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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你略懂?你懂得可太多了

“我現(xiàn)在持環(huán)首刀平舉,能支撐半個時辰之久,臂力增長極快,”周不疑略微得意看向龐統(tǒng):“士元先生明天也去舉試試?”

龐統(tǒng)輕蔑的瞥向別處:“我不舉。”

“那可惜。”

周不疑接著道:“徐君教我的是劍術(shù)的精髓,用環(huán)首刀也有異曲同工之處,總之刀劍這等兵刃熟悉之后,再和子龍叔學(xué)槍法、和云長將軍學(xué)刀法。”

這樣一來,以后能不能文武天下無雙不好說,但一定能夠成為將軍里最善謀略者、軍師里最能打的!只要選好隊伍,就可以所向披靡。

孫乾慚愧的笑道:“只可惜,我身為元直名義上的老師,卻無甚可教的,我現(xiàn)在才知道,這南州名士劉巴所說那句不敢做元直之師,恐怕是真話。”

“公祐先生可以給錢嘛!”周不疑毫不慚愧的說道。

孫乾和糜竺兩家自追隨劉備起,家業(yè)變賣為錢財軍資,人丁亦是為新丁入營中,但是也保留了一些宗族之人在外為商賈。

糜氏是徐州累世巨富之家,家底殷實而人脈通達,就算是跟隨劉備,家族在徐州還留有根脈,到了新野之后,幾日就拉起了車馬商旅,往返于襄陽、南郡、江東等地。

鹽、鐵等民生商貨,都是孫乾、糜竺、糜芳等負責,他們實際上運轉(zhuǎn)了南陽的不少命脈。

也因此,手握家資的孫乾,為周不疑購買了很多價值不菲的東西。

漂亮的錦袍衣物、書畫所用紙筆、帛布,甚至還有幾匹蜀錦,連周不疑所騎的那匹矮馬,也是買的幼壯之駒,找的懂相馬的人士幫忙購得,所謂幼壯便是未長大已有壯力,待一年后可為良駒,價格非常昂貴。

周不疑居住于衙署,暫且不需宅邸,若是要的話,孫乾也會為他出錢財、人力修繕完備,日后作為獨居所用,包括奴仆、婢女一應(yīng)俱全。

若非是外地人,恐怕連同嫁娶婚事都能給他張羅好。

周不疑這話,讓在場的人都竊樂不止,也是直白得可愛。

劉備旋即說起了今后南陽之業(yè),百姓無謀生之途,唯有賣力,治下官吏予什么活計,就影隨而從,所以劉玄德得民心依附,也是他真心為百姓謀活路所得。

眾人相繼出言,聊起了民生商旅。

俄頃,龐統(tǒng)喝完了酒啟言說道:“眼下,春耕之后各地田土肥沃、糧食長勢極好,加上面食、漁業(yè)都算豐沛,可在三城興畜牧,以得肉食走賣于街巷。”

“主公以軍屯之政,將男丁分于田土之間,將女子用于桑陌、織布,數(shù)年苦心施政,足以令衣食無憂,養(yǎng)殖自然也顯得重要。”

“我以前看過一本古書,也聽過一些學(xué)識,”周不疑撕了一大塊烤肉,頓覺興致驟起,道:“說豕不劁不肥胖、不劁不靜心也,需將它的,呃,割去,可增肉也。”

“村中應(yīng)當多些劁豬匠,這些和醫(yī)者去學(xué)也許能行。”

龐統(tǒng)輕撫胡須,頗為愣神,咋舌道:“這我倒是沒聽過。”

這小子好廣的學(xué)識,豬他都懂?

“我估計,就是北方那位神醫(yī)華佗先生發(fā)現(xiàn)的,以麻沸散讓豬昏睡,而后用小刀割開其根,取卵醫(yī)縫即可,此法需精妙,否則劁毀則害一歲也。”

周不疑臉不紅心不跳的胡吹道,反正他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是誰最早傳的,但是麻沸散絕對可以當麻醉藥用,而擅長外科的華佗先生,技藝非常吻合。

反正也遇不到他,直接猛吹就是,有本事來南陽逮捕我。

“華佗先生還有這種傳聞?”

在場的人也都未曾聽說,劉備都懵了一下。

他之前人在豫州,也聽華佗出現(xiàn)于附近醫(yī)治傷者過,算是身處其事跡傳聞最多的地方,卻沒聽說過劁豬的緣由,元直怕不是在信口胡謅。

但是又說得很真,不容不信。

罷了,且可先試行,日后尋得華佗先生來相問也未嘗不可。

他知道這位神醫(yī)常年游方,以術(shù)治傷患,只要和豫州不生戰(zhàn)事,處于對峙平和時,遲早也有可能到南面來云游,若有時機,去尋他一尋,讓他與元直見一面。

元直如此推崇,能得見此賢者,應(yīng)當也會開心。

劉備看著周不疑想道。

“明日可去問問,”劉備出言笑道:“問三弟便是,以往他族中便是常擅此營生。”

龐統(tǒng)喝了一口,又道:“除卻這些,還需興商旅,方可令百姓富足。”

“南陽所資商貨,以絲布為換,不似武陵有漁業(yè)、襄陽興百業(yè)、江夏有木石,此地鹽鐵也不甚豐足,不可隨意取伐,”聊起這些,孫乾便有所言,拱手向劉備道:“此前我與憲和走訪各處,察得民生,知曉主為耕農(nóng)而已,還在思索應(yīng)當如何興業(yè)安民。”

“如若只以農(nóng)資,則數(shù)年能行,再久便為乏力。”

孫乾看向眾人,表情略有擔憂,道:“主公雖已取得南陽立足、襄陽派來的韓君亦對主公之政十分聽從,凡事均來相商,可,仍不足以悠然自樂。”

孫公祐本是高瞻遠矚之人,真正下到各地去了解了民生之后,方覺單乏。

而且,他心中明白南陽門戶之地,絕不是長久之守也。

日后謀取之處還在荊州南、西之境才對。

這些,全都是長久、細微之謀,需要數(shù)年之功,方可與之盤根錯節(jié)、密不可分。

這話說來,徐庶、龐統(tǒng)也都收起了悠閑,臉上浮現(xiàn)憂色。

徐庶輕捻飄須,沉聲道:“料想?yún)^(qū)區(qū)南陽之地,尚需仰賴荊州、江東,又如何比北方重鎮(zhèn),百姓投奔于此,圖以溫飽,求得長治也。”

“農(nóng)以保自足、商可興繁盛,我們沒有能為奇貨之物,無非求買、送賣而已。”

南陽沒有可賣之物,百姓做的都是最根本的耕田農(nóng)業(yè),日后有了收成即便能自給自足,也還要上繳襄陽,或者用米糧購買布匹、木石、人力,又賺不到什么。

自亂世降臨,五銖錢又被董卓下令鑄小,諸侯分據(jù)后以金銀布匹為易,或是均以糧算。

孫乾默算了一下,感慨道:“三城軍士有兩萬人左右,算上戰(zhàn)俘和屯民,以及當?shù)刂傩铡⒃ブ輥硗吨髅瘢瑓④娭笮杳吭鹿?yīng)每人至少二十斗米,則為兩石米。”

“這還是節(jié)衣縮食的算法。”

每人每日一斗米,方可供應(yīng)軍士之體能消耗,否則就會瘦弱。

按照以前圣朝兵馬之供應(yīng),軍士應(yīng)當是二十九斗三升。

將校的月俸則需更多,可用布匹、金銀換予。

那么,現(xiàn)在主公所擁兵馬,一個月就需要吃去四萬石,若無米糧則用小麥、大麥等其余五谷滿足飽腹,現(xiàn)在雖然有當?shù)睾兰澷Y助,有襄陽運送糧草,但是想要滿足還需等待秋收。

“除卻耕種所得,若是能以商旅換取,也是開源之法。”

商旅無論可以籌措糧食、金銀、還是良駒,對于壯大都非常有幫助,而且商旅通行越多,越能將各地的物資流通起來,足令各地家族踴躍。

周不疑拍案道:“公祐先生的話,我聽明白了,我以前讀書的時候,曾經(jīng)學(xué)過古法制紙,而南陽屏山森野間,桑樹居多,我們可以桑皮制紙。”

龐統(tǒng)疑惑道:“倒是聽說過,不過此法在江東一帶,紙匠在戰(zhàn)亂之后便隱居避難了,你怎么會?”

劉備則是對周不疑的學(xué)識手藝絲毫不懷疑,他能拿出什么奇巧之法都不奇怪,因為已經(jīng)經(jīng)歷太多次了,“當真可行?”

周不疑喝了一大口水,才笑道:“試試吧,我也只是略懂而已。”

“你略懂?”龐統(tǒng)白了他一眼。

你懂得可太多了,小嘴叭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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