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沖刷著校園的每一處地方,白云舒坐在窗邊發(fā)呆。
天空在幾分鐘里變得陰沉而渾濁。隨著最后一節(jié)課的鈴聲響起,滾滾而過的驚雷,不時炸響在校園的每一處,校道被雨水猛烈地沖刷。
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人,這種天氣就應(yīng)該早點回家。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道手機來電打斷了他,他點擊接聽并將免提打開放在桌子上,聽著電話另一頭的聲音。
“白云舒,你已經(jīng)白白住了三個月了,看在你只是個學(xué)生的份上,我好心讓你只用交別人三分之一的租金,如果你這個月再不交錢,就給我收拾東西走人。”
電話“嘟”“嘟”地響幾聲,老板掛斷了,白云舒見狀,只是淡淡地收起手機,從頭到尾一個字沒有說。他也沒準備說什么。
白云舒租的房子離學(xué)校不遠,也就兩三公里左右。整棟學(xué)海樓就只有他所在班級的燈是開著的,下雨天有點冷,白云舒穿好校服外套,繼續(xù)發(fā)呆。
“云舒,你怎么還沒走?”說話的人是他高一的班主任周華晶。
她手上提著一個裝著筆記本的包裹,肩上挎著香奈兒的包包,她很顯然剛忙完手上的工作碰巧遇到白云舒。
“小周老師,我是今天的值日生,一會兒就走。”白云舒淡淡說。
“哦,那注意安全哦。”周華晶說。
白云舒無聲看著她漸漸淡出自己的視線,隨后站起將一大桶水潑在地上,用力將地板拖到一塵不染的的程度,待將窗簾門窗都關(guān)好后,他背起那黑墨色書包,一個人慢慢走出校門口。
白云舒手持一柄傘,悠然行走于傾盆大雨席卷的街道上,每一步都踏出了與周遭喧囂截然不同的寧靜。及至十字路口,他停下腳步,靜候紅綠燈的轉(zhuǎn)換,周身被細密雨簾輕輕環(huán)繞。
他知道這場雨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了。
白云舒慢慢地走進了那個略顯簡陋的小屋之中,但讓人感到欣慰的是,這個屋子打掃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白云舒走進衛(wèi)生間后,順手將門鎖上了。洗完澡后白云舒用毛巾擦干身體,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走出到冰箱門前,從里面拿出兩包泡面和一顆蛋幾根青菜。
哎,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自從“老爸老媽”沒聯(lián)系我過后,我已經(jīng)拖欠房租三個月了,再不找工作的話連飯都吃不起了。
白云舒一邊想,一邊熟練地煮起了泡面。他打了個雞蛋,加了些青菜,很快,一碗熱氣騰騰的泡面就做好了。他端著面來到桌前,打開電腦,開始瀏覽招聘信息。
又是下雨天,白云舒,高中三年級,十九歲。
他一個人居住,“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就讀于星月城最有名的民辦高中星月中學(xué),資源優(yōu)質(zhì)但學(xué)費光一年就高達二十萬,可以說這所學(xué)校就是一所貴族學(xué)校。
在同學(xué)的印象里,白云舒是一個渾身充滿幽默的人,在同學(xué)面前臉上永遠有著洋溢的笑容,可這些都只不過是他不想將負面情緒帶給他人的方式罷了。他私底下十分的安靜,就像抑郁癥患者一樣。
白云舒好幾年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了,就連是視頻電話都很少打,聊天記錄里更多的是轉(zhuǎn)賬和“父母”發(fā)的“乖乖,好好照顧自己”,他的“父母”從事于機密單位,所以白云舒也能理解他們。
有時候,他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別人都有父母管他卻沒有?為什么每次家長洽談會自己的座位上永遠都沒有人坐?有一對為國家忙碌的“父母”的確值得炫耀,但事實上跟沒有并無區(qū)別。
白云舒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著窗外的雨,眼睛里好像有什么微弱的東西慢慢熄滅了。他就一直這樣看下去,沉默了許久,而隔壁的屋子傳來幾位女生的歡呼聲,隱隱約約還有杯子碰撞的聲音,大概是在聚會吧。
“這雨好像下了好久。”白云舒輕聲地說。
雨水讓玻璃窗蒙上一層水霧,手機發(fā)來幾條的消息,可是他沒有看到,緩緩閉上眼睛,睡著了。
白云舒經(jīng)常會做一個有三位少年和很多面相和氣質(zhì)上很恐怖陰邪的人在天下九塞之平靖關(guān)激戰(zhàn)的夢,但白云舒始終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很喜歡看熱血的動漫,比如《火影忍者》《畫江湖之不良人》,所以做這個夢很正常。
雨過后,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白云舒的臉上,他皺了皺眉,伸手擋住了陽光。坐起來后,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輕松了許多。
白云舒拿起手機,看到了幾條未讀消息,又是房東在催租了,他長嘆一口氣,隨后,走到窗邊。窗外的空氣清新宜人,街道上的積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
白云舒深深吸了口氣,感受著大自然的氣息。他決定出去走走,散散心。
白云舒雙手插進褲兜里,一路下樓,出租樓下是一家報刊亭,這里的大爺很喜歡和白云舒聊天,因為他對人十分禮貌,對長輩的儀態(tài)總帶有謙遜,對女性從不開黃腔。
“云舒,我這有你愛吃的肉桂卷和牛奶。”大爺說。
白云舒進到報刊亭坐到了大爺?shù)纳砼裕闷鸫鬆攺脑绮偷杲o自己買的肉桂卷和熱牛奶塞進嘴里。
有時候他蠻羨慕大爺?shù)模刻於伎梢栽跀偽簧蠒駮裉枺瑳]人的時候就發(fā)呆,時不時還有美女帥哥在眼前路過。
“準備高考了,你備考得怎么樣?有信心嗎?”大爺問。
“肯定有。”白云舒淡淡地說。
白云舒現(xiàn)在的分數(shù)考個水平中上的二本是綽綽有余的,還剩兩個月的時間,眾多高考學(xué)子在這期間那是拼了命地學(xué)就為了那一本心儀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可白云舒卻是那個例外之一。時間越是緊張,他就越松弛,平常除了看犯罪懸疑小說,就是看動漫打羽毛球。
其實,他這樣也能理解,畢竟他的人生觀就是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平安喜樂,反正自己的分數(shù)已經(jīng)夠用了,只要高考時不大意,本科必定考上。可是,一封信的出現(xiàn)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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