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心里已經用了無數個說法來說服自己，凌惜語心里還是忐忑了好久。在看到經常出入公司的依然是他的秘書周昕雨之后，心才稍微放下了。

但是，世事往往是難料的。往往你越是擔心的事情就越是可能會發生，這是事物發展的不變規律。

進公司的時候，凌惜語朝站在柜臺前的小蘋果微笑的打了個招呼，腳步卻未見遲緩地朝電梯走去。

“凌姐，凌姐，”鬼鬼祟祟地抬頭看了看周圍，才沖出來，一把抓住她拽著往柜臺走，緊張兮兮地拿出一本娛樂雜志，“凌姐，這本雜志很好看哦，我給你看個很有趣的。”

“小蘋果，我不喜歡看這種雜志……”

“凌姐，你怎么可以不喜歡！”一臉天理不容的摸樣，這個人當然就是長了一個蘋果臉的李蘋蘋。她一臉不敢置信地說，“你是凌姐我才跟你分享的，一般人我可不給！”

迫不得已，她低下頭看據說很有趣的雜志，心里就更加無語了。

很無聊，很八卦。

但這話她只能窩在腹中，她可不敢讓它們見光死。這顆小紅蘋果好像成了她的新晉克星。只是繼冉懷柔之后的第二顆。

“凌姐，這個測試很準的哦！……啊！真命天子耶！天子出現了！它說你的良人今天會出現耶！還是個多金的帥哥……”

呃……天子？那是哪個年代的啊？還多金……

不過話說那篇八卦上，哪個不是帥哥啊？

凌惜語忍住了伸手揉太陽穴的沖動。

“那個……小蘋果，我得上去了，晚了的話姚秘書會不高興……”

“怕什么，凌姐你都已經是總經理秘書了，不用怕姚秘書的啦！”撇撇嘴還外加了一臉不屑的表情。

凌惜語有點哭笑不得。這個小蘋果。

剛才不知道是誰的臉上寫滿了“我是小老鼠，貓先生不要來咬我，怕怕！”的字眼。

雖然她是這么說著，但還是悻悻的收起了雜志，滿臉不舍的看著凌惜語走進電梯。

此時，一顆極具震撼性的炸彈正在辦公室里等著凌惜語。

像一尊石像一般站在季宇哲的辦公桌前，凌惜語一下子之間不能消化耳朵接收的消息。

他是說……方卓的總裁方驍斐要過來斐然？

“對，方總裁要過來商討后續簽約的相關事宜。”

凌惜語瞪視著眼前含笑的人。

“那個，你剛剛說出來了。”季宇哲無辜的眨眨眼。

緊緊抿抿嘴，她換上了平靜的表情。

“No,No！不要這副表情！”那可是他從高中就努力著要幫她換掉的表情耶！

大叫著傾身過去。

方驍斐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的臉色一沉，墨一般的眸色染上了一抹奇異的翡綠的陰郁。

站在他身邊的周昕雨側眼，很快的看了她的上司一眼，眼睛里似乎閃過詫異，然后是了然。一閃而過。

聽到開門聲，轉過頭。

“斐少，你來了。”季宇哲爽朗的叫到。

凌惜語則是臉色微白。他……來了！

方驍斐眼睛微微一瞇。

季宇哲的兩只手貼在凌惜語的小臉上。

會議室里儼然成了一個天下，形成了兩方拉鋸的局面。

方驍斐與季宇哲分別坐在會議桌的兩邊。

凌惜語有點明白了，為什么即使是總裁、董事都沒有露面，斐然這么大規模的公司也能運行的如此好，為什么每年年底的分紅都能讓每個員工眉開眼笑。

季宇哲平時雖然很能鬧騰，但在面對工作時投入的專注和睿智的判斷卻是讓人打從心里折服。

方驍斐就更不用說了，打從他十八歲時，他的父親健康狀況出現問題后，便一路在商界打滾至今，他的商業手段，投資決策都是有目共睹的，能在短短的六年時間里，把原本只是處于二流層次的方卓集團一躍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商業機構。早在前年更是把商業觸角果斷的伸向歐美等地區。若說方驍斐在商界中是神話里的英雄任務，上流社會的社交圈絕對全票通過。

“目前以貴公司實際的經營狀況，季總經理認為這項計畫是否可以在短期內達到我們預估的成效？”方驍斐雙手交握著，目光沉沉的，如深潭中的水，望不見底。

凌惜語似乎看見季宇哲的盯著方驍斐的眸光里閃過一抹狐疑。他略微沉吟后，才說：“我們做投資的眼光應該要放遠一些，商場上誰先搶得先機誰就是贏家。”

“話雖如此，方卓集團董事會里的大佬們可不想因為評估有誤，而使公司蒙受太過巨額的損失。”換而言之，就是一切可能會危害的他們分紅的因素必須完全杜絕。

“一個新計畫的提出和開發本來就需要承擔一定的風險，風險是企業的轉機。”

“但也有可能會重挫一個正常營運的企業體系。”

就這樣一來一往，會議進行了三個小時，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沒有達成共識。

方驍斐優雅的坐在皮椅中，眼睛直視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感覺卻是那么的理所當然，仿佛當客人的其實是另有其人。

凌惜語默默的給每個人面前的杯子里換上咖啡。周秘書和姚秘書則是收拾著桌面上的文件，寬敞的會議室竟然壓抑得讓她想窒息。

“斐少……”季宇哲想說些什么。

“我想和你的小秘書單獨談一談，可以嗎？”方驍斐突然開口對季宇哲說，卻嚇到了想悄悄的尋找時機逃出會議室的凌惜語。

季宇哲雖然詫異，但還是欣然同意。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曖昧的笑容，仿佛是在得意著，終于讓他找到了能合理解釋今天斐少的反常行為的說法。

他輕輕拍了拍凌惜語的肩膀，便逃離了這片壓抑的低氣壓區。

會議室里只剩他們兩個人，又是一片靜默。

凌惜語收拾的動作慢慢的變得凝滯。

她知道他正在大量著自己，說毫無感覺是假的，他的存在感太過強烈，他的目光太過肆無忌憚。

真想這個簡單收拾的動作能一直延續下去。

好吧，在這個只有兩人的空間里比耐性她認輸。

心里忐忑著，終于囁嚅著說：“方總裁，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出去忙了。”

還沒說完便急忙邁開步子朝門口走去。

但是，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她。

他的臉，面無表情。他的眼神，泛著冷漠。

“我們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