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想去賣水果？”

一早正摘茶的陸父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兒子，很難理解兒子是哪根弦搭歪了。

陸垚幫著摘還在沾著露水的苦茶葉。

昨天村里的事傳出去，有好多親戚晚上都打電話來問這事。

有些是“債主”，說要苦茶葉，自然要先滿足自己家的。

而且陸父在一晚電話的轟炸下，雖說明確知道是蓮藕治愈了那些豬，但在反復的暗示下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苦茶葉的功效。

于是除了摘些用于人情往來外，自己家也準備留下一些，烘焙干后自用。

陸垚接話道：“當初我和秋蘭不是外出了一年嗎，在廠里結識了一個海城那邊的工友。”

“你也知道那邊屬于熱帶，一年到頭都有新鮮水果。咱們山區一到年關，水果就那幾樣。”

“恰逢對方前幾天聯系我，說他那邊果子賣不動，可以和我合作。若不是豬場的事情耽擱了，我都差點答應。”

“現在不是豬場走上正軌了嘛，昨天他又聯系我，我就答應了，也想著年關多賺些奶粉錢。”

空間的水果，用靈泉水可以不斷的催熟，陸垚就在這方面打起了主意。

恰逢在外省打工的人都回來過年，有不俗的消費能力。

憑借空間水果的優勢，可以在年關這段時間好好賺上一筆，正好為新年的新規劃籌備一些資金。

而且媳婦在年后也要生小孩，也好掙些奶粉錢備著。

陸垚說得有理有據，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如今豬場走向正常，自己兩老完全可以應付過來。

兒子想做些生意，而且有計劃，有打算，再加上陸垚最近在他這個老父親面前幾次亮眼的表現，著實讓他更放心了幾分。

“別人給你供貨，肯定不會白白讓你拿走。有進貨的錢嗎？”

陸垚一聽老爹的話就知道這事有譜，忙點了點頭：

“我和秋蘭還有些錢，前期開支不成問題。”

雖然放口給兒子去做，但無論陸垚多大，在陸父眼中永遠只是一個孩子。不由囑咐道：

“年輕多試試是好事，但要懂得及時收手，有時別太執著了，你老爹我就在這方面栽了跟頭。”

陸垚知道老爹說的是當初承包工地的事，陸垚也不明白究竟其中發生了什么。

點了點頭后，放下手中茶葉，便又去給老媽，媳婦和陸雪都打了個預防針。

媳婦和老媽都有些擔憂，地地道道的農村人，對生意的事有種天生的抗拒。

反而是陸雪躍躍欲試。

“我也要去！”

陸垚因為空間的事，其實更中意自己一個人干。

但既然陸雪提出來，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勸也沒用。

“可以啊！到時候穿著你買的那件洛麗塔，好好為你老弟招攬生意。”

“你這孩子別亂說，你姐那樣做了，以后都不好嫁人。”

陸雪反而是眼睛一亮，她天生跳脫的性子，別人越不想讓她做的事，她越是想去做。

小時候有人說她成天帶著一群小孩瘋玩，小心長大嫁不出去，女孩就應該文文靜靜的。

但她何時聽得了，屢教不改。

陸垚不由想像著陸雪穿著洛麗塔在水果攤前叫賣的模樣，那豈不是繼外賣媛后的水果媛。

即使這個時候還沒啥媛的說法，陸垚想起還是極為炸裂。

忙道：“對，到時三姐你穿正常點就行。憑借三姐的容貌，水果攤生意肯定很好。”

“我也要去！”

陳秋蘭的發聲，讓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

“不行！”

三人幾乎同時反對。

“為什么，我也想為小寶寶掙些奶粉錢，難道都不可以嗎？”

陳秋蘭據理力爭。

不知怎地，陸垚忽然從媳婦的話語里聞到一股酸味來。

三姐回來，家人的注意力無疑短時間內都要集中在三姐身上，些許冷落媳婦是人之常情。

但女人這種生物，好似自帶了一種天生不講理的特性，何況是一個懷孕的女人。

“我同意，”三姐忽然倒戈，“老媽你不是說懷我的時候還在地里干著農活嗎。放心，我會保護秋蘭的安全的。”

“對，我就要去。你們不讓我去，我都不確保悶氣會不會對寶寶有害，而且醫生說就是這段時間要多運動。”

陳秋蘭立即和陸雪達成統一戰線。

“我老了，說不過你們。小垚，你是怎么看的？”陸母忽然把問題引向陸垚。

陸垚不由陷入回憶。

當初媳婦之所以滑胎，面對討債人的殫精竭慮是一方面，醫生也診斷有孕期缺乏合理鍛煉的原因。

想想也是，自從媳婦懷孕后，老媽一喜之下就把一切事都給包攬了。

把吃穿用度安排妥當，對媳婦幾乎是有求必應。

若不是前幾天實在忙不過來，媳婦也不會討得做飯的差事。

危險時時刻刻都有，擔心無用，小心預防就是。

而且自己有石乳這種寶貝，媳婦在身邊發生什么也能第一時間有效處理。

想通后，陸垚滿是寵溺的道：“那就讓你去，可所有事都得聽我的。”

陳秋蘭忽然抱住陸垚，重重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老公，愛死你了！”

在陸母慢點慢點的提醒聲中，陸垚隱秘而嫌棄的擦掉臉上的口水。

賣水果的事情定下來，陸垚便叫上幾個同村幫忙，準備先將昨天挖出來的枇杷樹種下去。

這時大姐夫開著挖機不請自來，一來就小聲對陸垚說：

“還帶了只雞，待會你順便燉上，你大姐和外甥女都很喜歡你做的菜。”

陸垚欣然接受，不只因為大姐，而且有挖機的幫助栽樹也要輕松得多。

忙活了一個早上，總算將枇杷樹種好，陸垚稀釋了一桶靈泉水澆了就不再去管。

回到家時，發現院子里竟然多了好些人，一聽都是來要茶葉的。

應該是昨日那一批茶葉實驗確實有效的緣故。

陸垚還看見了一個熟人，王子義。

“你回來得正好，有些事還要征求你的意見！”

王子義過來，給進門的一群人散煙后對陸垚道。

陸垚安排幾人先去吃飯，只見他們都眼看著茶樹，淡笑道：“放心吧，答應的不會少你們的。”

難怪說這些家伙今早那么好說話，原來是早將主意打到了自己家的茶樹上。

陸垚看向王子義，王子義則看向茶葉逐漸減少的茶樹，面上略帶愁容。

“怎么，你這個防疫大隊長，見到茶葉有效還愁眉苦臉？”

反應過來的王子義面上重新帶上笑容：

“怎么會呢，開心還來不及？不過就這樣一顆茶樹，就這一樹茶葉，面對如今的局勢無疑是杯水車薪。”

陸垚道：“有啥辦法，各人有各人的命數。”

陸垚也是不甚唏噓，如果沒有石乳，他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自己所能影響的，反而只是一個很小的范圍。

王子義聽到命數這個詞，面上出現釋然的笑容：“也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不過可能有人能逆天改命也說不一定。”

接著話頭，王子義將自己老姐的要求和打算都細細和陸垚說了一遍。

“昨天剛從你家得了土方，今又來要一根具有活性的枝條作為實驗品，這次說什么都要給你們一些補償，不然說不過去！”

陸垚面色忽地一冷：“王哥你有這樣的心，對咱們老百姓來說都是大好事。”

“你能做到不求回報，難道就該我陸垚小肚雞腸？如果你真要拿東西來侮辱我的話，那咱以后就不是朋友了！”

王子義沒料到陸家父子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對自己提出的補償都感到惱火。

同時無疑證明了他們都是可以深交的人。這種直性，沒啥花花腸子。

他朝陸垚抱拳：“那我也不提補償的事了，可不管怎樣，老哥都記你一個人情！”

“朋友間別弄這些虛頭巴腦的。”

陸垚說了一句，到一旁拿起柴刀砍了一根滿是苦茶葉的茶樹側枝。

“希望你們能早些找出一些能克制豬瘟的東西，拜托了！”

陸垚這聲，全院子的人都聽到了。

王子義秒懂，嚴肅道：“定然不會辜負人民群眾的期望。”

陸垚看著遠去的車輛，無論怎么說，他還是希望王子義的姐姐真能研究出些什么。

算是對自己不是一個大義者，只顧小家而產生愧疚的一點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