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大人和那個老先生在吵什么呢?”
帕蒂娜乖巧的跟著尤利安,從帕西的臥室里溜了出來。
她不認識老鐵匠達蒙,所以下意識的擔心對方和帕西起沖突。
畢竟對小姑娘來說,帕西這幾天對她的關照和重視,是她十幾年人生中從未有過的甘霖。
哪怕到現在她走在格拉姆斯的小路上,路人都會和善的打招呼,不再需要她東躲西藏了。但是帕蒂娜很清楚,這一切的改變都是來自帕西。
她不覺得手搓合金很累,特別是帕西說她是“格拉姆斯的大功臣”的時候,所有的疲憊都會被來自帕西的認可融化。
在心里,帕西的位置已經取代了所有人,成為了帕蒂娜最最重要的人。
“哈,老達蒙眼紅了而已。”
尤利安不在意的擺擺手。
他這幾天見過了帕蒂娜創造的“奇跡”,已經不再把對方當做是魔女了,相處起來更像是朋友。
“他覺得自己被徒弟給比下去了,所以要找大哥要個說法。”
“不用管他,我們有別的事要做。”
“嗯?我不繼續制作帕蒂坦因了嗎?”
這幾天帕蒂娜因為要手搓合金,所以被帕西暫時安排在離帕西臥室不遠的小屋子里住。看到尤利安越走越遠,要把自己帶去格拉姆斯的居民區,她多少有點迷惑。
“哪有那么多銅鐵讓你搓啊?庫房里存的夠多了,康娜那里也忙不過來了。”
“我今天是有點別的事。”
尤利安見過帕蒂娜不少次都累到脫力,沒想到小姑娘還一心惦記著帕西安排的工作。
累上癮了?
尤利安搖搖頭,腳下不停,帶著帕蒂娜就走進了格拉姆斯的居民區。
在這里,集中生活著大約800人左右的居民。
他們在帕西將這里劃歸為正式領地之前,都只能擠在山溝溝里,靠著收效小的可憐的耕作和放牧為生。
現在帕西一頭扎進了這個貧瘠的小鎮,先是給人發房子,再是發農具,還要訓練民兵,就導致格拉姆斯當地人基本都離開了山坳。
有平房住,誰愿意住山洞?
而且帕西不同于任何的貴族,來到格拉姆斯不到半年,沒有收取任何的稅務,完完全全就是在憑一己之力“做慈善”。
這樣一來,格拉姆斯這種地方形成聚居區,也不足為奇了。
“我跟你講,我想做這件事已經很久了,你一定要配合我!”
“這件事對我,對帕西大哥都很重要!”
尤利安在居民區前停下了腳步,認真的對帕蒂娜囑咐。
過了兩天好日子的帕蒂娜,早就把自己收拾干凈了,一頭金黃色的長發飄在腦后,像是陽光下的綢緞。
她不知道尤利安現在想的是“怪不得大哥會親近她”,只是歪著頭等尤利安吩咐。
結果她這一等,就等來了一個做夢都沒想到的答案:
“你得盡量按照自己的樣子,在咱們鎮上找一個聰明勤勞的姑娘。”
“啊?”
“啊什么啊,我是認真的!”
尤利安感覺帕蒂娜這小姑娘很老實,所以猶豫了一下,選擇說了真話。
“帕西大哥不愿意和其他貴族一樣奢靡,所以身邊一直缺一位合適的女仆。”
“你也看到了,這樣一來的話,帕西大哥日常生活就很麻煩。”
“我……我平時也很忙的!總不能每次都……”
尤利安拼命的給帕蒂娜眨眼睛,還是不愿意說出“我就成了大哥的臨時女仆”這種丟人的話。
他自認為帕西既然不排斥帕蒂娜,那么不如暗地里讓帕蒂娜找個和她差不多的姑娘,來照顧帕西的日常起居。
反正在格拉姆斯這地方,有的人愿意主動為帕西做點事。
人心都是肉長的,亂世之中有帕西這樣的領主,格拉姆斯人只想永遠的把帕西舉的高高的,綁在自己身邊。
“嗷……”
尤利安話說的隱晦,但是帕蒂娜還是聽懂了。
只不過她理解的方式,似乎和尤利安期待的方式有了億點出入——
這是在暗示我去給領主大人當女仆嗎?
是因為他還是不信任我這個魔女嗎?
但是能給領主大人當女仆的話,好像也確實很不錯的樣子……
帕蒂娜眼睛轉了一圈,還沒等尤利安繼續領著她進入居民區,就已經打定了主意。
她鄭重的點了點頭。
對于帕西的感激和親近,已經幫助帕蒂娜掃清了其他顧慮。
她看著尤利安的眼睛,綻放出燦爛的笑臉。
“好,我明白了!”
“我現在就去找領主大人去!”
說完,帕蒂娜雀躍的轉頭往回跑,直奔帕西的屋子,看的尤利安直接懵逼。
你明白了什么啊?
不是說好要幫忙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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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隊集合!”
伊萊沖著平地上三三兩兩的年輕人大喊一聲,用力的磕了一下手里的長刀。
他表情很嚴肅,抿著嘴,看著聽到命令之后,迅速就開始聚攏到一起,按照之前排列過的順序站好位置的眾人,難得的點了點頭。
從跟隨帕西來到格拉姆斯的第一天起,伊萊就開始琢磨怎么建立起一支民兵隊伍了。
不光是為了抵御時常觸摸的山匪賊寇,更重要的是防范其他的領主。
在伊萊眼中,帕西大哥就是這個混亂世道里的一束光,再怎么小心保護都是不為過的。
必須建立起足夠的武裝力量,才能讓帕西正在推行的各個項目,可以成功的落在實處!
“從前天開始,每個人家里都收到了新農具吧?”
現在是上午,民兵訓練剛開始,伊萊一如既往的進行訓話。
只不過伊萊從來不把這項活動當成耀武揚威的機會,而是非常認真的傾聽民兵們的反饋。
畢竟對格拉姆斯人來說,這些青壯既是戰士,也是各家的主要勞動力。
帕西的每一項政策,伊萊都能從他們身上獲得最真實的回應。
“有!”
“收到了!”
“是的長官!”
“……”
伊萊這句話問出,所有的民兵都綻放出了笑臉,熱情的回應著。
以前的格拉姆斯根本組織不起來這么大規模的農民隊伍,也自然不會有這樣的訓話。大家其實都很喜歡有一種渠道,來表達自己對于領主帕西、騎士長伊萊,乃至某位臨時女仆的敬仰。
“當——”
伊萊等眾人說的差不多了,又磕了一下長刀。
瞬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他們說話的時候,仍然保持了隊伍的相對整齊,足以見得伊萊這小半年的訓練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