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廣的河面上,陳默站在船頭,舉目遠眺。
兩岸青山連綿起伏,巍峨壯麗,微風(fēng)輕拂,河面上波光粼粼,蕩起層層漣漪。
陳默目光幽邃,神情中透著一絲疲憊,距離上次死里逃生,已經(jīng)足足過了三個月,當(dāng)時他躲在樹洞內(nèi)休養(yǎng)生息,幾天幾夜后,直到所有的危險解除,才走出了那一片森林。
現(xiàn)在回過頭來想想,不禁頭皮發(fā)麻,當(dāng)時若不是運氣使然,他早化作了一堆墳頭枯草。
這段時間,他馬不停蹄地趕路,終于抵達了青州。
根據(jù)地圖的指引,這里已是太虛宗的勢力范圍,距離其山門不過兩三天的路程。
青州,東荒大陸九州之一,境內(nèi)物產(chǎn)豐饒,水網(wǎng)密布,湖泊星羅棋布,交通極為發(fā)達。
而位于青州中部的凌水城,作為首府之城,更是繁華無比。
貫穿青州南北的京華大運河,便從城中心穿流而過,將這座城池一分為二。
凌水城四周環(huán)繞著高聳的城墻,城墻上旌旗招展,守衛(wèi)森嚴。這座城池不僅是軍事重鎮(zhèn),更是南北交通的要沖,陸路與水路在此交匯,商賈云集,車馬如龍。
城池依河而建,一條寬闊的大河穿城而過,河面上船只往來如織,帆影點點。
碼頭上,工人們忙碌地裝卸貨物,吆喝聲、號子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河岸兩側(cè),商鋪林立,茶館、酒肆、客棧鱗次櫛比,招牌高掛,琳瑯滿目的商品擺滿貨架,吸引著過往的行人駐足。
陳默站在船頭,望著眼前這座繁華的城池,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凌水城的繁華與喧囂,與他一路走來的荒涼與險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船緩緩靠岸,船夫熟練地將纜繩拋向碼頭上的木樁,工人們迅速將船固定。
陳默跳下船板,踏上凌水城的土地。
腳下的石板路堅實而平整,與他在荒野中跋涉時的泥濘與坎坷截然不同。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混雜著河水的氣息、商鋪里飄出的香料味,還有遠處傳來的烤肉的香氣。
他沿著河岸緩步前行,目光掃過兩旁熙熙攘攘的人群。
商販們高聲叫賣,行人或駐足討價還價,或匆匆趕路。
茶館里傳來陣陣笑聲,酒肆中飄出醇厚的酒香,陳默的耳邊充斥著各種聲音。
他走到一家茶館前,抬頭看了看招牌——“清風(fēng)茶樓”。
茶館門口掛著幾盞紅燈籠,隨風(fēng)輕輕搖曳。陳默略一思索,邁步走了進去。
茶館內(nèi)人聲鼎沸,茶客們或坐或站,三三兩兩地交談著。
陳默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清茶。
茶香裊裊升起,他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溫?zé)岬牟杷樦韲祷拢?qū)散了些許疲憊。
就在這時,鄰桌的談話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馬上就到了太虛宗三年一次招收弟子的考核大典,我家小子非要吵著去,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陳默的耳朵微微一動,鄰桌的談話聲雖然不高,但在茶館的喧囂中卻格外清晰。
那桌坐著兩名中年男子,一人身著青衫,面容清瘦,另一人則穿著粗布短打,顯得頗為精干。
兩人正低聲交談,神情間透著一絲緊張與無奈。
“太虛宗的考核大典可不是鬧著玩的。”青衫男子嘆了口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聽說每次考核都會死人的,能通過的人寥寥無幾。你家小子雖然天賦不錯,但太虛宗的考核可不是光靠天賦就能過的。”
短打男子搖了搖頭,苦笑道:“我也知道,可那小子倔得很,非要試試。說什么‘不入太虛,誓不罷休’,我這當(dāng)?shù)模偛荒軘r著他吧?”
青衫男子聞言,沉默片刻,隨即低聲說道:“太虛宗的考核確實兇險,但若能通過,前途不可限量。聽說這次考核大典的獎勵比往年更加豐厚,甚至有可能被宗門長老直接收為親傳弟子。你家小子若是真有這份決心,倒也不是壞事。”
短打男子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話雖如此,但我這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太虛宗的考核不僅考驗修為,更考驗心性和意志。那小子雖然天賦不錯,但性子急躁,我怕他……”
青衫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再說了,太虛宗的考核雖然兇險,但也不是沒有機會。若是你家小子真能通過,那可是一步登天啊。”
兩人的談話聲漸漸低了下去,陳默卻聽得心中一動。
太虛宗的考核大典?他放下茶杯,目光透過窗戶望向遠處的天際,心中思緒翻涌。
他從那場生死劫難中僥幸逃脫,一路奔波至此,為的便是進入太虛宗。
如今,有了確切消息,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陳默收回目光,心中已有了決斷。
他站起身,將茶錢放在桌上,轉(zhuǎn)身離開了茶館。
凌水城的街道依舊熙熙攘攘,陳默卻無心再欣賞這座城池的繁華。
他沿著街道快步前行,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太虛宗的考核大典既然即將開始,他必須盡快趕到山門,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
穿過幾條繁華的街道,陳默來到了一處較為僻靜的巷子。
巷子盡頭,一家不起眼的客棧映入眼簾。
客棧的門匾上寫著“云來客棧”四個字,字跡略顯陳舊,卻透著一股古樸的氣息。
陳默走進客棧,掌柜的是一名中年男子,正低頭撥弄著算盤。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見陳默衣著普通,卻氣度不凡,便笑著問道:“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陳默簡短地回答,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放在柜臺上,“給我一間安靜的房間,再準(zhǔn)備些熱水和飯菜。”
掌柜的接過銀子,笑容更加熱情:“好嘞,客官稍等,我這就讓人帶您上去。”
片刻后,陳默被帶到二樓一間干凈整潔的客房。
房間不大,但布置得頗為雅致,窗邊還擺放著一盆綠植,顯得生機勃勃。
陳默關(guān)上門,隨即坐在床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趕了這么久的路,他終于可以稍作休息了。
不多時,店小二送來了熱水和飯菜。
陳默簡單洗漱了一番,隨即坐在桌邊,開始享用這頓久違的熱飯。
飯菜雖不算豐盛,但勝在味道可口,陳默吃得頗為滿足。
吃飽喝足后,陳默盤膝坐在床上,開始調(diào)息修煉。
他深知,太虛宗絕非易于之地,必須將自己的狀態(tài)調(diào)整到最佳。
夜色漸深,凌水城的喧囂逐漸平息。
陳默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體內(nèi)的真氣緩緩流轉(zhuǎn),他的心神沉浸其中,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氣息,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修煉,他體內(nèi)的靈力凝練了許多。
翌日清晨,陳默早早醒來,簡單收拾了一番后,便離開了客棧。他沿著街道一路向北,朝著太虛宗山門的方向趕去。
凌水城的北門外,一條寬闊的官道直通遠方。
官道上,行人絡(luò)繹不絕,其中不乏像陳默這樣前往太虛宗的年輕人。
他們或獨行,或結(jié)伴,臉上都帶著幾分期待與緊張。
在這些人群里,大都是一些出身窮苦人家的孩子,衣著樸素,還有些來自富戶人家,坐在裝飾精美的轎子里,或騎著高頭大馬,由三五仆從簇擁著前行。
陳默混在人群中,步伐穩(wěn)健,神情淡然,陳默的目光不時掃過周圍的同行者,他發(fā)現(xiàn),雖然大多數(shù)人都是凡人,但也有少數(shù)人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靈氣波動,顯然是一些低階散修。
官道兩旁的景色逐漸從平整的官道,轉(zhuǎn)變?yōu)閺V闊的田野和起伏的山巒。
終于,在第三天的傍晚,陳默遠遠看到了太虛宗的山門。
那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山門高聳入云,氣勢磅礴。
山門前,已經(jīng)聚集了數(shù)百名前來參加考核的年輕人,他們或站或坐,神情各異,有的緊張,有的自信,有的則顯得頗為焦慮。
陳默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tài),隨即邁步走向山門。他知道,真正的考驗即將開始。
山門前,幾名太虛宗的弟子正在維持秩序,他們身著統(tǒng)一的白色長袍,神情嚴肅,目光如電。陳默注意到,這些弟子的修為都在煉氣期,顯然都是太虛宗的精英弟子。
陳默走到一名弟子面前,恭敬行了一禮,道:“在下陳默,前來參加太虛宗的考核大典。”
那名弟子聞言,目光如炬,迅速在陳默身上掃過,一眼便看穿他修士的身份,微微點頭,語氣平淡:“年齡,籍貫。”
陳默心中一緊,知道對方是在核實身份,但他并非真正來參加考核的。
他深吸一口氣,隨即從儲物袋中拿出了陳遠山給的那枚令牌,雙手遞上,語氣誠懇:“在下家族早年間與貴宗有些淵源,今日特來持令投奔,實屬無奈,還望通融一二。”
那名弟子眉頭一皺,眼中已有些不耐,以為又是哪個亂攀關(guān)系的散修。
他隨手接過陳默遞過來的令牌,目光在令牌上掃過,觀其令牌上的紋路的確是屬于太虛宗的標(biāo)志。
他心中一驚,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擅自做主,便對陳默說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請長老過來。”
不多時,那名弟子帶著一位白發(fā)蒼蒼卻精神矍鑠的長老匆匆趕來。長老身著一襲紫色長袍,上面繡著神秘的符文,隱隱散發(fā)著威壓。他目光如炬,落在陳默身上。
“你就是陳氏后人?”
陳默鎮(zhèn)定自若,微微欠身,恭敬答道:“回長老的話,此令牌乃我先祖所留,如今家族式微,走投無路之下,晚輩只能持此令牌前來投奔。”
長老微微頷首,目光并未從陳默身上移開。“你陳氏先祖當(dāng)年在宗門中也是聲名赫赫,因為宗門變故,脫離而去,如今歲月悠悠,早已物是人非。”
長老微微嘆息,目光深邃,似是透過陳默看到了遙遠的過去。“當(dāng)年你陳氏先祖離去時,宗門曾留下話語,言明若后世子孫有難,可持此令牌來宗尋求庇護。只是這么多年過去,宗門歷經(jīng)風(fēng)雨,規(guī)矩也越發(fā)森嚴。”
陳默心中一緊,雖面上依舊保持恭敬,可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他深知,即便先祖曾與太虛宗淵源不淺,在這漫長的時光之后,想要順利留下也并非易事。
長老頓了頓,接著說道:“你既來投奔,我也不能將你拒之門外。但我太虛宗向來賞罰分明,想要在宗內(nèi)立足,還需憑自身本事。”說罷,長老抬手一揮,一個散發(fā)著柔和光芒的水晶球出現(xiàn)在陳默面前。
“此為測靈球,能測出你的靈根資質(zhì)。”長老目光炯炯地看著陳默,“將手放上去,讓我看看你的根基如何。”
陳默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緊張的心情,緩緩伸出手,按在了測靈球上。剎那間,測靈球光芒大盛,五彩光芒交織閃爍。
“五屬性靈根?你靈根屬性如此駁雜,能踏上修行之路,已屬不易,但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恐怕難上加難。”長老收回測靈球,眼神中露出失望之色。
在修仙界,具有金、木、水、火、土五行靈根,單靈根修煉最快又稱為天靈根,天靈根萬中無一,是修煉天才,感悟天地靈氣能力極強,修煉一日千里。
雙靈根、三靈根依次遞減,修煉難度增加,四靈根、五靈根吸收靈力駁雜,修行之路更為艱難。此外還有雷、風(fēng)、冰等特殊靈根,擁有者能掌控獨特力量,極為罕見。
靈根資質(zhì)是修仙者天賦根基,決定修行潛力與速度。
長老流露出的失望,陳默自然是看在眼里,心中雖有些失落,但依舊挺直了腰桿,不卑不亢地說道:“長老,晚輩雖靈根駁雜,但自踏上修行之路起,便從未有過絲毫懈怠。晚輩相信,勤能補拙,只要肯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也未必不能在修仙之路上有所建樹。”
陳默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靈根資質(zhì)竟如此之差,或許他能踏上修仙之路與《太虛真解》息息相關(guān),但正因為如此,他也沒有太過擔(dān)心,以《太虛真解》這門功法的強大,相信定能走出屬于自己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