采用后人的經(jīng)驗。
“把淡水煮開,再兌入朗姆酒,儲存起來。”
這樣便可大大延長淡水的保質(zhì)期,除此之外,泰克還往儲水的木桶里面,放進一些銀幣,額外起到殺菌的效果!
在他清點著貨物的數(shù)目時,二副-威廉急匆匆走了過來。
“大人!那個弗朗西斯上尉又過來了,他說有事急著找您!”
泰克琢磨了一下,便大步流星走到船艏,望向下方。
喬裝打扮成碼頭工人的弗朗西斯,就站在一艘獨木舟上。
“上來講話吧。”
弗朗西斯警惕地看向四周,然后迅速爬上甲板,摘下帽子,開口說道:
“泰克船長,奧古斯大校開始在懷疑我了,他應(yīng)該很快會查到你這里來!你們盡快離開,免得被扣留在港口!”
如果被困在港口,恐怕就難以脫身了!
泰克點了點頭,“我正有此打算。”
他們早就提前做好離港的準備!
泰克心里很清楚,在這港口待的越久,麻煩事就會越多。
他叫來水手長-蘭伯特,“放下船帆,收起船錨,我們即刻離港,前往【達喀爾】!”
達喀爾位于非洲最西端,是塞內(nèi)加爾的首都。
但那里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個落后的原始村寨,各個部落互相敵對,歐洲人從中獲利。
“弗朗西斯先生,你也別回去了,就留在我這里干活吧。”
泰克想把弗朗西斯留在船上給自己打工,如果他現(xiàn)在回去,肯定會受到牽連。到時,恐怕性命不保!
“我這里,目前雖然還不算體面,但往后若是起來了,斷斷不會虧待你的。”
“泰克船長!只要您不嫌棄,我愿意為您效勞!”
此刻,弗朗西斯心里是如此激動,因為他早有這個念頭,只是不好意思開口。
泰克的膽魄,令他拜服!
在圣地亞哥島,有哪個男人,敢頂撞帕博?
在非洲西海岸,又有哪個船長,敢把一群西班牙人抓在船艙里面當(dāng)奴隸使喚?
將弗朗西斯招募進來后,泰克暫時給了他一個中級船員的職位,在至圣獅鷲號上當(dāng)一個三副,專門負責(zé)打撈滅火的活。
啟航的命令也傳遍全船,可偏偏在這時,島嶼的治安官-喬治敦,卻帶著一船人過來了……
……
泰克讓弗朗西斯先在船上先找個地方藏起來,然后自己走到了艉樓的甲板上。
“船長先生!我是喬治敦!圣地亞哥島的治安官!”
泰克靠在護欄上,點著煙斗,抽了一口,“那可真是稀客啊,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
“事關(guān)重大,我們必須登船調(diào)查一下,這也是島主的命令!”
喬治敦說道。
他將奧古斯大校搬出來,為的就是鎮(zhèn)住泰克!
“但我記得,你們之前已經(jīng)過來檢查過了吧?”
泰克這句話,令喬治敦非常不滿,“這次是調(diào)查,跟上次不同!”
“調(diào)查?好啊,我總得知道,你們想調(diào)查什么?”
“島上的帕博先生,你認識吧?”
“我剛來這里沒幾天,對圣地亞哥還不甚了解,也不曉得你指的是誰。”
“你在市場遇到過他!”
“哦。”泰克裝出一副剛想起來的樣子,“你指的是,那個長得肥頭大耳,像一頭穿著高跟鞋的老豬,口氣又臭又囂張的家伙啊?”
“呃……”
喬治敦狠狠瞪了眼后面正在竊笑的士兵們。
大膽,敢笑話島主的親家?不要命啦!
“對!是他!”
“他怎么了?”
“他遇刺了!”
“所以,你懷疑是我干的?就因為我見過他?還是說,你覺得我船上藏著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泰克直接說出了他心里的猜忌。
這讓喬治敦感到很不舒坦,就好像什么都被看穿了一樣!
“帕博先生是奧古斯大人的親家,他在島上遇害,我身為治安官肯定需要調(diào)查清楚。”
“你們可以上來調(diào)查。”泰克接著說道:“不過,我話說在前頭,港口人這么多,你們這樣做,會損害到我的個人名譽。”
“如果是誤會,我將親自向你賠禮道歉!”
喬治敦如此說道,泰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回過身,命令道:“放下繩梯。”
“船長大人?讓他們上來的話,航程就要耽誤了……”
泰克看向威廉,“保持耐心,聽我命令行事,等大魚上鉤,黃金白銀自然滾滾而來。”
“是!”
他雖然不太明白,但相信船長已經(jīng)另有安排。
水手們按照泰克的意思,放下了一卷繩梯。
身材有些臃腫的喬治敦在一群葡萄牙士兵的簇擁下,爬到甲板,先叫人看住了彈藥庫。
“船長先生,你們這是準備出港了是嗎?”
“時間寶貴,自然得爭分奪秒。”
“那么,這些白人,都是你的契約奴?”
貨艙里的奴隸們因為上次的事,這次都不敢當(dāng)出頭鳥了。
沒等泰克開口,他們紛紛主動向喬治敦承認,“我們是他的契約奴……”
喬治敦眼角抽了下,轉(zhuǎn)身盤問起那些野人。
“吼!”
“什么東西!敢吼我!”
喬治敦的巴掌就要落到那野人臉上,卻被泰克一手抓住了。
“先生,它是一只野獸,可不會說人話。”
泰克無比淡定地解釋道,喬治敦一臉不悅。
在貨艙里面沒能調(diào)查到什么,這群葡萄牙人只能回到甲板上,從其他地方找些線索。
但這時,眼神敏銳的喬治敦又突然在人堆里面認出一個男人,“那不是失蹤的奴隸販子-查爾德嗎?”
“是的,是他!”
查爾德見到島上的治安官來了,一陣激動,正想呼救。
可在看到泰克臉上的煞氣后,這個白人又不得不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畢竟,泰克的能耐,他是親眼目睹過的。
說不定話還沒說完,人就死了!
“查爾德先生,你怎么在這里?”
“噢,是這樣的,長官。泰克船長,他雇傭我做非洲向?qū)В晕揖蛠砹恕?
“那你腿上的傷?”
“我……我自己不小心傷到的。”
查爾德萬萬不敢當(dāng)面供出泰克,喬治敦見到他如此害怕的樣子,雖覺得奇怪,卻也只能甩手離開貨艙,回到了甲板上。
但無論怎么調(diào)查,他都沒能找到確切的證據(jù),水手們個個守口如瓶,都說自家船長昨晚一直待在船上。
連喬安娜-安東尼夫人也出面作證了。
“泰克先生,看來真是我們錯怪你了。”
喬治敦揮手收隊,正想離開,卻被泰克叫住了。
“你剛剛說過什么來著?”
在眾人的注視下,喬治敦雖有一萬個不情愿,也得轉(zhuǎn)過身,面朝泰克,鞠了一躬。
“我為我的冒失,向你道歉。”
“既然如此,那這事,就讓它過去了吧。來,坐下喝杯茶,再走也不遲。”
泰克的從容,讓喬治敦徹底摸不準了,現(xiàn)在殺死帕博的最大嫌疑人只有他,可他看起來,就仿佛跟這些事件完全沒關(guān)系一樣!
“不必了。”
“行,那麻煩你一定要轉(zhuǎn)告島主先生,有機會的話,我再去他家里做做客。”
泰克拿起茶杯,吹掉上面的熱氣,然后緩緩喝了一口。
喬治敦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卻能感到它充滿敵意。不過沒有證據(jù),他們沒辦法抓人,也不能隨便將一艘商船扣留在港口!
那樣以后,誰還敢來做生意?
“好的,告辭!”
巡邏船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