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點卯
- 從預支箭術開始長生
- 夜雨靑燈
- 2766字
- 2025-02-20 17:13:55
兄妹二人回到十里村,放下行裝,又叩響宋二爺家的院門。
宋二爺正打理院子里的幾盆秋菊。
深秋時節,這些不怎么艷麗的野菊倒是不懼寒意,竟是開得正盛。
但想到宋二爺可能是隱居此地的世外高人,二人頓時也不覺得奇怪。
宋承乾聞聲,將二人迎進里屋。
“二爺,這是給您帶的襖子,眼看著馬上就要入冬,屆時夜深露重,給您保暖......”李長安捧著裌襖,將其放在炕沿。
宋承乾上手看了眼,臉上盡是笑意,倒也不曾拒絕:“你們倒是有心。”
語落,又看向李憐月懷中的白狐:“老朽料想這小東西蘇醒,還需個把日的光景,怎的這么快就醒了?”
阿姎聞言,嗚嗚兩聲。
似乎是在回應。
眾人不通獸語,也不知道在說什么。
李長安察覺宋二爺看阿姎的眼神,與昨日相較,似多了些異樣,但卻看不透,笑道:“昨日去城里尋了些補藥,煎服過后,半夜便醒了。
這還得感謝二爺指點,不然我們二人不通醫術,只會些土方子,若是胡亂喂藥,反倒是要害了它......”
宋承乾擺擺手,淡然一笑。
看著李憐月懷中的阿姎,意味深長說道:“這小東西可不一般,沒那么容易死,至于你們......自己小心點吧。”
話音落下,阿姎眼神躲閃,縮了縮脖子,又悄咪咪往李長安背后挪了幾分。
李長安也是略顯詫異。
不過稍稍一琢磨,覺得宋二爺的意思,應該是指大山里那條巴蛇對他們的覬覦。
至于臨江城里和徐家的恩怨,以宋二爺神鬼莫測的手段,可能也多少了解一點。
甚至于,阿姎會說話這件事,也沒逃過宋二爺的眼睛,只是雙方沒點破罷。
“謝二爺提醒......”李長安抱拳。
宋承乾上下打量一番李長安,發覺這少年身上氣息較之昨日又有不同,眼底滿意之色愈濃。
但落在李憐月身上時,就平常了些。
看不出太多希冀,更多只是長輩對晚輩的慈愛。
宋承乾看向李憐月,問道:“你可有認真研習那頁書冊?或者有什么不懂之處?”
李憐月略顯心虛,但還是點了點頭:“二爺教導,憐月不敢忘,每日都在研讀,此后有不懂之處,還請二爺解惑......”
宋承乾頷首。
臨江城之行,耗費大半時日。
如今已是午時。
李憐月又請教了一些修行上的困惑,兄妹二人這才重新返回自家院中,生火起灶。
如今李長安在府衙當差,此后即便不頻繁進山打獵,生活也有保障。
出于慶祝,兩人很還去肉市購置兩斤牛肉,一斤河鮮,以及其他一些平時看都不敢看的食材帶回烹飪。
不多時,小院炊煙裊裊。
兩人也不知曉宋二爺到底修為如何,有沒有辟谷這種說法,干脆又將之請過來,一同食用午飯。
吃完飯,待一切拾掇妥當,李長安取出府衙下方的兩部制式功法觀摩。
“鎮魔刀法,專破妖魔護體罡元。”
“碎岳拳,鍛體筑基,練至深處斷石分金。”
李長安將這兩部功法大致翻閱了一遍,回顧上午在府衙時的場景,又記起諸多細節。
“我空有一身采氣修為,卻不知該如何將其發揮出來,威力最大化,而這兩者皆是戰技,正是目前急需的。
不同之處在于,習練碎岳拳還能熬煉體魄,于體內養出血氣,不過卻得配以固本培元的湯藥輔佐才能起到最佳效果。
那王主簿提醒,若是沒有教習指引,容易把自己煉廢......”
李長安默默思忖。
他有道箓神通,即便沒有那所謂鄭捕頭指點,自己也能練出門道。
不過在此之前,還得先將‘紫微玄清真解’圓滿因果償清才行。
此前已經嘗試出,只需要引導靈氣于體內循環大小周天,即可償還一次因果。
但完整循環大小周天須得兩個時辰。
耗時不短。
“明日開始要去府衙點卯排班,倒是沒什么機會吐納修行,只能等夜深人靜之際,用睡覺時間來償清因果......”
想到這里,
李長安感覺時間頗有些不夠用。
他還不知夜間不睡覺,全程吐納修行會是什么光景,會不會導致次日精神萎靡等問題。
但回憶此前吐納打坐時,那種身心盡皆通透的玄奇感覺,又有些躍躍欲試。
“試一試再說......”
——
翌日,天色熹微之際。
李長安于吐納中睜眼,竟感覺容光煥發,一夜不曾睡眠,精神卻是極好。
心念微動,鎏金古篆再現。
【償還次數+1】
【......】
【箓主:李長安】
【箭術(大成),效用:隼目、箭無虛發、百步穿楊、捕風捉影、瞬發三箭......】
【紫微玄清真解(圓滿),效用:息隨天地】
【償還次數:2/10】
“如此確實可行,修行紫薇玄清真解一夜,非但不覺疲憊,反而神思清明。
這究竟是何法門?”
李長安心下對宋二爺所贈的這卷吐納神通更為驚異,也更好奇宋二爺的背景。
不過若是宋二爺不提及,他卻也不會真的去問,如此太不懂事。
不多時,一聲雞鳴打破鄉野寂靜。
兄妹二人簡單洗漱整理過后,早早趕到了臨江城。
昨日周慕白提議,李長安去府衙執勤時,李憐月和阿姎不便跟隨,就留在望月居。
考慮過后,李長安也不推辭。
這是眼下最好的安排。
有周慕白在,不用擔心那徐敖暗中下黑手,他也能安心執勤,所以兩人進了城門,繞道沉銀江堰,直奔望月居而去。
拐過岔口,前方楠木匾額上,鎏金鑲邊的“望月居”三字已然在望。
李憐月停下腳步,忽而扯了扯李長安的皂衣衣角,猶豫道:“大哥,我白日留在望月居,總不能無所事事......”
阿姎豎起耳朵,舔了舔粉嫩鼻尖,悄咪咪說道:“阿姐說嘞對,要不咱去后廚做荷葉雞嘛?啷個叼著煙桿的小郎君肯定能點頭。”
李長安默然無語。
只覺當初那只荷葉雞果真是害了這小東西。
不過李憐月所言,也確實是個問題。
周慕白愿意幫忙,自然不會介意這些,但他們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那樣就太不懂事。
“看情況......”
李長安思忖片刻,繼續朝望月居而去。
踏上青石臺階,跨過門欄,步入二樓,周慕白竟已然設下一桌好菜等候在此。
兄妹二人一時間竟有些不好意思。
周慕白繞著李長安踱步半圈,玉煙桿在鷺鷥補子上虛點兩下,忽而笑道:“李兄這打扮,倒是讓我想起茶樓說書先生常念叨的話——”
這身官皮上身容易,往北街勾欄逮蛐蛐兒時可得仔細些,莫叫小娘子們扯爛了這鷺鷥的喙。”
話音落下,他輕叩煙灰:“而且李兄能射殺吊睛白額,想來那府衙里的蠅營狗茍,也不夠你一箭串的。”
李長安知曉周慕白的腹黑性子,也不在意,笑著抱拳道:“謹記周兄教誨!”
眼角余光瞥見李憐月似乎想要開口,幾次都咽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以周慕白的精明圓滑,自然也是瞧見了。
黑眼珠子咕嚕一轉,忽然用煙桿敲了敲酒壇子,笑道:“正巧后廚收了幾十壇子重陽酒,缺人手給酒壇記日子。”
他忽然彎腰逗弄阿姎:“這小毛團既然能聞出那徐家藏在醉月樓里的熬鷹籠,不如派去聞聞陳米?
管事的婆子眼神不好,總把新釀擺進蟲蛀的橡木桶,憐月小妹若是不嫌腌臜,幫著清理酒窖可好?
工錢按賬房先生的三成算。”
話音落下,直起身笑瞇瞇看著二人。
李長安內心對這望月居少東家,當真是佩服至極,心思縝密,滴水不漏。
李憐月也是微微睜大了眼睛。
只覺得跟前這面如冠玉的煙桿郎君,看似年少,實則已是人老成精。
“使不得三成工錢......”
李憐月揪著衣角,轉頭看了眼李長安,繼續說道:“幫著收拾酒壇子本就是分內事,周公子已經幫了我兄妹許多,管頓飯就成......”
李長安剛想開口,卻被周慕白抬手打斷:“親兄弟明算賬,李兄打住。”
話音落下,他看了眼窗外。
晨光漫過雕花窗欞,巷口傳來老驢響鼻,冷清的街道已然逐漸熱鬧起來。
“時候不早了,李兄還是喝完早茶,早些去衙門點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