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富貴笑道：“我也不是說棒梗是小偷，畢竟誰家小孩子還沒個調皮的時候，確實沒必要上綱上線。”

賈東旭看郭富貴這樣說趕緊道：“對對對！就是小孩子調皮罷了，一會我回去就把棒梗吊起來抽。”

棒梗聞言又往奶奶身后縮了縮。

郭富貴繼續道：“小孩子調皮，但是大人不能調皮，小孩子給別人造成了損失，大人就要賠償，至于你回家后打不打的事情，跟別人沒關系。”

“這樣吧，這些糖你們拿走，畢竟都霍霍成這樣了，雨水也沒法再吃，賈家賠償雨水5塊錢，這事就算過去了。”郭富貴提議道。

“什么？5塊錢！這也太多了。”賈家人齊聲叫了起來。

易中海也有些不滿，他都給出決定了，郭富貴還在這胡攪蠻纏。

不過這事畢竟是賈家不對，他又開口道：“這樣，你們各讓一步，這些糖不是值3塊錢么？賈家賠雨水3塊錢這事就算到底了。”

郭富貴笑了：“這些糖可是雨水跑遍東城所有供銷社才買的，合著賈家是不用掏錢就原價買了3塊錢糖是吧？”

“你們聽說過‘小時偷針，大時偷金’的故事嗎？”郭富貴問道。

“咳咳！”閻埠貴清咳兩聲，晃著腦袋道：“這是古時的一個典故，說是一個人，小時候偷了貨郎的一根針，他母親知道后不光沒懲罰他反而夸獎了他，直到后來他長大了了終于犯了殺頭大罪，行刑前說想最后吃母親一口奶，結果......”

“結果怎么著？三大爺您倒是說呀。”

“是呀，三大爺別賣關子了。”

鄰居們故事聽一半，都是不停催促閻埠貴，連易中海和劉海中也豎起了耳朵。

“咳咳！結果那個人一口咬下了他母親的糧袋，大喊他只恨母親小時候沒教育好他。”閻埠貴一本正經的道。

眾人聞言齊刷刷的看向秦淮茹，目光都是一路向下，秦淮茹則是臉色煞白的捂住胸口。

郭富貴笑道：“所以我要你們賠五塊錢是為了棒梗好，而且你們回去最好狠狠的打他一頓，讓他長長記性，免得他長大了犯更大的罪。”

賈東旭和秦淮茹相視一眼，又一起看向棒梗，棒梗趕緊把腦袋埋進奶奶懷里。

賈張氏心疼孫子，忍不住叫道：“這是我們家跟何家的事，關你郭富貴什么事？”

秦淮茹眼睛一亮：“沒錯，雨水你叫你哥出來，我們跟柱子談。”

何雨水見都說到這種地步了，賈家還是一毛不拔，忍不住對這個從小尊敬的鄰家嫂子感到失望。

“我傻哥今兒有招待任務，等回來應該就九十點了，而且這是我的事，就算我哥回來也是我說了算。”

秦淮茹笑道：“那就等柱子回來吧，我相信柱子一定通情達理的。”

你這是說我不通情達理了？何雨水眼神一凝，冷聲道：“算了，我不用你們賠了。”

賈家人大喜。

何雨水繼續道：“我去報公安！”

“不能報公安！”

賈家人和三個大爺異口同聲的喊道。

“院兒里的事院兒解決。”劉海中道。

“這點小事就別去麻煩公安同志。”閻埠貴說。

易中海沉聲道：“東旭，你賠雨水5塊錢！”

一場鬧劇散場，何雨水拿著五塊錢跟郭富貴回到屋里。

看何雨水還在悶悶不樂，郭富貴安慰道：“你這不是還賺了2塊錢嗎？這樣，我再給你10塊錢，你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何雨水心里卻空落落的，她知道以后就算徹底跟淮茹嫂子鬧掰了。

她使勁搖搖頭，將這些煩心事從腦海中驅逐出去，換了個話題道。

“富貴哥哥，你明天就要下鄉了，去哪個地方？”

郭富貴嘆息一聲道：“還不知道呢。”

何雨水愣神片刻，強笑道：“那我幫富貴哥哥你收拾東西。”

說完就像個小媳婦一般在屋里不停的穿梭，嘴里還在念念有詞。

“糧票多拿點，毛巾拿兩條，牙刷也多備一個，還有換洗衣服、鞋子、鋪蓋........”

翌日。

四合院里早起上班上學的人圍著水池刷牙洗漱。

何雨柱見妹妹拿著水杯和牙刷出來，忍不住開口數落道：“昨個我回來晚了，剛剛才聽說你讓秦.....東旭哥賠你錢？”

何雨水一邊接水臉色平淡的回答：“嗯，棒梗把我的糖全霍霍了，賠錢不是天經地義？”

“棒梗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他也是跟咱們親，咱們做長輩的就......”何雨柱不停絮叨。

何雨水不耐煩的打斷他：“你愿意就讓他天天偷你的。”

“還有，我姓何，跟他賈家不沾親不帶故，打哪論的長輩？”

何雨柱還想繼續說教，瞥見郭富貴也拿著洗漱用具出來，他有些尷尬的沖郭富貴笑道：“富貴呀，我昨天到地方了才知道本來是安排你做招待餐的。”

自從郭富貴來了軋鋼廠后，一手包圓了軋鋼廠的招待任務，何雨柱心知自己手藝差得遠，平時從沒奢望過能搶過郭富貴。

哪曾想昨天楊廠長竟然帶著他去了一個高級領導家做飯。

“我聽說你要下鄉了？”何雨柱低聲問道，可惜他生來的大嗓門，周圍幾個鄰居都聽到了。

易中海假惺惺關心道：“富貴你要下鄉？是犯什么錯誤了嗎？被打成老右了？”

郭富貴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跟何雨柱解釋道：“是跟著軋鋼廠的支援隊伍給他們做飯。”

何雨柱聞言松了一口氣，笑道：“那還好，工資還是軋鋼廠發，平時也不歸合作社管，分的近的話星期天還能回來一趟。”

有鄰居疑惑道：“那這么說的話這下鄉還不賴呀？”

劉海中插話道：“自由是挺自由，但是物質條件跟城里沒法比的，你想想，鄉下連電都沒有，買東西也不方便。”

說完又看向郭富貴道：“富貴你是不是得罪咱們廠的領導了？”

郭富貴笑而不語。

洗漱完畢，何雨水難得的沒有犯懶，主動去廚房做了早餐，兩人吃完飯后何雨水又一遍遍的檢查著昨晚準備好的大背包。

“富貴哥哥，你打算帶多少調料？”何雨水從廚房拿來一大桶調料問道。

郭富貴掐指一算，笑道：“來兩三斤就行，反正最晚三個月，我肯定能回來。”

“真的？”何雨水有些不相信。

為了安她的心，郭富貴索性跟她明說道：“可惜我上星期剛賣給軋鋼廠三個月的調料。”

“你是說？”何雨水想了幾秒就明白了，如今軋鋼廠四個食堂都在用郭富貴提供的調料，等調料用完了，飯菜味道不對了，工人們能愿意？

“太好了！”何雨水忍不住蹦蹦跳跳起來。

收拾完畢，何雨水背著書包陪著郭富貴一起出了四合院。

經過胡同供銷社時，一個早來的售貨員正在開門，看到兩人笑著打招呼道：“雨水上學呢？郭富貴這是要出遠門？大包小包的。”

“王姐姐吃了嗎？”何雨水笑著打招呼。

三人寒暄幾句正要分開，何雨水一拍腦袋道：“對了！”

從口袋里掏出15塊錢遞給售貨員道：“王姐，給我拿15塊錢的糖來。”

“嚯！雨水你也不怕牙齒吃掉。”王姐跟何雨水這么熟，主要就是因為她經常買糖。

“行，雖然還不到上班時間，但是誰讓你喊我姐呢？姐就破例提前賣你。”

“謝謝王姐！”

不多時后，何雨水提著兩兜糖出來，開始往郭富貴的包里塞。

“富貴哥哥，這兩斤米老鼠和十幾斤水果糖你拿著，下鄉日子過得苦，多吃點糖就甜了。”

郭富貴只以為她買糖是她吃，沒想到竟然是給自己的。

但是郭富貴的包早就塞滿了，這將近二十斤糖怎么塞的進去。

看何雨水忙活的鼻尖見汗，郭富貴笑道：“給我分一半吧，我又不是一去不回。”

“呸呸呸！”何雨水小手趕緊捂住郭富貴的嘴。

“什么叫一去不回，說的這么不吉利。”

不過見背包確實塞不下，只能分了一半。

何雨水一路送郭富貴到軋鋼廠門口。

郭富貴笑道：“你這為了送我繞了這么遠的路，一會上學肯定遲到了。”

何雨水撅著嘴道：“遲到就遲到，我是年級第一，我們老師又不會罵我。”

“對對對！你是大學生的料。”郭富貴夸贊道。

“我不在家時你要是沒錢花了就從我那里拿，反正屋門鑰匙給你了，我藏錢和存折的地方你也知道。”郭富貴囑咐道。

“別瞎說！我不知道你存折藏在哪？”何雨水否認道。

想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何雨水眼睛卻已經紅了起來，淚水如珍珠一樣流成一串。

“別哭了，一會兒保衛科的人以為我欺負你，再把我給抓走。”郭富貴趕緊安慰她。

兩人相識四年多，一起長大，不是親人勝似親人，這次也不知道要分開多久。

何雨水抬起胳膊用衣袖抹著淚水，強笑道：“富貴哥哥，我等你回來。”

郭富貴笑道：“好！”

扭頭走了幾步，又回身走回來輕輕彈了她一個腦瓜蹦。

何雨水捂著腦袋看著郭富貴的背影又哭又笑。

郭富貴背著背包來到運輸科的停車場。

“嚯！真的是郭師傅要下鄉？”一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還以為是同名呢，原來真的是郭師傅，廠領導腦袋被驢踢了？”

“牛二！你給我閉嘴！”宣傳科的霍股長開口訓斥道，他是這次下鄉十幾人的領隊。

“切！連郭富貴這樣的大廚都舍得安排下鄉，廠領導的腦袋不是被驢踢了是什么？”

牛二絲毫不懼，他是宣傳科有名的刺頭，跟領導對著干那是家常便飯，不然也不會被安排下鄉。

“沒錯！廠領導的腦袋確實是被驢踢了。”

其他人竟然出聲附和。

霍股長看著這一群刺頭一臉的無可奈何。

“咳咳！在我看來郭師傅跟咱們下鄉是好事呀，你們想想郭師傅的手藝。”一名衛生員道。

眾人都是眼睛一亮，對呀！

本來眾人因為被發配下鄉都是有怨氣的，作為各部門的刺頭大多都找領導拍了桌子，但是礙于政策規定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沒想到竟然是郭師傅給他們當廚子一起下鄉。

這那是發配鄉下？分明是去鄉下度假呀。

“郭富貴，我看您這抱挺沉的，我來幫您拿。”

“我來我來！”

“你給我滾一邊去，我來！”

一輛綠色卡車駛出了軋鋼廠，一路向北。

郭富貴拒絕了駕駛員同志讓坐到副駕駛使的邀請，跟眾人擠在了后車廂。

這次下鄉連同郭富貴在內一共12人，除去霍股長，還有2名衛生員，2名車間中級鉗工和6名宣傳科的干事。

車廂里還放著一些必須的藥品、診斷設備、修理工具和一些表演節目的服裝，當然還有郭富貴要用的鍋碗瓢盆。

車剛一出城，牛二就忍不住拿出了自己的寶貝柳琴開始自彈自唱：

“西邊的太陽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靜悄悄，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唱起那動人的歌謠......”

還真別說，牛二刺頭歸刺頭，這才藝表演是真有兩把刷子。

牛二一曲高歌引得車廂內掌聲入雷，眾人紛紛開始展示才藝，連郭富貴再也眾人的慫恿下唱了一首《劉浪之歌》。

牛二聽郭富貴唱完忍不住問道：“郭師傅你這首歌是用的什么語言？”

郭富貴笑道：“哪國語言也不是，就是一些無意義的音調，是我在老家時聽一個流浪的老人哼唱的。”

牛二感慨道：“雖然歌詞聽不懂，但是語調里傳出的自由之意我還是能聽出的。”

霍股長也笑道：“聽完我有種忍不住去浪跡天涯，見識下祖國大好河山的沖動。”

其他人也表示確實如此。

郭富貴笑著點頭，這首歌講述的是他們熊貓人著名冒險家劉浪的故事，看來音樂確實無世界之分，智慧生物們的情感是互通的。

一路歡歌笑語，一個多小時后，卡車停穩。

“到了，大家下車！”霍股長笑道。

見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地方，郭富貴心知微喜，看來星期天還能回家看看。

郭富貴最后一個從車廂跳下，發現車停在了一個巨大的打麥場，不知為何，郭富貴總覺得這里有些熟悉。

舉目環顧四周，打麥場似乎是新擴建過，場邊還有幾棵剛被砍掉的柳樹，郭富貴轉身向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村子。

“秦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