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光束擦過被夾雜了保護血咒的切割咒，浸入巨怪的體內，讓它的眼睛失去光彩，成為貨真價實的死物。

不可視之物從巨怪的身上脫出，涌入脖頸上的掛墜，不多，千分之二。

“看來猜測有錯，掛墜要的不是靈魂。”

安霍福斯挑起眉梢，饒有興趣的地打量著半空中那團逐漸消散的珍珠白光團。

他曾經在殺死康沃爾郡小精靈的時候觀測到過這種物體，大概正在向幽靈態轉變的靈魂，只是小精靈的靈魂一被吊墜吸收就會消散，以至于讓安霍福斯覺得吊墜吃的是魔法生物的靈魂。

現在看來，吃的似乎只是構成生命體認知與智慧的知性，以及維持靈魂存在的魔力。

巨怪的靈魂在變成煙塵消散，讓安霍福斯不由得好奇，這些消散的靈魂，到底是魂飛魄散了，還是進入了所謂的死者世界。

“噗通。”

英勇的、為了朋友敢于挺身的哈利·波特倒下了，而他的魔咒，也將巨怪的手臂與半個身子切割，流出惡臭而殷紅的鮮血。

“血流不止。”

安霍福斯再度丟出一道魔咒，加速巨怪血流的速度，以此營造出巨怪是因為被切去了奇怪，流血而亡的景象。

“這是哈利勇氣的贊歌，而我，則是哈利·波特救世之路上的磨礪者與考驗者，我不會殺了他，但會一次次挫折他的精神，讓他更進一步，這樣的定位能讓您滿意嗎？鄧布利多教授。”

“我想你可以站到臺前，孩子。”

銀白色的鳳凰飛到床邊，發出蒼老而睿智的聲音。

不過有些時候安霍福斯總想給這個睿智打上引號，一些信息的缺失，總讓他覺得鄧布利多似乎是個嗜血觀眾，天天想著看到血流成河。

“甚至你可以向我討要格蘭芬多的長劍，而不是靠從哈利手中搶奪，我想我是很樂意。”

“我信奉的是等價交易，鄧布利多教授。”

安霍福斯看著羅恩跑到哈利身邊，魔杖繼續發泄魔力，維持著隔音咒與幻身咒。

“從哈利波特手中搶奪，是我磨礪與推動他成長的報酬，但您，雖然我承認您是20世紀最偉大的巫師，就連伏地魔也要在您面前藏起鋒芒，但，與您交易的代價太大了。

我不相信以麥格教授的聰慧沒有發現奇洛教授身上的異常，但即使如此，那一天她依舊選擇了將哈利放到斯內普的庇護之下，要么，是您的計劃說服了她，要么，是您利用她對您的信任，讓她無視了奇洛的威脅。

無論哪種，您似乎都默許了我們與奇洛的接觸，而目的，只是保下哈利波特，以及，麻痹伏地魔的感知，讓他以為您還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我想這已經超出了您對我們的指點所應該包含的價值。”

“既然你知道，你可以拒絕，我還沒有老到要逼迫一個孩子做他不樂意做的事情。”

安霍福斯撇了下眼睛，有些好奇這張鳥臉之后，鄧布利多是以什么樣的心情在說這句話。

“阿不思已經老了，哦，不是身體上衰老，只要他不尋死，再活100年也不是問題，我是說，他的心老啦。”

羅齊爾宅內，格林德沃翻著一本有些泛黃的相冊，向安霍福斯展露當年和鄧布利多的情投意合。

“他開始瞻前顧后，做著他認為最好的安排，哦，你當然可以向他提出異議，但他只會和你說，無論發生什么事，相信他，就和當年對斯卡曼德家那兩個小子說的一樣。

所以安霍，等你去了霍格沃茲，不要去反對他的計劃，你只要想，怎么在他的計劃里獲得最多的利益——他和我一樣，不會讓你死的，但也僅此而已。”

安霍福斯眨眨眼睛，突然對離家前格林德沃對鄧布利多的評價有了實感。

鄧布利多確實是老了。

“東方有句古話，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我可以拒絕您的提議一次，但我想我做不到一直躲著奇洛，特別是他是黑魔法防御課的老師，而我，作為一個學生，他有的是辦法和我共處，比如，留堂——您知道的，這是老師本就有的權力。

而且最重要的是，教授您應該知道，在那個晚上，我似乎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去反駁被奇洛關禁閉，哦，方法肯定是有的，比如您出面制止，但就像已經發生的過的一樣，您為了安穩住伏地魔，選擇犧牲我們，反正，在復活前，伏地魔不會在你眼皮底下殺人，不是嗎？”

曾經會說出“為了更偉大的利益”的人，因為愛將自我囚禁，安霍福斯為這樣的人感到可惜，但當看到鄧布利多現在這副披著道德外衣，為了正義不擇手段的模樣時，他只覺得惡寒。

特別是鄧布利多真的肯為他口中的正義犧牲自己，而不像某些道德標本，站在道德的高地指桑罵槐，卻不肯做出任何貢獻。

“您，到底是為將我們因為奇洛而提前接觸黑魔法而懊悔，還是因為卡珊德拉，因為您的疏忽不得不幫助伏地魔從哈利手中奪走魔法石而后悔——呵，您看，您自己也被伏地魔抓住了疏漏。”

一連串的腳步聲朝著這個方向趕來，安霍福斯推開窗戶，笑了下，站到窗戶邊緣。

“看來您來了，我很好奇，您會怎樣處理赫敏這幾個不聽話的小巫師。”

“他們跑的很快，看來我只能處罰羅恩了。”

“真是不好笑的笑話，看來您又一次選擇了放縱。”

安霍福斯眼中有著一些不解。

他不是專業的心理分析師，他能理解鄧布利多的動機，但他不能理解，鄧布利多為什么會對魔法界有那么深沉的愛——這份愛甚至超越了鄧布利多的親情、友情，以及愛情。

“我想，兩者皆有吧。”

鄧布利多回答了安霍福斯先前的疑問，而聽著鄧布利多那份愧疚，安霍福斯突然有些無聊。

“如果您真的對我們感到抱歉，那希望您能把這份愧疚當成我的貨幣，補足搶奪格蘭芬多寶劍剩余的價錢，我不太想欠您人情。”

安霍福斯笑了笑，向后一倒，從窗戶跳了下去。

幻身咒可抵不過攝神取念，雖然不知道斯內普那個老登在不在，但還是別從正門走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