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沈芝芝沒有回來。
我睡得很香,夢里全是我媽暴躁掀開我被子喊我起床的樣子。
讓我睡醒臉上都帶著笑。
我哼著歌吃早餐的時候,沈芝芝渾身酒氣地走了進來。
看見我抖腿哼歌的樣子愣了一下。
半晌,她掛著散漫的笑走過來,喉嚨里像是含著一口痰說:“怎么?要結婚了這么開心?就這么想嫁給我?”
我被哽得瞬間沒了胃口,扔下手里的包子往房間里走。
再出來的時候,沈芝芝已經不見了身影,餐桌上擺著一個首飾盒。
我打開,是一對鴿血紅耳墜。
我嗤笑一聲,給沒有耳洞的人送耳墜,也真虧得沈芝芝做得出來。
不過,這個看起來很貴,可以送給我媽。
我看著寶石耳墜,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
背后擁上了一具灼熱的身體,有水滴落在我的脖子里。
沈芝芝黏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傅聞笙,你以后和淮川好好相處吧,昨天晚上他哭著托我向你道歉?!?
我收起臉上的笑,合上首飾盒,毫不留情地推開沈芝芝。
沒辦法,實在是有些惡心。
沈芝芝張開的雙臂尷尬地舉在半空中,眉頭緊蹙地看著我。
我沒理她,徑直走到客廳拉開抽屜找東西。
之前吵架的時候我記得我扔掉了一枚戒指。
那是我和沈芝芝的第一枚求婚戒指,價格只有一般昂貴。
但多少也值點錢。
我以為沈芝芝被我下了臉子會像以前一樣一走了之。
畢竟之前我表現得抗拒的時候,她轉頭就會賭氣一樣去找顧淮川,然后獵奇小報上隔天就會出現她和顧淮川的新聞。
沒想到她走過來,好聲好氣地蹲在我身邊問我:“你在找什么?”
我稀奇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說:“找那枚粉鉆戒指啊?!?
她眼神瞬間變了,怔怔看著我,臉上浮現出一股虛幻的觸動。
她囁嚅著嘴唇想說什么,身體朝我傾過來。
我沒給她機會,繼續說:“誒,你還記不記得,當初這枚戒指被顧淮川搶走扔進垃圾車,她和她老公站坐在咖啡廳看你扒垃圾車扒了一整個下午?!?
“我記得還上熱搜了呢,標題叫什么來著?好像是宋氏私生女像乞丐——”
“夠了!”
沈芝芝表情青白地看著我,臉上是毫不遮掩的憤怒和暴躁。
她站起來,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冰冷:“你到底要扯著舊黃歷到什么時候?”
我扯著嘴角嗤笑一聲,懶得再跟她多說話,搖了搖頭繼續翻找著茶幾的角角落落。
從抽屜夾縫中拿出那枚已經沾滿灰塵的戒指時,沈芝芝早就已經不見了人影。
那之后幾天,沈芝芝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給我一個教訓,沒再回來過。
我樂得輕松,每天掰著手指數還有幾天能回家。
好在,日子越盼越快,還剩最后兩天。
……
我熟練地掛掉婚慶公司的電話。
這幾天,他們已經無數次催促我去看彩排婚禮流程。
可這場注定不會完成的婚禮,為此多浪費一絲心力,我都認為不值得。
而且我忙著把手里的股份和房產換成這個世界的珠寶和黃金。
我和面前的沈氏集團董事握了握手,董事收起合同,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傅先生后天就結婚了,就這樣賣掉你的股份不怕沈總追究嗎?”
我驚嘆地打量著錦盒里價值上億的項鏈,回答得很敷衍:“后天的事后天再說?!?
后天我就回家了,沈芝芝難道還能追到另一個世界來找我算賬?
董事輕笑一聲:“傅先生大氣,怪不得對沈總和那個鰥夫的新聞也能毫不在意?!?
我短暫地移開一秒視線看向董事,董事把手機遞過來。
手機屏幕上的新聞不是出現在獵奇八卦的網頁,而是高高掛在社交平臺的最頂端。
照片中沈芝芝抱著顧淮川,兩人在昏暗的環境下耳鬢廝磨,氣氛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