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74章 敵人之敵,可引為援

“二郎,你糊涂啊!”

伍大鼻孔冒著粗氣,他眼角泛起漣漪,張嘴說道:

“咱們困守孫家多年,好似籠中鳥一般不得自由,性命更是只在他人一念之間,多少難關都闖了過來…”

他的眼中飽含熱淚,充滿著希望和力量,目光如炬,似火一般燃燒,沉沉說道:

“行百里者半九十,而今只差最后一步,你我兄弟便可重獲自由,從此撥開云霧見青天,羈鳥歸林,魚入大海,再不受羈絆,就要過上好日子了…”

“二郎!”伍大鼻尖酸楚,咽下一口津液,發出一句沙啞低沉的話語來:

“二郎,如今當務之急不是在此討論筑基靈物該放在誰身上,而是應當謀劃起筑基丹來…”

“哥哥!”伍貳嘴角微抿,眼角滑落幾滴溫熱的淚珠,胸膛微微隆起,英俊威嚴的面容上涌現出深深的愧疚之情,發出沙啞低沉的嗓音來:

“我真愚蠢至極,害得哥哥白白神傷…”

“自家兄弟,說這些做甚?”伍大輕輕捏著伍貳的胳膊,細聲道:

“渡盡劫波兄弟在,渠渠天理境中行,兄弟同心,世間安有不克之難?”

伍大頓了頓,深深呼出一口濁氣,眉眼微皺,一臉深思,唇齒微張,低沉道:

“咱們雖說有了煉制筑基丹的靈藥,可該如何不露風聲的變藥為丹,這才是要緊的事宜,不知二郎對此有何見解?”

伍貳眉眼低垂,額頭浮現出幾道皺紋,思索許久,忽然雙眼放光,遲疑幾息,輕聲說道:

“哥哥,小弟暫且言說心中寡陋之見,還需哥哥審時酌情,明察微塵…”

伍大低眉淺笑,微微抿唇,輕聲道:

“二郎啊,為兄豈能不知你,素來心有主意,可謂大事不糊涂,小事不含糊,就是這性子,實在過謙…”

伍大背負雙手,來回踱步,面帶笑意,柔聲道:

“也罷,你且將心中陋見說上一說,為兄給你指正一番…”

“遵命哥哥!”伍貳拱手,嘿嘿一笑,他猛然收了不羈,神情嚴肅起來,一對濃眉大眼閃爍著亮晶晶的光彩,頗有幾分激揚文字,揮斥方遒的味道,聲聲鏗鏘有力:

“咱們最快速的方式,便是暗中帶上兩株靈藥,去往華家,以藥換丹。華家累世千年,以煉藥聞名,其勢龐大,我料其在明面上絕不會做出自絕口碑之事…”

伍貳停滯一息,語氣減緩,低沉道:

“然而,正因其家勢大,難免會以勢壓人,故而,若走華家這條路,差強人意之下,我兄弟二人,恐會只換得一枚筑基丹…”

伍大神色恍惚,點點頭,唉聲嘆氣:

“唉,以勢壓人,此誠我所慮之事也!除此之外,我還擔心人家會將消息,暗中透露出去,到時引來筑基劫道,你我兄弟,安能無虞?”

“哥哥!”伍貳神色一凜,輕輕咬牙,遲疑一息,他站起身來,對著南方,低沉道:

“久聞瑯琊余家有一二階丹師,不若從她身上圖謀…?”

伍大嘿嘿一笑,目光炙熱,攢眉道:

“二郎,咱們想到一處去了…”

他人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異口同聲:

“敵人的敵人,可引以為援也…!”

“哈哈哈!”

“此事不急,須得緩緩圖之…”伍大抬起眼眸,輕聲細語:

“一者,咱們若是貿然拜訪,恐會使余家生疑,況且咱們還得多打磨打磨法力,多為筑基做些準備,如此方能一舉成功,二來,咱們也不知那二階丹師的深淺,若是其不能煉制筑基丹,豈不是讓你我兄弟多年夙愿,付諸東流,毀于一旦!”

“哥哥,還有一事!”伍貳抬頭對上伍大目光,輕輕呼出一口濁氣,蹙眉問道:

“若是余家煉制出了筑基丹,拖著不給咱們怎么辦?”

“不給!”伍大緊緊咬牙,眼中露出一抹殺意,冷冷念道:

“那就暗中殺他族人,好叫他家知道心疼…”

忽然,一道輕微的聲響穿透而來,他二人神色一凜,互看一眼。

伍貳一臉詢問,率先開口:

“哥哥~”

“二郎,瞧上一瞧!”伍大點點頭,神色肅穆,輕甩衣袖,低沉道:

“到時見機行事,不可勉強…”

伍貳咧嘴一笑,眼中露出一抹炙熱,朗聲道:

“好勒,哥哥~”

話語未落,他二人身上猛然爆發出強大的靈力波動,哥倆皆是練氣圓滿的程度。

呼吸間,他二人身形遁入地面,尋著聲源而去。

……

余知恩嘴角帶血,神色泠冽,眼中不露一點波動,深深地望著半空的小綠舟。

他的心頭升起無限苦澀,暗暗嘆息:

“萬里歸途,只一山之隔,可惜風行符卻是耗盡了…”

“小賊,如何不跑了?”錢永福黢黑的面容上,看不出一點神色變化,只露出一口白牙,冷冷說道:

“爾一路向南,莫非是瑯琊余家之人乎?”

余知恩邪魅一笑,稍稍仰頭,嘴角上揚,發出一句低沉沙啞的嗓音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錢永福默然一息,只見他抬起眼眸,仰望高空,雙手舉高抱拳,說出一番大義凜然的話語來: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修士,秉天運而出,自當承天順命,心懷仁慈…”

忽然,錢永福雙眼張得極大,惡狠狠盯著余知恩,鄙夷道:

“而你,卻以強凌弱,濫殺無辜,想我錢家六口凡夫俗子,他們與你有何仇怨?你竟殺之,暴尸荒野,如此做法,可有一點修仙者的風范?”

他的面容逐漸扭曲起來,單手化作劍指,指著余知恩,怒罵道:

“小小年紀,就如此心狠手辣,濫殺無辜,日后年歲漸長,修為有成,這還了得,豈不是活生生的魔頭一個?”

錢永福身子前傾,眼中神色好似緬懷,好似悔恨,低沉道:

“子不教,父之過,汝之長輩沒有教育好你,亦有失責之過,想我三家與你余家數百年互為友鄰,我看你就宛若看我自家晚輩一樣,實在令我心痛…”

他眼角噙淚,生生擠出幾滴淚水來,垂泣道:

“怒其不爭,嘆其不進…!”

錢永福這番洋洋灑灑的話語,被余知恩聽在耳中,驚得余知恩心中跌宕起伏,他心中自是明了,錢永福先以言語站了大義,二者想擒拿住他,到時去往余家興師問罪,好為自己索要些賠償。

余知恩的腦中猛然浮現出,昔日年幼,識文斷字,余家老輩子余紹文路過學堂,被授課先生請來指教的場景:

老輩子神情恍惚,蒼老單薄的身子,挺得筆直,口中念念有詞:

“爾等諸子,踏出此門,便是修行中人,不論親疏,不分資質,老朽有一言望爾等謹記…”

“莫要小覷天下人,這世間多有發跡于山野的大能,他們或因時態困于龍井,然而若是一朝得運,便可翱翔九天!”

“縱有沖天之志,非運不可得道,不可顯達!”

“望諸子銘記于心,為人者欲要成大器,不可自賤,當以堅韌不拔之志,為第一要素,修行一道宛若逆水行舟,不可一刻懈怠,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余知恩一瞬回過神來,深深望著神情不明的錢永福,心中暗沉:

“轉瞬之間,便能放下仇恨,為自己圖謀起利益來…”

他眼眉彎轉,腦子里的詞匯,慢慢匯聚成一句話來:

“此錢家人,倒像個能屈能伸的人物!”

余知恩緊了緊胸前的繩索,他從儲物袋中掏出柴刀,握在手中,嘲諷起來:

“人要臉,樹要皮,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你可真有無敵之姿!你也配談論天道?”

余知恩雙眼睜大,怒目而視,深深念道:

“你錢家人草菅人命,你為何不言?你好食人之心肝,你為何不言?你錢家藏污納垢,你又為何不言?”

余知恩呼吸逐漸急促,聲音逐漸高昂:

“你一厚顏無恥之人,枉活一把年歲,只會搖唇鼓舌,又怎敢在我前面,嚶嚶狂吠?”

他踏出半步,舉刀向天,橫眉冷對,忽然眼眉一斜,輕聲笑道:

“汝可識得此刀?”

“粗制濫造,難登大雅之堂!”錢永福低眉瞥了一眼,立馬嘲弄起來:

“平平無奇,區區凡鐵!”

“恩!”余知恩輕輕搖頭,神色一凜,抬高眼眸,嘿嘿一笑,眼中極其明亮,極具嘲諷,沉沉說道:

“此刀大有來歷…”

他將手中柴刀晃了晃,哈哈大笑,擰眉道:

“此刀于昨日,殺了錢家六口人…”

驟聽此言,錢永福腦中一下炸開了鍋,渾身汗毛聳立,身子微微顫抖著,他雙手握拳,語氣冰冷,一字一頓:

“小賊,刻意…羞辱我不成…?”

“哈哈!小爺還不清楚你打的什么算盤嗎?”余知恩哈哈大笑,舉刀對著錢永福,冷冷說道:

“要戰便戰,休要聒噪!”

二人一番罵戰,著實精彩,距離他們不遠的某個隱蔽之處,一高一矮,兩名修士,他們正默默望著。

伍貳眉頭一緊,雙眼放光,傳音道:

“哥哥,那少年竟是瑯琊余家之人?”

伍大凝神一息,微微皺眉,回應道:

“不急,那架著綠葉法器的修士乃是錢家之人,趙錢孫三家一向同進同退,貿然出手我二人身份恐有暴露的風險,孫家那老匹夫,壽元無多,近來狂戾專橫不少,一旦使他有疑,我二人則危矣!”

他二人言語間,余知恩單腳點地,騰空而起,一手握刀,一手捏著幾張火烈符,大有一股酣然赴死的模樣。

錢永福心頭一緊,眼中閃過一抹戲謔,譏諷道:

“小畜生,你倒打的算盤,莫不是想飛到我跟前,然后引爆符箓,拉著我一同赴死不成?”

聞言,余知恩身子一顫,面色蒼白,嘴角微抿,無力念道:

“十三爺,知恩辜負您老了…”

“哈哈哈!”錢永福架著綠葉舟,不斷騰空,不斷升高,放聲大笑:

“小子,爾還有何計?”

“不若束手就擒,也好免于皮肉之苦,如是不然,定叫你試試我這法輪的鋒利…”

他神識一動,從腰間儲物袋喚出兩道金光閃閃的法輪來,兩個法輪極其鋒利,周身鋸齒呈現鐮刀狀,既有金光閃爍,又透出濃濃的寒光。

它們在錢永福身前不斷盤旋著,鐮刀狀的鋸齒不停地轉動著,發出“呲溜呲溜”的聲響來,這樣的聲響宛若猛獸吃人的撕咬聲。

余知恩神色一凜,咬牙切齒,仰頭望著得億洋洋的錢永福,他口中冷冷吐出幾個字來:

“聒噪!犬吠!”

少年的話音還未傳開,只見他猛然運轉全身法力,全然不顧五臟府傳來的割裂感,只一個勁向上掠去。

余知恩如同一支箭矢一般,發著白芒,身子伸得筆直,急速地對著錢永福射去。

“哈哈哈!技窮了吧?”錢永福開懷一笑,輕揮手臂,架著綠葉舟飛到云層之中;

他望向余知恩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玩弄的意味來,輕微搖頭,十分不屑,挖苦道:

“你小子罵人的功夫哪里去了?我還是欣賞你那桀驁不馴,不服輸的氣質…!”

“滋滋滋!”錢永福咂咂舌,伸長脖子,彎著腰桿,俯視著余知恩,他的面色一下變得精彩起來,輕輕甩頭,一副彎酸的嘴臉,嘟囔著說道:

“你看看你自個模樣,此刻五竅流血,定是無法煉化丹藥,起了反噬,要我看,最多一時半刻,即便我不殺你,你自己都會經脈盡斷,爆體而亡…!”

“年輕人,還是不要太過氣盛…”錢永福立直身子,雙手插腰,語重心長,柔聲念道:

“曾經我也像你一樣年少,亦如你一般氣盛,可惜很吶!這樣的少年心性,終究被俗世洪流淹沒。誰人不年輕,那個男兒不像山頂滑落的石塊,擲地有聲,個性鮮明,直到被這俗世洪流打磨得光滑,圓潤!”

“少年啊少年,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錢永福搖頭,神色不明,埋頭低語:

“不然若是動起手來,即便我有心留你性命,我這法輪,它~可沒長眼睛,不會講絲毫情面…!”

余知恩大口大口吐著鮮血,頓感眼前一黑,身子不由地向下落去,就在他要跌落在地之時,腦中猛然驚醒起來,趕忙強行逆轉經脈,使出一絲法力,借力翻轉過來,不讓自己后背著地。

“撲通”一聲,余知恩像個蛤蟆似的趴在地上,他背上昏迷著的囡囡,好似被吵醒一樣,氣喘吁吁,重重咳嗽起來。

數息之后,余知恩耳邊響起,囡囡沙啞輕聲的呢喃話語來:

“大鍋鍋,天亮了嗎?”

“咱們…,咱們到家了嗎?”

“……”

主站蜘蛛池模板: 深泽县| 青岛市| 孟州市| 怀安县| 德惠市| 甘谷县| 高淳县| 鄂托克前旗| 雅江县| 甘肃省| 搜索| 延津县| 建阳市| 社旗县| 宝坻区| 陆良县| 东城区| 博兴县| 读书| 封开县| 互助| 肃南| 讷河市| 安多县| 常熟市| 新津县| 若羌县| 临西县| 休宁县| 湘潭市| 高雄市| 包头市| 天峨县| 吉木乃县| 苍南县| 赣榆县| 缙云县| 五莲县| 临沧市| 临城县| 盘锦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