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叔伯搖搖頭,看向面前:“之前是有的,后來就沒了,其實不論是乏味也好,生活精彩也好,到最后都是一場空,沒什么不同。再說了,用有些佛修的話說,一心一世界,我們內心的東西遠遠比外在更富足。”
“佛修?”
王青南沒想到柯叔伯對于佛修還有一定的了解,在此方世界,佛修并不是主流。
柯叔伯又看向王青南:“如無意外,你恐怕要在鋪中駐守很久,你就不感到乏味?”
王青南搖搖頭:“不,每日皆有所進,并不乏味。”
柯叔伯點點頭,看向王青南卻嘆了口氣。
回到家族,祭祖分靈一晃而過,王青南得了十顆靈石,比預料的要多一些,王青雅領到了七顆,一年未見,兩人都有些想念,但可惜今年分靈時并未下雪,王青雅也在分靈后被他父親叫去,兩人沒有多說話。
等再跟著柯叔伯向小青坊飛去時,王青南只覺得回家族的幾日,就恍然一場夢,一瞬即過。
什么都沒留下。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復今朝;
此翁白頭真可憐,徒羨紅顏美少年。”
回去的飛舟上,王重柯眼色迷籠的念叨著幾句詩詞,王青南也若有所感,對于絕大部分修士而言,如若不努力修煉,到最后紅顏變老,只能是黃土一堆。
一年已過,又添一歲。
......
“火球符!”
看向桌上的符箓,王青南臉色微喜,在有了靈石之后,他新購了朱砂符紙,又開始練習符箓之道。今日他成功畫出了火球符,這算是一品下等符箓中比較難畫的,使用后可生出火球,對于蛻凡初期的修士非常實用,具有一定的價值。
“鋪子中就有火球符售賣,一顆靈石兩打,想要不虧本,起碼要做到五成的成功率。”想到這火球符的價值,王青南仍感前路漫漫,想要靠符箓實現收支平衡,甚至盈利,依然離他很遠。
但他并不急躁,他有足夠的時間,只需要耐心等待,總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目標,他還年輕的很。
窗外飛過一只蝴蝶,又一年春天即將到來。
在坊市中待的久了,時常能聽到一些傳言,傳言種類五花八門,有說某個茶樓的仙子其實是暗娼,有說某人其實是魔修,有說某某被某人邀請外出結果中了圈套一命嗚呼,還有說坊主修為有所突破。
各種各樣的消息層出不窮,王青南知道也都一笑了之,對他而言,他在坊市中根本就不會外出,誰是魔修,誰設圈套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他背后是王家,一般的散修謀財害命不會找他這種家族修士,只會找一些毫無根基的散修。至于什么暗娼之類的傳言,據柯叔伯所說,其中絕大部分是真的,是那些暗娼故意放出招攬生意的,據他所知,在整個小青坊暗娼不下數十人,價格各異。
王青南對此不關心,至于柯叔伯是怎么知道的,他也不關心,他沒有想著去體驗。
除了這些傳言,坊市中偶爾會鬧出各種各樣的事端來,有商戶坑人靈石,有散修手腳不干凈等等之事層出不窮,不過坊主早就招募了一些散修維持坊市秩序,外加有坊主坐鎮,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王青南也曾想過,如果他沒得到玄龜遺珠,恐怕會是另一種生活,為了修為而不斷的修煉修煉,直至修煉到六七十歲。
在那個時候,他并沒有覺得那種生活有什么不對,但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莫名的恐怖。
如果是那樣,他覺得還不如做一個凡人來的好。
起碼凡人不用為了修為整日打坐,不用為了資源勾心斗角,如果生在一個富庶之家,哪怕是活五六十歲,都要勝過蛻凡期修士。
坊市中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王青南也跟著柯叔伯學會了一些識人之術,不過在他看來,明明是為了修仙求道,但一位位修士的臉上,卻布滿痛苦與掙扎。
“看不破,都是一群傻子。”柯叔伯曾經說過這些人。
明明資質極差,卻還想著成仙求道,為了那一絲誰也不知道的機緣,而奮斗一生,毫無作用。
讓柯叔伯說,他們還不如那些放棄了修煉,去到凡間過富貴生活的修士,起碼那些人享受了榮華富貴,也不白來一生。
又一年時光飛過,王青南重復著上一年的事情,跟著柯叔伯去祭祖分靈,這一年他只得到了九顆靈石,足夠讓他再學會一門符箓的畫法。王青雅看管的藥田內,不少普通靈藥都進入成熟期,而那些貴重靈藥,有的甚至還剛發芽。
這一年,他與王青雅說了好多的話。
回到鋪子,王青南的眼力比初來時提升太多,已經能鑒別一些常見的修仙材料,給出的估價與柯叔伯的不相上下,柯叔伯大有將一生所學全部教給王青南的想法,王青南樂然學之。
“喂,給我取一百斤靈米!”
一個女修將靈石拍在了柜臺上,王青南接過靈石,立刻給她裝起了靈米。
“你怎么還蛻凡三重,我都蛻凡七重了。”來人說道。
王青南一笑,來人正是當初借丹爐的那位仙云門大師姐,不知道為什么,自那之后,她又來了好幾次,常常與王青南說話,每次來都買一些東西,出手比尋常的修士闊綽的多。
“恭喜道友突破。”王青南心想不愧是仙云門的內門大師姐,竟輕易就從蛻凡六重突破至了七重,這可是蛻凡期的第二大關隘,比突破四重的關隘難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據他所知,這位大師姐,今年也不過二十六七。
有時他也在想,這位大師姐,個頭不高,胸口平平,和個小孩差不多,卻被人稱為大師姐,真是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不過這話他從未在這位大師姐面前說過。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瓶頸了?”大師姐忽然看向王青南問道。
王青南搖頭:“不,我突破三重不過短短兩年,還需要些時日才能突破。”
“兩年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