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豪聽到港哥的呼喊,第一時間確定了他的位置,隨即一個俯沖,老馮和高宇還來不及反應,子豪便已經(jīng)單手將港哥抱在了懷里。
“雀神威武!”
緊接著,隧道里便傳來人聲鼎沸的喝彩聲,北區(qū)不少子豪的忠實擁躉,也和他一同前來。
“李二,那個黃色的衛(wèi)字種子,你身上肯定還有存貨吧,全都給我丟到站臺上去!”
子豪回頭沖隧道里喊話,李二聽到被雀神點名,馬上笑得合不攏嘴,幾個箭步便從隧道里跑了出來。
“雀神您有所不知,這一粒衛(wèi)字種子,就足以撐過現(xiàn)在的場面了,這玩意兒真的不好搞,沒必要浪費啊。”
“瞧你這個小氣的樣子,雀神能看上的東西,你居然還不舍得!”
羅自有挺著將軍肚,緊跟著李二從隧道里沖了出來。
“那這樣,李二,你在隧道口再扔一粒,這老東西不一定會射哪里,你們保護好自己。”
子豪一邊說著,一邊把港哥抱回到了北區(qū)眾人所在的隧道洞口,接著再次起身,飛向了老馮的方向。
李二和羅自有面面相覷,他們從來不敢奢求,高高在上的雀神會考慮到了他們這樣卑微信徒的生命安危,兩人的眼淚馬上便要噴涌而出。
老馮見機槍的子彈射不透樹干堡壘,索性調(diào)轉(zhuǎn)槍口,對準了空中的子豪。
“老馮頭,你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怪不得我打一開始就看不上你。不過我還要謝謝你,要不然我也當不了十號線的線長。”
子豪面帶微笑,不斷變化著空中的身位,飛舞的身姿把隧道里跟來的北區(qū)信徒看的既興奮又激動。
“你,十號線線長?開什么玩笑?”
老馮聽聞這個消息,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老東西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雀神已經(jīng)向你展示神跡,還不趕緊下跪!”
李二說罷拋出另一枚衛(wèi)字種子,拔地而起的厚實樹干瞬時便將隧道出口緊緊護住,氣勢磅礴。
“雀神當我們十號線的線長,都是大大委屈了他,要我說,六條線路都應該臣服于他老人家。”
羅自有振振有詞,言語里充滿了自豪之氣。
“你從哪兒找的這些腦殘?”
老馮難以置信般地看著隧道里的北區(qū)民眾,隨即便憤然扣動了機槍的扳機。
子豪聽到老馮出言不遜,從空中一個急速俯沖,靈巧地躲過了撲面而來的一梭子機槍子彈,隨后雙手化爪,還沒等老馮反應過來,便已然來到了機槍的正上方,鷹爪瞅準時機一個拉拽,瞬間便把整個炮臺都提了起來。
曉夢看到子豪暫時控制住了場面,飛身跑向下層的盔甲兵陣營,她快速地掃視了盔甲兵身上的火后紅癥狀,隨后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她向子豪大聲呼喊,告訴他盔甲兵們身上的火后紅癥狀,嚴重地超出了她的預想,原本用作冰寒草灰解藥的流火花,雖然可以幫盔甲兵們解凍,但火后紅的癥狀會進一步加劇,甚至會危及生命。
“哈哈哈,我這盤棋是不是下的很棒?不枉我苦心經(jīng)營,把取藥這件事拖了這么久!”
老馮看著曉夢手足無措的樣子,仰天長笑起來。
“妹子,只要解凍,我們什么都愿意!”
“對!只要能為老大沖鋒陷陣,我們不怕!”
正在曉夢還在猶豫之際,熊隊帶領(lǐng)著赤膊的手下弟兄們也沖進了凍結(jié)的盔甲兵陣營,他掏出綁在小腿的短刃,奮力砸向身旁被厚厚冰層包裹的盔甲兵同胞,但寒冰的硬度遠超他的想想,硬生生地直接在短刃上留下了一個豁口。
“老馮,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兄弟們活命?你瘋了?”
尹正看著下層的景象,眼里充斥著震驚與憤怒。
“你還真以為,我是要從這些人里挑一些出來?以后我的手下,肯定是要去外線搜羅的。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是對你尹正死心塌地,看來這些年,你確實得了些人心啊,放心吧,無論是對你忠心的,還是二心的,都讓他們一起和你陪葬!”
老馮笑得越發(fā)癲狂,隨即給高宇使了個顏色,高宇捂著中槍的手臂順勢滑下臺階,他按下一個按鈕,下層站臺的一扇鐵門緩緩升起,高宇二話不說,馬上翻身進入了鐵門后一座嶄新的炮臺之中。
“這個奧體中心可是馮老的地盤,每一步棋,都被他老人家提前想好了,說吧,是想被凍死,還是被流火花解凍后直接休克,又或者被機槍射死,哈哈哈,我都滿足你們!算了,火后紅加劇之后太痛苦了,兄弟一場,我?guī)痛蠡锶サ暨@個選項!”
高宇一臉狂笑地操縱炮臺,將炮口對準了曉夢所在的,尚未被樹干堡壘保護的盔甲兵陣營。
子豪見狀,將手里的炮臺用力一甩,揮動起翅膀,奮力沖向曉夢所在的地方,眼看著老馮就要扣動扳機,這時,曉夢身旁的幾名冰凍的盔甲兵忽然用盡全身的力氣,傾倒在了曉夢身上,用盔甲為她搭建了一個人肉堡壘。
“放心,小姑娘為我們找解藥,雖然效果不理想,但我們治安組織絕對不可能讓老百姓替我們犧牲,高宇你這個狗雜碎,射爛我們,也別想傷害姑娘!”
“對!咱們教教他什么才是治安組織的精神,給老大長長臉!”
“讓老大以咱們?yōu)闃s!”
“老大,我們先上路了!”
一聲聲呼喊中,盔甲兵們的精神被調(diào)動地非常亢奮,以曉夢為圓心向其傾倒的盔甲兵越來越多,這些人說說笑笑,對死亡十分從容,完全沒有叛兵們的那種畏懼。
“解藥的事,是我考慮不周,我肯定能想到解凍的辦法!在這之前,我來保護大家!”
說話的同時,曉夢的眼神從飽含著一絲暖意變得極為堅定,只見她從背后掏出了之前尹正給她的手槍,但是槍管處卻散發(fā)著亮黃色的光芒,一束光波從槍口迸射而出,直接打爛了鐵門內(nèi)高宇駕駛的機槍炮臺。
“你,你怎么會有這種武器,六號線到底要干什么!也好也好,也罷也罷,那今天大家,就都留在這里吧!”
老馮看向曉夢此時已經(jīng)指向他的槍口,情緒十分激動。停頓了幾秒后,他仿佛是說服了自己一般,釋懷地按下了手里的控制器,他頭頂上方的天花板隨即掉落在地,緊隨而來的是難以計數(shù)的冰寒草灰,白花花地從天花板上飄落下來。
老馮張開手臂向后一仰,不出幾秒,即使他穿著那種所謂的絕緣盔甲,但海量的冰寒草灰,也將他凍結(jié)成了一副晶瑩剔透的冰雕。
“夕陽,你倒是快把右臂變回去啊!”
看到頭頂嗚嗚席卷而來的冰寒草灰,子豪焦急地沖夕陽喊道。
隨著草灰不斷散落在夕陽的右臂,刺骨的冰寒之痛已經(jīng)迅速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他的精神也變得恍惚起來。
滄海嫣然一笑的模樣在他的腦海一閃而過,夕陽努力地睜開雙眼,不計其數(shù)的冰寒草灰,在站臺內(nèi)掀起嗚嗚的旋風,任何東西都已經(jīng)迷失在了白茫茫的暴風雪中。
“滄海我喜歡你!喜歡你的聲音,你的長相,喜歡你這個人!我確實膽小,一直都不敢向你表白,只有現(xiàn)在這會兒,我看不到你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和你說話的時候,我才敢說,我怕如果不說,就再也沒機會了!”
夕陽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已經(jīng)一片雪白的世界大聲告白,但呼呼的寒風隨即將他的聲音吹的無影無蹤。
“你還在下面嘰嘰喳喳說什么呢,趕緊把你這右臂縮小點,告訴我你人在哪兒,我把你帶走!”
子豪焦躁的,近乎沙啞的聲音再次從上空傳來。
“你別再我這兒浪費時間了,趕緊帶曉夢和滄海,還有我二舅離開站臺,躲到你們來時的隧道里去,用那個大樹好好堵住洞口。”
夕陽一邊大喊,一邊用力揮動了化為九鼎的右臂驅(qū)趕風雪,為子豪的視野清理出了幾秒鐘片刻空隙。
“陽陽你不要亂來啊!”
二舅嘶吼的聲音隨即傳入夕陽的耳邊。
于此同時,他看到滄海正沖他在大喊著什么,但不斷下降的冰寒草灰,又馬上將清出來的空隙再一次填滿,夕陽感覺自己是一個瞎子,一個只能看到白顏色的瞎子。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面對未知的,通向死亡的雪白世界,夕陽的身體忍不住微微發(fā)抖。
他緩緩閉上了雙眼,腦海里回蕩起治安組織成員們奮不顧身的英勇吶喊,那些話語仿佛無形中也給了他一股勇氣,他定下心神,無數(shù)根細如發(fā)絲的液體金屬線,從九鼎的表面被剝離出來,瞬間射向站臺中所有盔甲人的身上。
刺骨的寒冷一寸又一寸地涌上夕陽的心頭,他的氣管里仿佛都結(jié)了冰一般,每呼吸一口,肺部便馬上傳來針扎般的刺痛。
他屏住了呼吸,眼皮越來越沉,白皚皚的世界也慢慢陷入了黑暗之中。
【奧體中心#8】站臺,在四級兵馮不為策動的寒冰叛亂后,由于流火花的資源被使用一空,無法幫助【奧體中心#8】站臺進行化冰工作,站內(nèi)的墻壁上,仍舊覆蓋著多達一指厚度的冰層。
尹正為了讓組織銘記這場叛亂,也并未再采取任何化冰手段,至今這里仍舊是一片冰天雪地,若前往此處,請多加保暖。——《治安組織站臺概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