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績未再言語,這還只是一個小孩子的心性。
對此,諸葛瞻也不餒,當是朱績默認了。
“蔣斌將軍可排查完了,是否有遺漏的吳軍逃出包圍圈呢?”
話題一轉,諸葛瞻看向了蔣琬。
“稟報軍師,雖還有吳軍逃入深山中,但無一人逃過我們的防線。”
蔣斌上前一步,篤定的說道。
各個要道都有重兵守護,就是澧水,都日日夜夜有人在蹲守。
確定是無任何遺漏。
投入到如此多的精力,眾將也不知是為何。
“好,既然是如此,那之前圍點打援,在武陵山埋伏長沙援軍的作戰計劃,就此作罷。”
眾將面面相覷,在軍旅之中,更改戰術,也是極為常見的。
“哪位將軍,可敢領軍襲殺長沙郡城?”
諸葛瞻望向一眾戰將。
而整個營帳之中,也頓時陷入了寂靜之中,眾將無一人敢出聲。
說白了,就是敢死隊。
并不是哪個都有魏延那般的魄力,不成功便成仁
而且,城中主力尚在,風險性真的很大。
“真是妄想天開,你們此前只不過是僥幸而已,還想故技重施不成?”
朱績聽聞,立即大笑道。
“為何不能呢?”諸葛瞻反問道。
“長沙郡位于荊州腹地,雖有警戒,但其力度,遠非武陵郡這般的嚴密,攻奪之,豈不更加容易。”
朱績心驚,但依舊面不改色。
諸葛瞻此番推斷,確是如此。
長沙郡已經屬于東吳的腹地,常備的軍隊,都不及武陵郡的五分之一,加上此時又是東吳北伐之時。
長沙郡的守軍,只能會是更少。
如果蜀漢軍中,真有一猛士,領軍扮成商賈入城,半夜在殺出,真有很大的機會成功。
“長沙,乃是陛下行宮所在,其防備力量,可是你一個小兒可知的。”
朱績面帶譏色,心中的擔憂隱藏的深深的。
長沙郡,確實也是有孫權的行宮。
在荊州剛平定的時候,孫權就入主荊州坐鎮。
“我猜的不錯的話,現在東吳的主力都應該在襄樊、青州和徐州一帶,與魏軍爭鋒,縱使長沙以前有很多的防備力量,此時怕也都是被抽調走的差不多了。”
諸葛瞻淡淡說道,語氣平穩。
“軍師,末將愿往!”
一將領挺身站了出來,年紀不大,只有二十開頭的樣子。
此人,諸葛瞻自然是認得,是傅彤之子傅僉。
還是諸葛瞻點名進入自己的帳下效力的。
傅僉此前也并未上過戰陣,其官職,也是父輩蔭福所致。
其父傅彤在夷陵之戰戰死,蜀漢朝廷才追加年幼的傅僉為左中郎。
雖說如此,但其的軍銜也并不高,可以說,還未達到獨領一軍的程度。
在蜀漢現在的軍隊架構之中,大將軍是最大的軍中官職,統領全國兵馬,位在三公之上。
其次,便是驃騎將軍、車騎將軍和衛將軍,位比三公。
再下,就是前后左右將軍,其位在三公之下,九卿之上。
此四方將軍,曾由關羽、黃忠、馬超和張飛擔任過。
蜀中只有四虎上將,趙云并未入此列。
而再往下的將軍軍銜就就多了,其中有四鎮將軍、四征將軍等較為出名。
而中郎將,可未曾上過將軍的名號。
“傅將軍,需要多少人,可破長沙郡城?”
諸葛瞻點頭問道,傅僉站出來,他并不意外。
傅僉在史書中,以勇氣而著名,且有智謀。
是后期大將軍姜維最信任看重的一人。
不過很悲哀,后來被蔣琬之子倒戈,獨木難支,寧死不屈,血戰力盡而亡。
后有詩云:一日舒忠憤,千秋仰義名。寧為傅僉死,不作蔣舒生。
“五百足矣!”
傅僉昂首道,此時他已有殺身成仁之心。
“不過,我需要軍師能領軍響應,我能破城,卻不能守城。”
五百死士奪下一處城門,并堅守到援軍趕至,傅僉有這個信心。
“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能開得一城門,定有援軍而至。”
這要求,并不過分,也可以說,是沒有任何要求。
他的任務就是從內部打開城門,與外面的大軍里應外合。
朱績見此,臉色終于也發生了變化。
計謀歹毒,加上蜀漢之中,有忘死之士,長沙城真的很危險了。
他就吃過這樣的虧,他雖勇武,也有智謀,但是對于突然間的偷襲,也是手足無措。
他現在是知道,蜀漢只派了五百,但是長沙城的守將呢?
不行!
必須想辦法將消息傳出去,不然,整個襄樊一帶的吳軍都有危險。
“傅將軍,可有什么具體的作戰部署?”
諸葛瞻的話,將朱績的思緒拉了回來。
此時,他在看向這個小不點,已然有了殺心。
這一番布置,便可看出,諸葛瞻絕對不是善類。
朱績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目光死死的盯著諸葛瞻。
咔!
寒光乍現,數把冰冷的刀刃擋在了其的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聚到了朱績的身上。
“我一介戰俘,你們就如此緊張嗎?”
朱績還是不屑道,但腳步卻停了下來。
這幾人,都是白毦兵,他雖勇武,但也沒有信心,能在短時間內,將其解決掉。
“將軍乃是江東猛虎,我等豈能不緊張?”
諸葛瞻一笑而過,對于朱績的提防更甚了。
不難看出,朱績已經開始破防了。
“如此膽小,何能成事?”
面對白毦兵的逼近,朱績選擇了退避。
他要等待時機,將諸葛瞻一擊必殺,以絕后患。
此舉沖動了,讓對付已經有了警戒。
“軍師,此番出征,不如就那此賊的人頭祭旗,以激士氣。”
傅僉可不貫著,對于東吳人,他可是深惡痛絕。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軍師,末將附議,將此賊斬首祭旗。”
朱績的跋扈,讓很多的漢將都看不慣。
“大丈夫有死而已,豈像你等畏首畏尾之徒。”
朱績還是如此,不曾弱了氣勢。
“我漢軍乃是堂堂大軍,討賊、收復失地,怎么能有如此血腥手段呢?與叛逆又有何差別呢?”
諸葛瞻小臉遍布寒霜,大聲的呵斥。
朱績,不到萬不得已,他是正不能殺。
后面還有大用之。
“末將等知錯!”
傅僉在內的諸將,都不由低頭躬身道。
諸葛瞻身上的威嚴已經初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