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
下午3點多,劉拴寶的電話響了,一看是李柏,接通說:“你在哪里”
“你問我在哪里,我還想問你在哪里?自從你買上車后,腿長了,面也見不上你。”
“唉!車是買上了,出了一個大事故。”
“是不是撞人了?”
“不是,無可挽回。”
“劉拴寶,自從春節回來,我就發現你一直神神秘秘,那能有多大的事情呢?”
“真的是一個大事故。你表哥說過一句話:只要人員沒有傷亡,交通事故都是小事。我現在才透徹理解這句話。”
“你剛才說不是交通事故,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在宿舍,過來給你仔細說說,太令人痛苦了。”
4點多,李柏來到宿舍,看見劉拴寶胡子拉碴的,桌子上放著酒杯,不由得笑了,說:“失戀了,喝起酒來了。”
“快坐下,根本不是那回事。”
“那是什么事情讓你能喝起酒來?”
“唉!這事可是真沒有想到。”
“什么事情,你說呀!”
“白玉走了。”
“她剛剛來過?”
“李柏,不是從這里走了,是去世了。”
李柏騰的一下站起來說:“你說白玉去世了?”
“是真的,白玉去世了。”
“怎么可能呢?也許是離家出走吧!”
“沒有離家出走,是感染了新冠病毒,2月14日在醫院去世的。前幾天我去她家,她爸告訴我的。”
“那也不應該呀!得這個病有很多,大部分都康復了,有剛出生的嬰兒,還有高齡老人,她這么年輕應該能挺過來呀!”
“唉!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了。過年的時候,我和她視頻,她說手機摔倒地上了,攝像頭壞了,只能語音通話,我也沒有在意。從2月6日開始,她給我發了很多哀愁的信息,我以為她感冒了,心情抑郁。2月14日開始,她的手機就打不通了,他爸的手機也打不通。來了鄭州,我還是打不通,也進不了她們小區。到了3月3日那一天,我打通她爸的電話去她家看她,才知道這件事,當時我就氣瘋了。”
“那她爸應該早點告訴你。”
“她爸說遇到這樣不幸事情,不想給其他人說,但是看著我打了十幾個電話,不想讓我蒙在鼓里,害怕影響我找對象,于是才給我說了真相。”
“拴寶,剛才我說了,白玉就是感染上病毒,也應該能夠康復,是不是還有其他原因?”
“我也很疑惑,覺得白玉應該能挺過來。后來她爸自我檢討說這件事情是‘七分天災,三分人禍’。”
“她爸是什么職業,還自我檢討!”
“她爸是一位老師,他說從小他就希望白玉能夠非常優秀,寄予了白玉太大希望,也給白玉制造了太大壓力,讓白玉一直在透支自己的身體,白天晚上不分,吃飯沒有點鐘,睡眠不足,缺乏運動,其實就是一種‘過勞死’。”
李柏說:“從這個角度看,確實有點道理,現在經常有年輕人猝死,30歲的年齡,50歲的心臟。”
“悲劇已經發生,無可挽回。”
“拴寶,白玉走之前,給你說了點什么話?”
“給我發了好多微信,因為我怕王海霞看見,所以就刪了,最后兩條沒有刪掉,被王海霞發現,她一怒之下就把我手機摔爛了。現在一條也沒有了,大致的意思是非常想念我,希望和我在一起。其中一段話我記得非常清楚。”
“說的是嗎?”
“我想和你去看看太陽,一起走在大街上……”
“拴寶,你理解了這句話嗎?”
“當時以為是大白話,現在看來已經成為奢想;不是奢想,而是永遠的痛。未及重逢,已是訣別”
“還有什么?”李柏好像小朋友聽故事一樣,希望故事沒有結束。
“還有一件令人愧疚不安的事情。”
“快說說呀!”
“那天你問我為什么如此土豪,白玉在2月13日深夜給我轉了8萬元。”
“這么多,讓你干什么?”李柏非常驚訝地問。
“她沒有說。”
“不可能,她肯定會說的,只是你不肯告訴我。”
“真的沒有,我對這件事一直忐忑不安,3月3號那天,我知道白玉的遭遇后,更加不安了。于是,我告訴了她父親這個情況,要還給她父親。”
“還給了嗎?”
“沒有,她父親不要。”
“人家肯定要謙讓一下嗎!你要是真想給,你給人家塞到抽屜里,不就妥了嗎?”
“李柏,你說我是虛情假意?”
“我可沒有說。”
“李柏呀!我是經濟條件不好,但是那筆錢是白玉的辛苦錢,也是賣命錢,我和她只是戀愛關系,而且從去年開始就計劃和她分手,我沒有資格拿這筆錢;如果拿上,良心無法安寧,愧疚一輩子。白玉還有悲痛欲絕的雙親,我給她爸送了三次,最后她爸急了,說如果我不要這筆錢,就是覺得她家白玉不夠好、不真心,或者是不想和他繼續相處了。這句話讓我心如刀割。”劉拴寶說著流下了眼淚。
“白玉她爸現在非常悲痛,你要執意把錢還給他,他自然認為你要和他家斷絕來往,會更加悲痛。這件事情不好辦。”
“拴寶,不管什么事情,你不能喝酒,喝酒不能解決問題,還毀身體。”
“這個道理我也清楚,主要一閑下來就想起這些事情,心慌意亂的,喝上一點可以安靜一點。”
“你說是實際情況,但是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有很多種,最簡單的就是體育運動,讓自己累得只想睡覺就可以了。”
“那好,我明天開始跑步。你今天就不要走了,我們繼續聊。”
“好吧!拴寶,你的事情好像是電視劇的劇情。”
“唉!時代的一粒塵埃,落到別人頭上是故事;落在自己頭上就是一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