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已在營帳中等候多時了,你且隨我進去,不可再輕慢了?!?
蔣琬頗為語重心長的說道,向條,是他看重的一個后輩。
就是才高氣傲了些。
不過此次遭到打擊,也讓蔣琬看到了其更沉穩了。
向條點頭,而后默默的跟在了蔣琬的身后。
帳簾被掀開,諸葛瞻注視向前。
蔣琬側過身去,而向條則是向前再挺進了幾步:
“向條拜見軍師將軍!”
說罷,向條躬身行禮。
諸葛瞻沉默了,也有些無奈。
向條雖有些改變了,但是刻進了骨子里的那種,不是幾天的時間就能消磨的。
為將者,最是忌諱自大,目中無人。
不過,諸葛瞻也別無選擇,拿到的就是這樣的牌面。
能用之人就是如此。
“向文豹,我知你心中還有不服之氣。”
諸葛瞻試探性的說道。
“不敢!”向條頭低的更低了,其內心的想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這軍隊之中,不是一言堂,你有你的見解,我有我的想法,也是很常見的,但歸根到底,還是能力所決定的?!?
言外之意,便是說向條的能力不咋地。
有一說一,向條其實也就是矮子之中拔高個了。
稱不上大才。
但得培養不是。
而此時,向條的身子微微一顫,自以為是能力出眾,卻真的不堪一用嗎?心中都不由懷疑了起來。
特別是用五千人去圍堵朱績被破后。
“軍師說的是,向條能力有限,辜負了陛下厚望?!?
向條此時越想越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你可還曾有熱血?”
不知何時,諸葛瞻已經走到了向條的面前,抬頭仰望著向條。
“向條還有熱血!”向條激奮道,好像自己也只剩下了一腔熱血。
“熱血尚在,足矣,今次我軍欲奪長沙郡城,你可敢為先鋒?”
諸葛瞻小臉滿是嚴肅之色。
“有何不敢,我愿意立軍令狀,長沙城若是攻不下,我愿以死謝罪。”
其實,向條心中還是覺得很憋屈,總是以為自己輕敵了。
現在再有一次機會證明,他怎么能放過。
“不,本軍師不要你死,本軍師要的是長沙城,長沙城不攻下,你就不能死,可能完成?!?
就這么幾個人,再折損去,那真就沒人可用了。
“必攻下長沙城!”向條硬著頭皮道。
“你下去與左中郎傅僉商議戰術部署吧。”
傅僉配向條,是諸葛瞻想到最合適的組合了。
傅僉勇武果敢,乃是一員猛將。
而向條飽讀韜略,乃是一位儒將。
一柔一剛,可進可退。
“還有,若是不能攻克長沙之敵,可引其此處殲滅之?!?
諸葛瞻并不會隨軍出征,他需要在武陵山之中統籌全局。
“若!”
向條明白的點了點頭,隨后便躬身離開。
聽到諸葛瞻的安排,一邊的蔣琬也認可的點頭。
計劃無可挑剔,看似火中取粟,實則是穩中求勝。
“軍師,看來你對于長沙城的守衛還是頗有了解?”
片刻之后,蔣琬看向諸葛瞻道。
在軍營之中,蔣琬還是漸漸改了以往的習慣,稱職務。
“也談不上太多了解,只是潘璋成名已久,經歷戰陣無數,故有耳聞?!?
諸葛瞻笑了一下,也不知蔣琬突然問這話的深意。
“確實如此,比起潘璋來,傅僉和向條還是略顯稚嫩了,可需另做安排?”
兩人還是年輕了些,蔣琬也不由的擔心道。
孤軍深入,縱使攻打下了長沙城,也很有可能被反撲。
“用人不疑!”
諸葛瞻很自信的說道。
實事上,他心中也是沒有太多的底氣,但出征之時,自然不可能先動搖軍心。
“而且,向條與傅僉的能力,先生也知,此番是歷練,也是證明?!?
潘璋是不弱,但是后面他們要面對的人更強。
諸葛亮、魏延、鄧芝等,都逐漸老態。
而蜀三代,都還未長開,之后的戰役,都是要落到他們這二代的肩膀之上。
時不我待。
從現在開始,傅僉、向條之流,都要逐漸獨自面對強敵了。
這是一個交替。
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情。
劉備、諸葛亮、關羽等一代,創立蜀漢之基。
二代,若有能力,便是要開疆擴土。
徬晚時分。
在諸葛瞻、蔣琬等一眾高層將領的矚目下。
傅僉和向條領三千軍士東出武陵山。
人數雖不多,但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
為了保密性,此次出動三千軍士混入長沙郡,已經算是極限了。
人數加多,就很有可能會引起警覺。
而留在武陵山的一萬余人,真正能上戰場廝殺的,也就是這個數。
其他的軍士,則都是屬于后勤人員。
但若是到了萬不得已之時,也是能湊數。
不過戰力,肯定是不在一個級別上。
“各將聽令,收攏戰線,派出斥候,刺探周圍情報?!?
兵出長沙,他這防線也沒有必要再布的那么嚴密了,而是聚攏兵力,根據線報,隨時能做出調整。
“多派些斥候去打探武陵郡內的局勢,看是否能和魏將軍取得聯系?!?
蔣琬補充的說道。
現在他們留守在此,還是不太確定武陵郡內是否已經平定了。
“稟軍師、長史,發現敵情,斥候發現,有數百吳軍殘余正向武陵山脈靠近。”
正在此時,一個軍中校尉匆急趕上前來,躬身稟告。
諸葛瞻和蔣琬都不由相互對視一眼。
還真是想什么,就來了什么。
澧水邊上。
一行人馬駐足不前。
呂岱披頭散發蹲坐在一塊青石上,大口的喘著粗去。
一路逃亡至此,可是正要了他的一條老命了。
也是親衛拼死護衛,才讓他得以在武陵蠻人的刀槍下,得以幸免。
“將軍,喝口水吧!”
一個將領,用樹葉盛來恰泉水。
呂岱連滿接過,潤了潤干裂的嘴唇。
又渴又累。
連續喝了幾口后,他那昏暗的眼中,也逐漸有了色彩。
只要穿過這眼前的山脈,他們就能化險為夷了。
呂岱可不是那經不起打擊之人。
勝敗乃兵家常事。
但是接連兩次折在鄧芝的手中,還是讓他很不忿。
他沒有因此而懼怕,現在想的是,卷土重來,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