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驍決定先睡一覺。

至少睡著之后他不必再忍受系統的折磨，非得去研究什么絲襪演化歷史。

雖然絕大部分大學課程的第一課，都是這門課程的發展歷史。

梁驍呼呼大睡，所幸再也沒有做什么被無數雙腿壓在身上的噩夢。

這天夜里，魔都東灘，某醫院。

一直到凌晨三點，被汗水浸濕了手術服的穆老才從手術室走了出來。

在外面等候的南念之急忙走了過去，攙扶住，輕聲問道：

“穆老、手術——”

穆老摘下口罩，長出幾口氣，露出幾絲驚險意味，看得眾人心都提了起來。

隨后卻噗嗤一聲，笑了出聲：

“哈哈、手術成功了，進行得很順利。穿刺物被取出，止血也完成了。接下來只要抗炎藥物發揮作用，病人就可以進入恢復期。”

她張開雙臂，任由隨后走出的護士們替她脫下手術服。

穆老被南念之攙扶著來到休息室，隔絕了病人家屬想要道謝的心情，安心休息起來。

南念之眼見穆老就躺在休息室的橫椅上睡著之后，有些心疼地取來應急的被子蓋上。

這才走出門去，代替老師應對病人家屬。

這個過程有些煎熬，倒沒有什么情緒上的異常，只是大家都熬了許久。

南念之好說歹說，才把家屬勸回去休息。

正要回去照顧老師，就看見這家醫院的院長早已在休息室門口等候。

南念之很是無奈，她心中清楚，這是穆老今天按照建模數據完成的手術，引來了這些人的注意。

能在魔都的醫院任高層職位的人，都是業內的老狐貍。

不說基礎的醫療水平，這腦袋就比其他人精明。

她只得主動問候：“王院長，已經凌晨了，手術事項有專門的部門跟進，您來這里干什么？”

王院長看上去約六十多歲，精神不錯，就是頭發有些禿。

不看身上那白大褂，看上去就只像是村口遛彎的大爺一般。

王院長用欣賞羨慕的眼神看著南念之，感懷道：

“我帶的那幾個學生都沒這么體貼，你老師真幸運。”

他臉上的笑意隨后收斂起來，掛上了院長的威嚴：

“好了，我們直奔主題吧。穆老的醫學人體建模，成功了？而且還是即時反應病理的類型。”

南念之搖頭道：“不、還沒有。與其說是成功，倒不如說這條路我們根本沒走上去。”

王院長瞪起眼睛，面色駭然：

“小南啊，你可不要哄騙我這個老骨頭。你老師的性格我知道，沒有明確把握的時候，她是不會運用新技術的。”

“這醫學進步的事情，就不要藏私了嘛。你們要是把專利搞好了，我們掏錢就是。魔都這邊的民營醫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把錢塞你老師懷里呢。”

南念之面色有些不忍，她要是告訴眼前這位王院長，這門技術最開始壓根不是為了醫學使用。

而是——

她的身體有些虛弱起來，下意識伸手支撐在墻壁上，畢竟忙碌了一晚上，手術結束后，繃緊的精神也松散下來。

王院長見狀，只好無奈嘆道：

“唉，算了算了，你們先休息吧，到時候我再找你老師親自問問。你是不知道，今天的手術記錄公布之后，國內外會有多少專家把你老師的講座預約滿。”

王院長背著手，搖頭離開。

雖然問不到什么東西，但他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只要確認清楚穆老最近的行程有沒有和醫學建模相關的地方。

就能找到蛛絲馬跡。

王院長走后，南念之才回到休息室內，搬來凳子靠在穆老身邊，沉沉睡去。

夢中，她的身體困乏，使不上力氣。

下午在醫院里忙來忙去，爬了不少樓梯，腿上正是酸痛起來。

又好像有一道白色的光芒照耀，卻不撫慰自己的精神，而是照射在腿上。

隱約間，好像為自己的腿覆蓋了一層奇怪的材質。

就如同梁驍所涉及的那些、那些絲襪一樣。

即便身處夢中，南念之也不由得羞紅了臉。

說起來，她只有歷來學院晚會的時候才穿過最普通的80D的絲襪。

別說是其他樣式，就連其他顏色都沒有嘗試過。

學長為什么會涉及這些東西呢？

如果是游戲項目的話，什么游戲會采用這么大膽的設計。

沒猜錯的話，這些角色都是《西游記》中的妖怪角色。

難不成，是因為給妖怪穿絲襪，不會導致現實社會上那些真實存在的背景的反對？

南念之的心思在夢中越想越偏，這心兒好像徹底飄向了白光之中，映照想來，仿若身著圣潔的白色絲襪，腰身披散著長發和玉白色的飄帶裙子。

后天，周日。

梁驍早早起來洗漱，騎著自行車朝著學校收發件的位置走去。

專利證書郵件是凌晨四點到的，這倒是稀奇。

此時，網購雖然已經有了些端倪，但依然沒有15年之后繁榮到，養活了數家快遞品牌相互競爭的規模。

許多郵件都需要到專門的收發室去領。

梁驍晃晃悠悠到了門口，迎著早晨的陽光，神清氣爽。

等會領完快遞，就去買個手機。

昨天一天都在搜集資料，計算腰臀部位的比例，還要專門定制石膏和硅膠件，簡直忙到起飛。

只是快遞來得早，收發室上班的老大爺周日要等到十點才能來，快一個學期沒來學校的梁驍倒是忘了這一點。

他也不著急，而是就地找了個臺階坐下，掏出手機看看消息。

身后傳來一些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唉唉，你們看最近論壇上那幾張圖片了嗎？”

“我沒看，聽說是幾個畫風精美，甚至穿著絲襪的女妖怪。好像是什么游戲的海報，呵呵，我可是個正人君子！”

“叫爸爸，鏈接發你。”

“爸爸。”

“唉，乖兒子！嘿嘿，那個游戲叫《幻夢西游》，今天開服，我已經提前下好了。”

“這么快啊，你就不怕是封面欺詐？海報是一回事，進去還是那種2D大頭娃娃的貼圖，看得人窩心。唉，圖片收到了，臥槽！快快快，游戲鏈接發我！”

“咋啦？不怕被封面欺詐了？”

“爹，這種質量的圖，就算里面的游戲內容是小鱷魚愛洗澡我都忍了！這是白骨夫人，夫人我愛您！這是玉兔精，好白——臥槽，蜘蛛精下個版本才更新，忍不了了！”

坐在階梯前的梁驍會心一笑，呵呵，這可是未來引領市場的畫風。

可不是你們這些舊時代的人們能抵抗的。

此時，梁驍的手機才慢悠悠地加載好論壇，此時還是GPRS信號，介于2-3G之間。

加上手機也并非智能機，加載的確慢了些。

一看論壇頭條：

“跪求天際大佬聯系方式，我要約稿！”

“大佬，再畫點吧，求求你了，家里弟弟都暈過去了，等著救命啊！”

“給家喻戶曉的妖怪形象畫上絲襪，這到底是傷風敗俗，還是游戲廠商惡劣的營銷行為！快快更新更多的海報，好讓我們批判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