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教育改革的關鍵在于‘起步’
- 大明:長生不死的我成了皇明顧問
- 青石踏浪
- 2578字
- 2025-01-25 23:00:00
徐良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世子言重了,我只是說,燕王可以重新構建一套能夠真正推動皇明發展的教育體系。”
“至于程朱理學是否需要推翻,關系不大。”
這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在廳堂中炸響。
朱高熾臉色煞白,手中的茶盞微微顫動。
他雖然聽見徐良口中說“關系不大”,但字里行間的意味卻令人不寒而栗。
徐良的主張,分明是要從根本上顛覆這座穩固數百年的思想基石!
朱高熾強壓住心中的震驚,略顯僵硬地說道:“徐先生所言未免太過激進了。程朱理學自南宋以來便為朝廷立國之學,是維系天理人倫的根本。若動搖此根基,恐怕……”
他沒有說完,眼神中已流露出強烈的不安與抗拒。
“阿彌陀佛。”
坐在一旁的姚廣孝輕輕念了一聲佛號,雙手合十,閉目片刻,似在平息內心的波瀾。
他隨即睜開眼,神色復雜地看向徐良:“程朱理學乃道統之源,是士林尊奉的圭臬。若要動它,恐怕天下士林皆不答應。”
姚廣孝這話雖是勸阻,但分量極重。
他一生歷經風云,對于士林的勢力再清楚不過,輕易撼動道統,無異于與整個知識階層為敵。
徐良并未回避,反而坦然點頭,語氣堅定:“程朱理學的核心是‘存天理,滅人欲’,看似教人向善,實則是一套鉗制思想的工具。”
“它用繁瑣的道德教條束縛人性,將朝堂變成了空談圣賢之理的場所,而非治國安民之地。”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兩人,語氣越發犀利:“對于士人,它是一道看不見的枷鎖;對于百姓,它是阻礙發展的藩籬。”
“單以這樣的學說取士,只會讓皇明管理系統逐步僵化。”
這番話一出口,廳中空氣仿佛凝滯了片刻。
朱高熾抿著嘴唇,他心中隱約覺得徐良的言論不無道理,但又覺得這番激進的想法太過冒險。
他終于開口,語氣有些發緊:“徐先生,程朱理學縱使有其不足,但它提倡的‘天理人倫’,不正是維系朝廷和百姓的根本嗎?”
“若貿然推翻,豈非天下大亂?”
“大亂?”徐良冷哼一聲,“真正造成天下大亂的,是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官僚。”
“他們借助這套道學的外衣掩飾貪婪與無能,讓百姓忍受饑寒交迫。這樣的‘道理’,究竟是為了誰?”
姚廣孝微微蹙眉,睜開眼睛直視徐良,聲音有些顫抖:“徐先生,您的觀點的確有沖擊力,但老衲不得不問,若非程朱理學,您所謂的‘新教育體系’又是什么?”
徐良微微一笑,轉身踱步回到桌邊。
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神色從容:“所謂新教育體系,是拋棄那些不切實際的空談,把目光放到實事和百姓的實際需求上。”
“百姓需要的,不是天理人倫的教條,而是能夠吃飽穿暖、安居樂業的政策。皇明需要的,不是一個個死讀書的酸儒,而是有真才實學、能辦實事的人才。”
他說到這里,語氣逐漸高昂:“只有從根本上改革思想教育,提倡實學,才能讓國家真正強盛。”
朱高熾聽得心情愈發沉重,雙手無意識地緊握成拳,目光在徐良與姚廣孝之間游移。
他的內心翻涌著矛盾——既認同徐良的一些觀點,又深感其言論的危險性。
徐良見狀,話鋒一轉:“北宋之時,有一位名叫沈括的官員,他通曉天文、地理、醫藥、數學,甚至軍器鑄造,堪稱博學之士。”
“他撰寫的《夢溪筆談》,不僅記錄了許多創新的實用技術,更對后世科學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
朱高熾聽到“沈括”二字,眼中掠過一抹訝異,輕聲自語:“沈括……《夢溪筆談》……”
他記得曾在書房里翻閱過這本書,但當時因為內容艱澀而匆匆放下。
如今聽徐良提起,他竟感到一絲慚愧,像是錯過了某種深遠的智慧。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本王倒要聽聽,什么樣的人才配得上你徐良口中的‘實學之才’。”
朱高熾與姚廣孝心頭一震,紛紛起身行禮:“燕王殿下。”
朱棣身著玄色蟒袍緩步走入,神色冷峻中帶著些許疲憊,他顯然剛從軍務中抽身而來,但眼中的精芒依舊銳利如刀。
朱棣目光落在徐良身上:“徐瘋子,你剛才所言,本王在門外已略聽一二。”
“沈括確實是大才,但他不過是北宋的一介官員,與如今皇明的局勢,真能扯上關系?”
徐良冷哼一聲,顯然還在記掛朱棣假扮身份騙他的事。
他坦然答道:“沈括的意義,不在于他的個人,而在于他所代表的‘實學’之道。皇明缺少的,正是這樣的人才。”
朱高熾與姚廣孝不禁為他的無禮,抹了一把冷汗。
朱棣冷哼一聲,語氣帶著嘲諷:“如今的朝堂里,盡是無用之人?”
徐良毫不避諱,直言道:“不少官員受科舉制度影響,只知空談仁義道德,卻未曾真正踏足民間。”
“若黃河決堤、殘元入侵,僅憑他們的四書五經,恐怕百姓早已尸橫遍野。”
朱高熾聽得心頭一顫,面色隱隱發白,猶豫片刻后低聲勸道:“父王,話雖如此,但程朱理學畢竟是國本,自南宋以來,士林皆以此為尊,視為立身之根基。”
他停了停,神色越發凝重:“若是動搖這根基,恐怕天下士林之怒難以平息,反而會為靖難大業增添阻力。”
朱棣目光如電般掃過朱高熾:“你覺得徐良的提議不可行?齊泰、黃子澄這些人便是程朱理學的高徒!”
朱高熾感受到那凌厲的目光,喉結輕輕滾動,卻難以開口反駁。
他的視線不自覺地投向徐良,顯然希望從這位狂士口中得到些支持。
然而,徐良依舊一副淡然模樣,似乎全然未被氣氛影響。
他微微一笑,目光轉向朱棣:“程朱理學扎根已深,短時間內確實不宜徹底硬撼。”
“但天下士子,不應只背誦圣賢之書,而應學會將學問化為實踐之器。”
朱棣的聲音帶著絲冷意,顯然對這類理論之談不太感冒:“如何實踐?若只是空談‘實學’,不過是換了個說辭罷了。”
“本王要的,是能解決問題的法子,而不是一套新的學派名號。”
徐良神色難得認真:“所謂實踐,便是教人以有用之學,以北平為基地,設立一所新式書院,教授真正能造福民生、強盛國力的學問。”
他略微頓了頓,目光灼灼地望著朱棣:“諸如農業改良、水利工程、軍器設計、律法實務,甚至海外貿易。”
“這樣的士子,不必人人成為沈括,卻至少能各司其職,為皇明分憂。”
朱棣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
然而,他很快收斂思緒,臉上重新浮現出冷峻的神色:“此法聽來雖好,但書院設立、士子成才,非一朝一夕之事。”
“而今靖難大業正值關鍵,哪有余力容得這些書生慢慢成才?”
徐良聞言不卑不亢,緩緩說道:“時間的確緊迫,但教育改革的關鍵在于‘起步’,而非立刻求全。”
“若你能下定決心從現在開始推動,雖無法立刻見效,但長遠來看,朝堂的文風必然會逐漸改變。”
他語氣一頓,仿佛要將自己的信念深植在朱棣心中:“更重要的是,當新的官僚集團嶄露頭角時,殿下便可借此力量遷都北平,進而對抗江南士子集團的掣肘。”
“到那時,朝堂之局也將因此而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