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能不能別嚇唬孩子。”顧老師聽了裘道爺?shù)脑挘嫔届o的回。
“這怎么是嚇唬了?”裘正道放下酒杯,晃悠悠的走到陸半生身邊,探出鼻子,仔細(xì)聞了聞。
“沒跑了!”確認(rèn)后,裘正道一邊擼陸半生的短發(fā),一邊講,“他身上有穢味!說明這小子又被新東西給惦記上了!他這準(zhǔn)是在學(xué)校里撞了個(gè)新邪穢。你倆雖然暫時(shí)擊退了,但并沒有去根。”
聽了裘正道的話,陸半生滿臉的驚愕和佩服。
好厲害的鼻子呀。只靠聞味,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宛如身臨其境。
他這本事,也是跟哮天犬學(xué)的嗎?
因?yàn)閷?shí)在佩服,陸半生對著老道伸出大拇指:“道爺!您的鼻子真厲害,比狗都靈!”
“你這叫什么話!”老道不高興,“狗的鼻子,怎么配和我比!”
抬起頭,裘正道又望著顧老師笑:“嘿嘿,師弟。你臉怎么那么黑呀,被我說中了是吧!”裘正道賤兮兮的笑著,然后又追問顧老師,“跟我說實(shí)話。是不是想借用我道宗的法器,幫你和你徒弟鎮(zhèn)煞驅(qū)邪?去除晦氣?”
“我原本是有這個(gè)意思!”顧老師緊緊的繃著臉,不讓自己笑出來。
“哈哈哈,你這個(gè)老悶牛,竟然也有求我的時(shí)候,好開心……”裘正道笑的和大馬猴一樣。
然后他突然收斂,立刻擺譜道:“道爺我呢,念在同門之情,絕對可以幫你。但是你作為一個(gè)求人者,也得有所表示吧。”
“哦。”顧老師點(diǎn)頭,又問,“那師兄想要什么?不妨直說!”
“簡單!”裘正道帶著報(bào)復(fù)的快意,惡狠狠的告訴顧漢儒道,“你徒弟昨天晚上對我猴子偷桃,讓我很不爽!所以只要你今天晚上給我……”
“哦,我懂了!”顧老師一臉“恍然”的搶話,“昨晚師兄沒被偷盡興。所以想讓我出手,今天晚上再偷你一回,讓你盡興,對嗎?”
“酷酷酷……”陸半生笑的肚子痛,雖然拼命捂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但效果也不大。
“姓顧的,你不知好歹!”裘正道嘴頭子上沒討到便宜,便滿臉惱怒道,“沒我?guī)兔Γ愫湍阃降芙酉聛韼滋欤勾竺沟模 ?
“不至于吧!”顧老師裝作惶恐,偏就不說陸半生已經(jīng)鎮(zhèn)壓了邪穢的事情。
而他那滿臉惶恐的樣子,又讓裘正道重拾了信心。
帶著得意的笑容,裘正道坐回椅子。一邊喝酒,一邊說道:“姓顧的。我不是瞧不起你。改格局,看龍脈,找殘念的本事,你是可以的。但真要論鎮(zhèn)滅、煉化個(gè)什么兇神惡煞,那還得是我們道宗的神通和法器。”
裘正道說這話的時(shí)候,表情特別夸張,恨不得騎在顧老師的頭上喊。
“這孩子身上陰氣不散,那就說明你沒有把邪穢完全除掉……所以……今兒晚上偷偷來房里求我還來得及!”
“說的好像地球沒了你就不轉(zhuǎn)悠一樣。”顧老師示意陸半生別說話,然后好奇的對裘正道問,“師兄。如若我們自己能把那邪穢給壓制住。你信嗎?”
“你要能壓制,你今天早辦了。不會讓我聞出味兒來。”裘正道自信滿滿道,“不信!”
“那咱打個(gè)賭吧!”顧老師笑著伸手,指著陸半生睡覺的屋子道,“如若我們辦成了,你放在那庫房里的所有道宗法器。都?xì)w我。你敢嘛?”
“好呀。我還就等著這句話!”裘正道是個(gè)不服輸?shù)摹6宜坪跻驳肽钪櫪蠋煹氖裁礀|西。
于是,他也加碼道:“你要是沒能鎮(zhèn)邪,就把師父傳給你的那本“禁書”給我。你敢嘛!”
“沒問題!”有裘正道這句話,顧老師終于露出了自己的狐貍尾巴。
他拍了拍陸半生的肩膀,然后對他講道:“小陸。把你和我在下水井里的事兒都告訴他。要細(xì)。”
“好!”
陸半生只是個(gè)八歲的孩子。他這個(gè)年齡,并沒有什么心眼。所以見顧老師讓說話,自己便也把那“纏蛇陣”如何制作,如何選擇方位等等,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裘正道聽了陸半生的話,臉都白了。
因?yàn)檫@孩子的話,一點(diǎn)兒錯(cuò)沒有。
他是真沒想到,居然有人睡了一覺,就能把他那如此精妙的“纏蛇陣”給復(fù)制出來的。
裘正道驚瞪著這小子看了須臾,才緩緩開口:“第一次做纏蛇陣能成功的,你是第一個(gè)。看來,你不是一般的‘瓶子’。金十四這么迫不及待的把那穢肉留在你體內(nèi),怕是想……”
“師兄。咱們說正事呢。你扯那沒用的干嘛!”顧老師笑呵呵的摸著陸半生的頭道,“我這個(gè)徒……學(xué)生照貓畫虎,殺伐果斷的本事天下第一。你得認(rèn)吧?”
雖然裘正道看顧漢儒的眼睛要冒火,但還是不情愿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既然服氣,那就把東西都交出來吧!”說話間,顧老師又指了指陸半生睡覺的那個(gè)屋子。
裘正道看顧老師的眼神,好像在噴火。
然后,他叫囂道:“我死都不會把東西給你。不過咱們家陸半生……和你不一樣。”
說話間,裘正道起了一個(gè)劍指,沖著陸半生那屋子的方向甩了一下。
“咕咚,咕咚,咕咚咚……”
突然間,陸半生的屋子里響起了一連串的動靜,似乎有什么活物之類的在亂動亂翻。
聽著那聲音,陸半生滿臉惶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顧老師卻笑著推了推陸半生道:“去你屋里看一眼。有驚喜。”
“哦。”
帶著好奇,陸半生走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然后,他果然驚了。
那些原本都被某種“念力”粘在墻壁上的雨傘,紛紛從墻壁掉落了下來。
除此之外,陸半生還動了動書桌以及床鋪。發(fā)現(xiàn)原本如磁鐵一樣被牢牢吸附的家什,如今全都能移動了。
也隨著這場面,陸半生才意識到了一件事。一件可怕的事兒。
這些家具,并不是顧老師的念力釘在這屋子里的。而是裘正道的念力!
他離開這房子,外出游歷一年多了,居然還能對這房子施加如此強(qiáng)大的影響。
這,就是道宗的真本事嗎?
羨慕呢。
……
帶著忐忑和期翼。陸半生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這時(shí)候,桌子上的飯菜已經(jīng)上齊整了。裘紅葉早已入座吃飯,裘正道和顧老師則繼續(xù)隔桌對視冷戰(zhàn)。
雖然一屋子的道器都?xì)w了陸半生,但裘正道貌似并不對他生氣。反而還很洋溢。
他見陸半生走出屋,甚至笑呵呵的招呼道:“半生,回來的正好。來來來。陪我喝一盅。我這酒可好,秘制牛欄山!仔細(xì)一聞還有股子菊花香。”
陸半生并不會喝酒。所以聽了這話,有點(diǎn)尷尬。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不過就在這時(shí),桌子上的顧老師突然睜大眼睛,然后問裘正道:“菊花香……你從哪兒弄來的這酒?”
“嘿嘿,這還用問嗎!自然是你的。”裘正道得意的回答,“讓我自己掏錢買酒,我可舍不得。”
“我床底下那瓶?”顧老師緊張的問。
“肯定不是。我這人守規(guī)矩,而且你連門鎖都換了,我怎么可能進(jìn)你那屋。”裘正道賤兮兮的笑,一邊小口品嘗,故作吧咋,一邊回答,“是你外屋地,小五斗櫥里的那瓶。”
“哦。”顧老師放心道,“那沒事了。外屋地那瓶是我配置的藥酒,用來擦屁股治痔瘡的。”
“噗——”
聽了顧老師的話,裘正道直接在傍晚的夕陽下,噴出了一道炫麗的彩虹。
正夾菜的裘紅葉瞅見師父這噴霧,急忙放下碗筷跑過去,像小兔子蹬腿一樣,揮舞小手給他敲背助喘。
好一陣,裘正道才從干嘔中緩解了過來。
“姓顧的!”裘正道指著自己的師弟,怒吼,“你臭不要臉!”
“偷喝我東西,就很有臉嗎?”顧老師坐在裘正道對面,包了幾顆花生米,嚼著吃。
“這是我的房!我是房東!”裘正道不依不饒,“在這兒,土地爺都得跟我姓!閻王爺來也得先敲門!”
“房是你的,可我租了,合同還沒到期。”顧老師隨口回。
“我呸!好奸賊,一點(diǎn)兒也不尊老愛幼……”
“你又不管我叫爹,我為什么愛你……”
唇槍舌劍,你來我往,臉紅脖子粗,兩個(gè)人又漸漸忘了爭吵的主題。
陸半生聽他倆拌嘴,特別想笑。可他剛有個(gè)要笑的意思,卻不得不憋了回去。
因?yàn)檫@個(gè)時(shí)候,他看見餐桌的一角兒,有一雙冰冷如刀的眼睛,兇狠狠的盯著自己。
那是裘正道的漂亮女徒弟,裘紅葉。
這小丫頭,雖然既不會說話,也聽不見。但那兇惡的眼神卻分明讓陸半生明白,自己被她記恨上了。
因?yàn)椋约鹤屗龓煾赋隽顺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