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明洋被林海峰刺激后，心里早就憋了一股勁，直接回懟道：“來，各位學弟們看看，小東子多可憐，在冀大混了這么多年，連學院的印章都不認識，真可憐。”

趙明洋做出要將報告遞給眾人看的樣子，學弟學妹們紛紛地頭，像是遇到危險，把頭扎進沙子里的鴕鳥一樣，看著趙明洋一陣無語，當一個年輕人失去血性的時候，他注定不會有任何學術成果，但這也在趙明洋的意料之中，他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于風東的眼睛不停地眨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壞主意。

王金業最近是切切實實從趙明洋提出的項目中獲得了好處。從前大家只覺得他是個富二代，現在大家卻覺得他是一個有科研能力的人。世事有時候就是這么奇怪，這件事情從頭到尾趙明洋出了最大的力，可他卻偏偏遭到了最大的攻擊，而王金業卻被眾多學生追捧。這件事好像很難理解，但背后的邏輯卻非常簡單，無非是王金業比較有錢而已，君不見那些成功的企業家們隨便講兩句話都會被寫進商業教科書里，被稱為成功的秘訣，從而大賣特賣，也就能理解學校里的這種現象了。

有時候學歷的帽子和科技的進步都有一個共同的缺點，那就是會遮蔽人類的視線，你會發現有些人越是學歷高，越是錯得離譜，原因便是學歷讓他們產生一種幻覺，認為自己能看穿一切事物的本質，所以當出現一個專業是搞地質石油的教授，天天發表自己關于宇宙天文學的錯誤觀點，并用它申請科研基金時，看官們也就不必意外了。

科技的進步總在某種程度上讓普通人幻想自己會擁有很多東西，然而汽車發明了這么多年，也沒見全世界人均一輛。互聯網也是如此，它的普及有利于信息的推廣，但也要認識到這種利處不是落實在每個人頭上的，有個說法叫做信息繭房，便是對它生動的形容。

越是號稱全民都在使用的平臺，越是信息繭房效應最強的平臺，趙明洋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從不在朋友圈里發什么照片求點贊，評論，也不用微博，抖音，儼然一副老年人做派，引來了同學們不少奚落。學校里有些事情很奇怪，很多事情明明你沒有錯，但只是因為你選擇了少數派，所以你就會被孤立。大人們覺得這是惡作劇，只有身處其中的孩子才明白有些事情是一生都無法治愈的陰影。

好在趙明洋心里足夠強大，他之前一直在擺爛，所以也就無所謂了，今兒實驗室學弟學妹們的默不作聲也沒有刺激到他，不過他確實看不起于風東這樣的人。

在學校里，總會有一些同學很奇怪，比如于風東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他們明明各項能力都不行，但卻偏偏喜歡吹噓自己，而且看不起這個同學，看不起那個同學，只是因為他們家庭肯為他們花錢。一般人無論是成年人還是同齡人都很難理解這種現象的背后邏輯，但這就是確實存在的一個青少年心理問題，同時這些同學卻又格外崇拜那些更有錢的家庭，或者崇拜那些更被老師偏愛的學生。

照理說被老師偏愛的學生應該是學習好的同學，如果你也擁有這樣的想法，那么恭喜你，你還生活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回憶里，其實也是不錯的，畢竟活在夢里有時也是幸福的。只不過現實會告訴你，老師也是人，他們的喜好也同正常人一樣，不會只喜歡學習好的同學。

王金業真的迎來了自己的高光時刻，被授課老師們夸贊年少有為，走在食堂里被眾多學生簇擁在中間，宛若眾星捧月般，可這番行為卻弄得王金業心理十分惱火。他雖然是個總想展示自己才華的富二代，但卻不是一個智力不在線的人。做個孩子王不會帶給他任何榮譽感，相反會讓他覺得恥辱，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向班主任索要小紅花的年紀。

于風東也對王金業有幾分另眼想看的意思，今兒中午也圍在王金業身邊。

“喲，這不老趙頭嗎?”看見趙明洋遠遠走來的身影，于風東率先開口奚落道。不明真相的人怕是以為這是關系好的人在開玩笑，這就是于風東心思陰狠之處了，從不在外人面前落下任何話柄，但卻能幾句話就弄得你格外不舒服，好像吃了屎一樣。

趙明洋最恨別人叫自己老趙頭，用他自己的話形容，那自己是年年十八，貌美如花呢！

王金業如釋重負，連忙跑到趙明洋。

于風東低聲罵道：“喂不熟的白眼狼。”

離開冀省前往外地需要家長簽字同意，趙明洋撥通了父母的電話，不出意外，兩個手機都沒人接，趙明洋懶洋洋地簽好字，交上去，從小到大任何需要他父母簽字的地方都是這么糊弄過去的，從前舅舅在的時候，舅舅會幫他開家長會，只不過現在舅舅不在了，到了大學家長會也不開了，趙明洋突然冒出一個詭異的念頭：“我這算不算長大了？”

很快，趙母給趙明洋打了一個電話。

趙母聽趙明洋介紹后問的第一句竟然是：“國家重點實驗室給錢嗎？”

趙明洋無奈地把話筒挪開一段距離，心中默默數了十個數，再把手機挪過來，果然，趙母的話題回到了老師的電話上，奇怪道：“你老師怎么會有我的電話？”

趙明洋滿不在乎道：“學校讓錄入家庭信息，以前讓寫父母信息時，父親信息填寫的是舅舅，你的電話號碼寫的是我的手機號，現在舅舅去世了，少了一個電話號碼，我只能把你的真實號碼寫上了。”

“我跟你說，你不能到處發我的電話，那外面全是騙子。”

趙明洋這么多年早就把心練就如止水般平靜，他轉身投入到實驗中。

“這個數據是真的！趙明洋重重松了一口氣，經過他建立的模型進行試驗，發現數據的真實性極高。而最難得是王藝當時提出的評估函數，在如今的技術條件下，仍然是最好的評估函數，趙明洋心中對王藝真是佩服及了。“這樣的人根本沒必要數據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