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霍福斯·薩莫,胎穿類穿越者,除了出生那段記憶模糊不清外,其他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原本的名字已經不太重要了,畢竟那只是一個因為疾病而生命停止在二十歲的病人,一個除了小說和影片外幾乎沒有社交的病人。
但正因為病重時只有小說為伴,且某一段時間很癡迷某點的《我就是神》,所以當安霍福斯聽到他今生的名字時,第一反應就是狂喜,隨后就是遲疑與自我懷疑他是否配叫這個名字。
最天才的邪術師,最后一位神王血裔,制造了邪神的罪人,種種名頭和這個名字掛鉤,而他最主要的成就則是推開了凡人成神的大門,讓凡人有了一窺永恒的可能。
而對前世病重的安霍福斯來說,這是飛躍死亡重拾健康的壯舉。
但他有自知之明,深刻的明白即使穿越了,他的本質也是個普通人。
所以他會遲疑自己能否拾起這個名字承接的宿命。
直到他發現這里是倫敦,不是寒武紀。
他只是個同名同姓,甚至早些年把魔力當成金手指的凡人,僅此而已。
“咕咕。”
腳邊的貓頭鷹啄啄有些單薄的鞋子,安霍福斯蹲下身子,摸摸貓頭鷹腦袋上的灰羽,輕聲道:“能和我一起回一趟孤兒院嗎?我想請你幫我寄一封信,請你吃堅果。”
似乎是安霍福斯的話刺激到了貓頭鷹什么,那本就在鳥類中算大的雙翼一個勁地往他頭頂上招呼,甚至不時還能聽到接連不斷的咕咕聲。
只能說罵的挺臟。
……
“所以,你是說你找到了一家愿意免費資助你讀書,并且畢業包就業的寄宿制學校。”
這是一間滿是20世紀初裝潢風格的建筑,風格并不華貴,甚至以前為了美觀而雕的花紋都有些褪色脫落。
桌椅都有些破爛,但很干凈,一塵不染,一看就是經常有人在打掃。
一個帶著破損老花鏡的老婦坐在椅子上,費力地調試著手中信紙的內容,試圖能看的更加清楚。
老婦人的身材有些枯瘦,皮膚幾乎是緊緊貼著骨骼,渾身透著一股命不久矣的氣味。
而安霍福斯就站在老婦人的身邊,緊張地看著老婦的動作,生怕對方一個不慎出什么意外。
信紙上的內容安霍福斯已經確認過了,還是熟悉的【霍格沃茲魔法學校,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副校長(女)米勒娃·麥格】這系列的內容。
“瑪莎太太,您知道的,我是不會騙您的。”
“哦,可我看了一下,上面似乎并沒有羅列出你口中的條件,你是在哪里知道這些的。”
“我是……問這只貓頭鷹知道的。”
安霍福斯踢踢腳邊正對著地上一份炸魚薯條大快朵頤的貓頭鷹,示意它趕緊幫他解釋一下。
但這只頗具靈性的貓頭鷹只是抬頭看了看屋中的局勢,就果斷低下腦袋,繼續進行它的干飯大業。
一只小貓頭鷹能知道什么呢?
瑪莎太太復雜地看了安霍福斯一眼,過了許久后無奈的發出一聲嘆息。
“安霍,我知道你一直想讓我能省點心,他們都和我說了,你根本沒在外邊找到工作,甚至還去。”瑪莎太太哽咽了一下,抬起干瘦的手掌,安霍福斯果斷蹲下身子,讓瑪莎太太能輕松夠到他的腦袋。
“唉,這次是不是還想騙我,安霍啊,有些東西是強求不了的,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你啊,還是好好去讀書吧,別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我知道的,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以后一定能出人頭地,沒必要把折在我個老太婆身邊。”
“瑪莎太太,我沒騙你。”
瑪莎太太的語氣讓安霍福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回憶,那些命不久矣的病人面對家人大多也都這么說,但做為死過一次的人,安霍福斯知道,這只是想讓家人不用那么執著而已。
在心里,他們其實還是想活著,多看看這個世界的。
“喂,別白吃我的東西啊,給點表示。”
安霍福斯踢踢腳邊的貓頭鷹,隨后對著瑪莎太太道:“您看這家學校的全稱,霍格沃茲魔法學院,他們的貓頭鷹聽得懂人話是很正常的,我沒騙您啊。”
“貓頭鷹啊……好多年前好像也有個貓頭鷹帶著類似的信來過孤兒院,那是多少年前了,大概是50多年前了吧,我那時候還跟著科爾夫人照料這些孤兒,那時候可沒有安霍你這么省心的孩子。”
看著陷入回憶的瑪莎太太,安霍福斯試圖為自己辯解的聲音逐漸輕了下來,最后也就只是默默地聽著。
“那時候還有一個麻煩的孩子,是叫湯姆吧,有些忘了,說起來他和你一樣,也是在襁褓里就被人送過來的,而且當年也是個特立獨行的小子,只是你比他多了塊石頭,還總讓我那么省心。
所以當年他被一個扭歪鼻子的怪人帶走時,我甚至還開心了好幾天。就是可惜了柜子后邊的焦印,到現在都擦不干凈。”
在不清楚這里是哈利波特的世界前,伊索并不認為伍氏孤兒院有什么特殊,但當清楚這里是哪里后,那個麻煩的湯姆指的是誰自然是一目了然。
伏地魔,另一個想要飛離死亡的人。
可安霍福斯并不認可伏地魔的永生法,一個靈魂被分成了八個不同的存在,這樣真的算完美嗎?
“帶走他的學校叫什么來著,唉,年紀大了,記不起來咯。”
“瑪莎太太,您還年輕著呢。”
安霍福斯捂住吃完飯想要起飛催促他去寫回信的貓頭鷹,默默回應著瑪莎太太帶著困倦的絮叨。
“他走了以后就沒回來,安霍啊,你也要學他那樣,走了以后就別回來了,你是一只雄鷹,得飛在天上,越遠越好。”
瑪莎太太的聲音越來越輕,那種困倦也逐漸強烈,最后變成一陣平緩的呼吸。
安霍福斯將瑪莎太太的手掌放回她的胸前,隨后示意那些在房間里看了許久的孩子過來替瑪莎太太蓋上毛毯。
“魔力,為什么就不能輸送進另一個人的身體里呢?不是說這是一種心想事成的力量嗎……”
安霍福斯摸摸頭頂殘余的溫度,想到試驗過無數次卻被再次麻瓜體質彈開的魔力,眼中閃過一些空洞。
“好不容易有了個家,又要散了啊,死亡,真是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