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

凌毅起身，順著路返回村口。

三輛車還停在原地，沒被偷走。

咔嚓。

凌毅一個肘擊，打碎駕駛室玻璃，然后鉆進去取出鐵絲，將車點火。

“你干什么？”孫雅一臉吃驚。

“上車啊。”

凌毅奇怪她為什么這個表情，不過馬上想起來，“不好意思，走窗戶習慣了。”

這也能習慣？

孫雅看著破了一個大洞的窗戶，感覺這人真奇怪，明明背景履歷就是一個流水線小職員，怎么偷起車來這么熟練，底層的社會治安現在這么亂了嗎？

孫雅坐在副駕上，“去哪里？”

“水庫。”

凌毅順著路標一路往上，地勢漸漸走高，接著面前突然開闊，一個巨大的水庫出現在面前。

水庫體量不小，大概有兩三公里長寬，一眼望去灰白一片，偶爾能看到幾個人在釣魚。

走了約一公里后，一座長長的堤壩映入眼簾，一個小院坐落在公路拐角位置，里邊有棟三層小樓。

外邊掛著淡金色的鐵牌子，寫著扭扭曲曲的字體。

凌毅找到簡單又強勢的辦法了。

“你說，假如說水庫突然泄洪，把禿鷹教派的人全部淹死，這怎么樣？”凌毅問。

“那我得拍個視頻，讓韓隊看看，他能高興死。”孫雅聳了聳肩。

“那你手機防水嗎？”

孫雅樂了，“放心，防水。”

凌毅手指輕叩方向盤，又想起另一個問題，“那咱們要是這么干了，會不會被跨境抓捕。”

“那指定會啊。”

“做的隱蔽些呢？異能者犯案，一般很難抓吧。”張萬科的連環詐尸案有多難抓，他可太清楚了。

“說的也是，東南亞這地方秩序不好，亂的很，辦案效率很差，隨便一個案子都得幾個月半年。”

車突然停下，孫雅沒勒安全帶，頭差點磕到前擋風玻璃上。

“下車。”凌毅打開車門。

“干什么？”

孫雅愣了一下，看了一樣凌毅，又看向前方的水庫管理所，一臉錯愕，“你該不會玩真的吧？”

“是的。”

開什么玩笑！

孫雅馬上態度嚴肅起來，“你瘋了，我說著玩的，你真敢開水庫放水，這個級別的案子，十天半個月就把你抓住了，到時候沒人救得了你，你要坐牢的。”

“十天半月也夠了。”

一天不到他就能成為二階異能者，待會還有一堆權柄要到手，這才一天時間，十天半月后自己能強成什么樣子，他自己都不敢想。

到那個時候，這點小事，那還叫事嗎。

凌毅徑直走向水庫管理所。

“凌毅！麻煩你搞清楚自己身份。”

“什么身份？”凌毅回頭。

“異能管理局警員，我們是警察！是保護群眾安全的。”

凌毅指了指遠處，“但這里是境外。”

“那也不行！”她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許她做這種事情，也絕對看不慣這樣的事情。

“凌毅。”

她看著凌毅，前所未有的嚴肅，“我們異能管理局，并不是盈利機構，是用來維護社會秩序的，從它成立的第一天起，就肩負著這樣的使命，直到它或我們的生命結束。”

“無論有什么個人考慮，都不能凌駕這一原則，講究個人利益，圖謀個人回報的人，從來不是我們的伙伴，組織里再缺人手，哪怕戰斗到只剩最后一人，也不需要這樣的伙伴...”

“孫雅。”

凌毅打斷她的話，“那你認為，一隊和三隊，你的那些伙伴與同事，他們的生命就如此廉價，不值得守護嗎？”

孫雅呆愕在原地，沉默無聲。

“按我說的做，提著他們的頭，祭奠你死去的隊友。”凌毅向前走去。

孫雅看著凌毅背影，一時陷入茫然。

……

凌毅并沒有進去，只是遠遠地站在門口外，向內望去。

孫雅很不放心，跟過去，發現一個門衛躺在椅子上睡大覺，而凌毅正盯著他看。

她似乎明白凌毅想干什么了。

“我控制到他了，試試你的強化能力吧。”凌毅說。

“這不行...”孫雅還是堅決反對干這種瘋狂的事情。

“只是控制一下她，看看咱們能不能配合而已。”

于是孫雅目光鎖定門衛。

“走吧。”

凌毅扭頭，打開車門，坐回車里邊，孫雅則不放心地坐在副駕駛。

坐著的門衛睜開眼睛。

他站起身，首先看了看桌面，然后從筆筒里拿出一支水性筆，用力朝著手臂扎下。

門衛的眼神微微迷茫，然后又恢復原狀。

“效果確實可以。”車內的凌毅說。

以他自己的能力來說，只能在對方失去意識的時候嘗試操控，如果對方驚醒，這種聯系就會斷掉。

但現在的操控效果明顯更強，對方無法蘇醒，被他壓制住了，這說明孫雅的異能加持確實有效。

這足夠他做很多事情，不容易出意外。

門衛活動了下身體，起身進入三層小樓內。

第一層是機房，有很多看不懂的儀器，被白色鐵皮包著，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里邊的設備我看不懂，怎么開閘放水，你懂嗎？”

“我又看不見，又不知道你說的什么。”孫雅回答，“聽我的，你別輕易動這種東西，后果很嚴重的。”

“放心，我就隨便看看，不放水。”

凌毅便挨個查看儀表，然后又取出手機，將儀表前的字符輸入。

這個過程相當困難，僅僅尋找這是哪種文字，就廢了相當的時間，他還要分心遠程操控那個人，避免他失去壓制蘇醒。

大概十分鐘后，他大概知道了操作系統功能。

孫雅依然嘗試勸告，“你還是別嘗試了，這種事情流程很復雜，一般都要先監測水位，申請泄洪，疏散群眾，沒有上級命令...”

“我找到管理員模式了。”

“……”孫雅無法反駁，只能說小地方，做事太野，沒有規章。

“密碼呢？”凌毅又問。

“我不知道啊。”

“單位最常用的密碼是什么？或者說默認密碼。”

“六個零。”

凌毅試了一下，果然開了，這么沒規章的地方，估計也懶得設置密碼。

隨著按鍵確認，水壩下邊傳來機械的震動聲，還有水流的聲音。

水庫表面的泡沫，浮枝開始向堤壩靠攏，下游的水勢慢慢大起來。

孫雅看著漸漸激蕩的水流，“你不是說不放水嗎？”

“放心，就放一點，只淹禿鷹教派。”

“是禿鷲。”

孫雅實在忍不了被當弱智戲耍了，還只淹禿鷲教派，你是水神嗎？能讓水聽你的話。

這么大的水庫，一旦泄洪，周圍十幾里都要被淹。

一個個閘口被打開，水勢越來越大，轟隆隆如瀑布一樣，下游濁浪滾滾，漫上河岸。

這樣的動靜，很快被其他工作人員發現了。

有幾個人從樓上咚咚下來，腳步急切。

“門衛”則早有準備，從抽屜里拿出一把水果刀，迎上前去。

“歪比巴卜！”

幾個人大驚失色，對著門衛大聲說了幾句，凌毅也聽不懂，就當是夸獎了。

這幾個工作人員也沒空管他，趴在控制臺上開始操作。

門衛拿起水果刀，對著幾人頸側大動脈，一刀一個。

操控室安靜了，而堤壩下則響起驚雷般的水浪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