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洛淅就剩下八兩銀子,不能再亂花了。
現在自己還沒有住的地方,住店就別想了,馮洛淅琢磨好了,去周邊溜達溜達,找個破廟什么的,對付先住著。等把臉治好了,再出來找個工作,或者想個什么別的方法賺點錢,自己尚有一身本事,不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不下去。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了咋地。
馮洛淅把一大包東西抗在肩上,便去尋個落角的地方。
終于,在出了城不遠的地方,馮洛淅如愿找到了一處廢棄的破廟。
她推開破敗的兩扇木門,進得院來,卻見得這座破廟還挺大的,老北京四合院的布局。
馮洛淅四處查看了一翻,便決定在東面的一個偏房住下來。
因為這間偏房,東西還比較新一點,收拾一下,還能湊合著用,而且還有平整的大通鋪。在柜子里,她還找到了幾件舊僧衣服,可以晚上用來御寒。
總算不至于露宿街頭了,馮洛淅便安心在這里住了下來,開始配制獨門的換顏膏,治療自己的臉。
就在馮洛淅藏身破廟里去斑換顏的時候,圣京城里已經翻天了。
絕殺門的人早經到達了圣京,去二皇子那里接自家的小師妹,可是二皇子卻信誓旦旦地說,他已經悄悄的將馮洛洛送走了。
可問題是馮洛洛并沒有回到總舵,絕殺門少主找不到馮洛洛,便在全城挨家挨戶的搜,將全城上下翻了個底朝天,卻不見小師妹的身影。
焦急之下,無計可施的絕殺門的少主帶著一行人,潛入了二皇子的府邸。
此時的文景松,也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絕殺門是萬萬惹不起的,馮洛洛的事情,他也不敢告訴絕殺門真相,當初因一已之私,將馮洛洛秘密處絕,讓人將尸體扔在的亂坑崗,就是不想讓絕殺門找到。因為沒有人會想到,有人膽敢將絕殺門的人扔到那么一個骯臟的地方。所以,想找到馮洛洛的尸體,是絕無可能的。
但是,絕殺門這么在圣京內折騰,當真讓他頭大。
惹,不敢惹;不惹,如若讓皇帝和太子抓到把柄,摸清真相,他二皇子當真是要掉腦袋的。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撫好絕殺門,讓他們遠離京城。
所以,絕殺門的人找上門來的時候,二皇子并沒有讓大內高手阻攔,而是把人從容淡定的請進了書房。
絕殺門的少主也是以黑布蒙面,雙目冷冽而陰寒,進門以后,刀子似的目光直逼文景松。
文景松心底異常的害怕,害怕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隨時會將手里握著的利劍,眨眼之間就刺進他的喉嚨。
但此時,他只能保持鎮靜,賭一把,來說服大魔頭相信自己的話,這樣就不會與他為敵了。得罪這樣一個殺人于無形的恐怖組織,是絕沒有好果子吃的。
他極力忽略掉來自對面冷若寒霜的目光,鎮靜而溫和地說道,“歡迎少主,您請坐。”然后拿起桌上新煮的茶,給少主倒了一杯。
“少主,請用茶!”
你媽的,我師妹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你還有工夫在這兒品茶。
少主抓起茶杯,狠狠往地上砸去,暴怒道,“文景松,少他媽的給我玩花樣,我師妹到底怎么了,你要不說實話,今天你也別想活著從這里走出去。”
文景松盯著地面上碎成粉沫的瓷器和泛起的一片蒸汽,恐怖如翻江倒海般的直襲心臟,可他必須冷靜,冷靜,再冷靜。
他從容不迫地端起自己的茶杯,吹去浮葉,呷了一口,溫和地問道,“少主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暴怒的少主一腳踢翻了桌子,桌子上的茶具稀里嘩拉的碎了一地,文景松快速地向后退了一步,以免熱茶濺到身上。
可他后腳還沒落地呢,就覺得眼前人景一晃,自己的脖子就被一雙鐵鉗似的大手緊緊的卡住,立時就呼吸不暢了。
文景松并未掙扎,而是靜靜的看著他。他知道,他的掙扎只能更加的引發這位少主的暴躁和怒火。這位殺人大魔頭只要一暴走,那他的命就沒了。
雖然貴為皇子,但他的命也跟普通人一樣像紙片一樣脆弱,一樣的貪生怕死。
他利用僅剩的一點空氣,為自己爭取活命的機會,“少主,即是來興師問罪的,那么,總要問完了,才能給我定罪吧!”
少主瞇著眼睛盯著他,漆黑如墨的瞳孔內波濤洶涌,危險的收縮了數次,像是隨時都會如螻蟻一般,捏死手里的這條鮮活的生命。
身后的隨從怕少主一時沖動,斷了尋找小師妹的線索,便上前拍拍少主的肩膀,“少主,息怒,我們是來找小師妹的,還是聽他怎么說吧!”
少主身上那極度的殺氣,才漸漸歸于平靜。他恨恨地松開手,用力一推,文景松立刻被內力震出好遠,“嘭”的一聲撞在了對面的墻上。
文景松捂住胸口,感覺到自己的四肢都快拋棄軀干各自舒展去了,五臟六腑都要碎成渣了。
禁不住一陣血氣上涌,哇,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養尊處優的皇子,哪里經得起這么折騰啊!
此時,房間里并沒有二皇子的人,這是文景松為表達誠意,最為冒險的決定。如果自己的小命沒了,絕殺門的人一走,恐怕連殺人犯的影都找不到,他有些后怕。
絕殺門的人,對于他受沒受傷,根本不放在心上。如果這個人搞鬼,我管你是不是二皇子,一刀送你上西天。
文景松擦了擦嘴角,苦笑道,“少主如此不相信我,那么你想想,如果我真的害死了小公主,又怎敢自己單獨面對你們,身邊不留一個大內高手。如果我讓我的衛隊阻攔你們,你們也未必就能近得了我的身。”
少主陰冷的瞪視著狼狽的二皇子,這個人說得倒也是實話,皇子們身邊都有大內高手保護,自己也會豢養一些家丁、扈從,也都是頂尖的高手。如果嚴加防范,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接近這位皇子。況且,當初是他救了小公主,如今二皇子又是用人之際,小公主又武功卓絕,實力超群,背后又有絕殺門撐腰,有什么理由不拿來利用,而是去害她,從而得罪這個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暗夜組織呢!
少主冷靜了一下,拖了一條椅子大刀闊斧地坐了下來,哼笑道,“我倒要聽聽二皇子怎么給我個解釋!”
文景松觀察著少主,他的表情漸漸松動,好,能聽我解釋,我就成功了一大半,看來,自己的冒險還是值得的。
文景松也扶起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看了一眼滿身殺氣的絕殺門少主,哼,內心鄙視道,不過是一群莽夫而已,憑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就不相信擺不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