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子真乃神童也!
- 三國:沒開玩笑,荊州真有臥龍
- 余暉照山河
- 2625字
- 2025-01-09 02:09:55
客館。
孫乾正在房中焦急等待,坐立難安,心中有數(shù)次腹稿,在預(yù)演面見劉表時的情景。
主公自汝南斬殺蔡陽后敗走,徐州丟失,大軍數(shù)千無處可去,攜眾多流民至荊州投奔,若是劉表不許、荊州文武愿歸附曹操,那么他們將會全部作為階下囚,成為送與曹操的一樁功績。
所以等同于重擔都交托到了他的肩膀上。
按照之前的軍情,劉表在曹、袁兩家官渡相持的時候,并未做出偏向任何一家的舉動,至少說明他并非主張歸降,仍有志向……
不多時,門外院落傳來了腳步聲,隨行護衛(wèi)統(tǒng)率陳到快步趕來,拱手道:“公祐先生,荊州別駕劉先在外求見。”
“快請!快請進來!”
孫乾表現(xiàn)出了急切,同時亦是盡量按捺下內(nèi)心的不安。
他不能被這位別駕看出來舉棋不定,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能夠獲取到情報,這位劉荊州的態(tài)度到底是如何,他是欲戰(zhàn)還是欲和。
“公祐先生。”
劉先一進來,二人相對行禮后,周不疑便探頭來打量這孫乾,體態(tài)微胖、面容可掬,有一種老實人的錯覺,且他身著儒袍,頭戴冠帽,一舉一動都頗有風度。
“這是我的外甥周元直,在襄陽素有神童之稱,他聽聞有名士前來,也欲來一觀風采。”
原是“神童”,怪不得能帶來一同相見。
只是孫乾現(xiàn)在無心為神童傳事跡。
故此,他只是點了點頭,并未表現(xiàn)出過多熱絡(luò)。
孫乾忙將舅甥二人迎進房內(nèi),笑吟吟的問道:“想來劉荊州應(yīng)當是迫切想了解北方戰(zhàn)局的。”
“戰(zhàn)局一眼可見,袁公大敗,曹公自是以橫掃之勢,鯨吞北地數(shù)州,不出幾年便可攜百萬之眾,威壓荊州,先生還是不要提及的好。”
劉先并不感冒,并且一盆冷水直接潑了上去。
孫乾愣神片刻,便明白眼前這人不是主戰(zhàn)派,而且?guī)缀跏菓?zhàn)意全無,旨在尋找出路。
而且,他轉(zhuǎn)念一想就明白這話的言下之意。
無非是想說,劉豫州既然來投奔,那就要有寄人籬下的準備,切莫自負不凡的以聯(lián)盟自居。
第一句話交鋒,就已擺明了劉先身為別駕的態(tài)度。
孫乾知曉無望,于是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從只言片語之中探聽消息。
沒想到,劉先的態(tài)度根本無心與曹操開戰(zhàn),在他看來,劉備逃至荊州,只是尋求一地安身,想要殘存下來,暫時躲避曹軍追殺而已。
“唉,免不了要走到祈求之途……”
從這位別駕的言談中,孫乾已經(jīng)明白了見到劉表之后應(yīng)該如何進言,只是他心中還是想賭一賭,拿不定主意罷了。
又過約莫一柱香時日,劉先起身拱手,道:“車馬已備好,先生請隨我去見主公。”
“好。”
孫乾深吸了一口氣,就算心里還未定下策略,卻不能再推辭,到了堂上,無非是盡力而為罷了。
上馬車前,周不疑抬頭向劉先道:“舅舅,我能不能和公祐先生共乘一車?”
“為何呢?”劉先詫異的問道。
孫乾亦是奇怪的看著他。
總不能是這孩子也知道造勢,和我一車同行,日后好傳出為鄭玄弟子青睞的事跡,故而在荊州尋求名師吧?
周不疑笑道:“方才聽公祐先生說起許都、雒陽舊都的風貌,不疑還想再聽一會兒。”
劉先露出慚愧的笑容:“公祐兄,外甥頑劣,還請見諒。”
他現(xiàn)在只怕是無心和你說這些風貌見聞了。
“無妨,請上車吧。”
孫乾點了點頭,神童之名,果然是家族推舉所致,到底還是孩童心態(tài),聽見故事風聞感興趣,全然不能察覺大人之心態(tài)。
若是通情達理的人,此刻不會有這等要求。
但,孩童而已,倒是不必過于計較。
車馬啟行,自驛館去內(nèi)城衙署不過一炷香時間,隔著馬車亦能聽見襄陽城內(nèi)人聲鼎沸、商賈繁多,一派繁榮的景象。
周不疑在馬車內(nèi)初時不言,始終在偷偷打量孫乾,到后來亦是孫乾也忍不住問道:“元直,你為何在偷偷看我?”
周不疑拱手道:“不疑知曉公祐先生不寧,故此,有話與先生說。”
他自稱不疑,想來名字如此,取雙字者非有請可緣,便是家中身份不高。
自新朝來,以單字為貴。
孫乾笑道:“我有何不寧?”
“為劉皇叔未來而不寧?先生進入襄陽,初見我舅父,便詢問劉荊州是否想了解北方局面,其實是想探聽其主張交戰(zhàn),還是主張求和。”
“后,從我舅父語氣中得知,劉荊州就算欲戰(zhàn),但其麾下文武已經(jīng)有分歧,連別駕這等親近官位者都已心存歸附,何況其他?”
“故此,先生心神不寧,若是以言談主戰(zhàn),恐為文武所厭惡,且有觸怒劉荊州之嫌;若是祈求收留,又有損劉豫州之尊面,所以先生現(xiàn)在打算退一步,以漢室宗親入手,勸劉荊州顧全宗親之誼,如此方可顧萬全。”
“在曹公那里可有個交代,亦可對劉皇叔施以援手。”
說罷,孫乾當即愣住。
他的確是有如此打算。
因為其主劉備在去往袁紹處時,以“衣帶詔”為稱,給袁紹送去了一面大旗,讓他師出有名和曹操在官渡血戰(zhàn)。
現(xiàn)在劉備南來,這“衣帶詔”之事仍還在他身上,且其人與曹操亦是大戰(zhàn)數(shù)次,收留可謂引來曹操兵鋒所向。
以“漢室宗親”的情誼為名,再來祈求,已經(jīng)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切入了。
總比赤果果的直接跪下央求好吧。
“不疑覺得,如此雖能茍全,卻難再成事。”
“你說說看……”
孫乾正色了起來,稍稍坐正了身姿,眼前這孩子天真可愛,但是卻能夠自然的以聽風聞為由騙過其舅父到自己車上,這份心智顯然已不是尋常的九歲孩童。
周不疑拱手,道:“昔年,劉公一騎入荊州,聯(lián)合大族整合境內(nèi)軍政、掃除頑疾,驅(qū)走孫氏兵馬,拒江南之雄袁術(shù);以橫江拒江東,得劉鎮(zhèn)南之號。”
“由此可見,這位劉公當年意氣風發(fā)時,亦是自許當世第一流,如何現(xiàn)在就甘愿將整個荊州歸附于曹呢?”
孫乾在不自覺中,聽得右拳已然握緊,露出了一絲深以為然的同感。
“況且,非漢室宗親者亦舉旗除賊與之鏖戰(zhàn),為宗親者譬如劉皇叔雖兵力微末卻從無避讓,劉荊州如何能成為第一個不戰(zhàn)而求和的漢室宗親呢?”
“言之有理。”
孫乾驚訝的發(fā)現(xiàn),眼前的少年竟是將局勢看得如此通透。
周不疑笑著靠在了內(nèi)壁上,悠然道:“故此,漢室宗親之情可以為輔,而為主進言者,當為請戰(zhàn)!請戰(zhàn)之由,無非系于一句話上。”
孫乾起身來催問:“哪句話!?”
“漢、賊不兩立,扶漢不偏安!”
“說得好!”
孫乾初聞此言,倍感力量。
我家主公這么多年來一直立志所為,便在這句話上。
同為漢室宗親,劉荊州更應(yīng)該有此雄心才是。
“多謝。”
時至此刻,孫乾才明白這孩子竟是來教自己如何游說劉表。
簡直令人驚奇。
南境賢才竟多如此?使九歲孩童有妙言……
“元直,你為何想來助我?”孫乾柔聲問道。
講道理,荊州大部分賢才都應(yīng)與他舅父劉先一樣,已經(jīng)懾于曹操的威勢,不愿再相助我家主公才對。
周不疑露出了少年獨有的純真笑容,道:“似我舅父那等賢才不肯助劉皇叔,乃是因降曹易得安置,助皇叔卻想不到逆轉(zhuǎn)局面的大略。”
“但是在不疑看來——”
吁……
馬車外傳來了喝止之聲,陳到掀開門簾:“軍師,到了。”
周不疑微微一笑,轉(zhuǎn)身下了馬車,以輕快的腳步跑去他的舅父面前,繪聲繪色的說著剛聽來的許都風聞、逸事,孫乾在后看著,不由得深深感慨。
“真乃神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