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晨光破霧,天色大白
- 家族修仙:從鎮族神器開始
- 市井布衣
- 4309字
- 2025-02-26 18:05:31
電光火石間,諸多厲鬼游魂,甚至來不及慘叫,紛紛化作一道濃濃的白煙,消散在天地之間。
“丹寶!”
溫韜神色大震,十分驚駭,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面色蒼白;
“恩!”
到了此刻,溫韜已然受到了反噬,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虛汗。
他強行咽下翻騰到喉嚨處的血水,不顧體內留存的法力四下亂串,忍下五臟六腑傳來的疼痛;
溫韜抬起眼眸,望著十不存一的游魂,忽然一下眼角泛起漣漪,癡癡笑了起來,似夢魘一般地瘋癲著,他張開雙臂,不斷揮動衣袖,仰天大笑:
“哈哈哈!”
“父母生我血肉,蒼天予我靈根,修道至今,而今八十一年矣,觀某平生,初涉道途,亦是心懷坦蕩,恨不能掃除世間不平之事,殺盡天下罪惡之人…”
“然而,卻是屢屢遭人暗算,奪我勤懇積累,歲月不居,時節如流,昔日立志之屠龍少年,終成今日之嗜人惡魔!”
溫韜收斂思緒,神色穆然,十分莊嚴,他輕輕呼出一口濁氣,深深望了一眼昏迷著余道遠,緩緩開口:
“初次殺人奪寶,吾便深知,這強中自有強中手,終有一日,吾亦會遭人毒手!”
“今日死于你手,實非戰之罪!”溫韜語氣逐漸變得冰冷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低沉道:
“若非你那丹寶剛好克我功法,今日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也!”
他頓了頓,咽下一口津液,啞然失笑,自嘲起來:
“韜若有祖業,又豈能為你所克?”
呂步偉冷冷望著溫韜,他的心中自是明了,溫韜言語間濃濃的挖苦之意,他的出身放在這片大陸,的的確確要強過九成九的人。
呂步偉默然幾息,緊了緊身子,這才深深吐出一句話來:
“殺人者,人恒殺之…”
“成王敗寇罷了,技不如你,輸也自然…”溫韜默然一息,眉眼彎轉,神色有些凝重,他面帶慍色,一把將萬魂幡握在手中,溫聲道:
“此寶禁制與我心神相連,若我一念之下,自爆當場,人與物之余燼,或可讓你…”
“哦?”呂步偉忽然邪魅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冷聲道:
“你大可試試…”
“非也,適才不過戲言耳!”溫韜嘿嘿一笑,雙眼睜得極大,低沉念道:
“此寶即便賤賣,也值個三五萬靈石,今以我全部身家,央求足下一事…”
話音未落,溫韜細細撫摸了一下萬魂幡,運起法力,將萬魂幡禁制解開,一臉不舍的將魂幡輕輕送往呂步偉身前。
呼吸間,只見他又輕揮手臂,甩出儲物袋,做完這一切,溫韜指著余道遠,輕聲道:
“某已束手就擒,但請足下放過此人…”
溫韜頓了頓,雙眼緊緊盯著呂步偉,再道:
“此人,你亦知乃瑯琊山余家之人,余家在這大別山脈,多有仁義之名,說句是你閩山治下良民也不足為過…”
徒然,溫韜咧嘴一笑,傻傻地大笑起來,露出一份真摯誠懇的模樣,溫聲道:
“某家多慮了,想來以足下尊貴之軀,斷不會自降身份,出手打殺了如此心性純良,修為低下的人…”
“有趣有趣!”呂步偉哈哈大笑起來,捧腹不禁,他的眼中露出一抹深意,似乎要將溫韜看穿,看看其言語的真假…
空氣在這一刻,好似凝固了一般。
風不再呼呼作響,原本漫無目的游蕩著的層層云朵,好似也被定格在了原地。
“你怎知我要如何作為?”呂步偉邪魅一笑,輕聲開口:
“你且將他喚醒…”
“這…?”溫韜目露疑惑,神色昏暗,默然幾息,他的面色一下變得猙獰起來,大聲喊道:
“閣下允還是不允?”
言語間,他打出一道法力將余道遠喚醒起來,而后身形一閃,橫在余道遠身前,輕揮衣袖,喚出一陣清風,將腦袋微疼著的余道遠送出遠遠的距離,高聲囑咐道:
“飛龍快走,切莫返回你家族地,當遠遠遁走,消聲匿跡…”
“聒噪!”
呂步偉神色一凜,輕甩衣袖,一柄冒著寒光的法劍,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帶出道道氣機,一下便出現在溫韜眉心之處,直直懸立著,壓得溫韜不敢動彈半分。
呂步偉身形一閃,拉住了還未施展法力穩定身形,向下掉落的余道遠。
不待余道遠反應,呂步偉帶著余道遠,站在了趕月舟上。
“這…?”余道遠逐漸緩和了過來,他望著呂步偉一臉狐疑,嘴角微抿,剛想見禮,只見呂步偉指著被鎖定的溫韜,輕聲問道:
“可是此人奪了那桃子?可是他將你打傷?他又為何喚你’飛龍‘,適才你昏迷之時,他可是對你關心得緊吶…!”
余道遠順著呂步偉的指向看去,溫韜狼狽不堪,被長劍鎖定的模樣,一下印入眼簾,不由地讓他起跳起來,破防大罵:
“好你個天殺的賊子,你也有今日?蒼天有眼吶,蒼天有眼…!”
溫韜面色蒼白,無力的聳立著肩膀,慘然望著余道遠,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嘴中頓感一陣苦澀襲來,沙啞低沉地吐出幾個字來:
“時也,命也,飛龍…”
余道遠罵了幾息,忽然驚覺起來,趕忙轉過身子,彎腰曲背,對著呂步偉拱手道:
“好教貴人得知…”
“貴人?”呂步偉默默打出一道隔音屏障,反問一聲,面帶不虞,低聲道:
“你我相離尚不滿一夜,為何對我生疏了起來?”
余道遠不曾想呂步偉會這般言語,微微錯愕,眉眼彎轉,當即明白過來呂步偉的言語間的愛屋及烏,心中暗暗感概起來:
“族兄,真高人也!千里之外,救我于水火之間…”
“見過兄長!”余道遠不再遲疑,他稍稍躬身,輕聲開口:
“靈桃并未由我攜帶,兄長若是有意,他日道遠自當雙手奉上…”
“唉!”呂步偉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輕輕擺手,爽朗道:
“你可知那半塊靈桃,乃是余兄送我的謝禮,我若有意,哪里還會生出這么多波瀾來…?”
呂步偉輕輕抿唇,眼中神色一下恍惚起來,他抬起眼眸,望了望遠處的青山,帶著低沉的嗓音,幽幽說道:
“是我之過,被有心人瞧見了,我將那靈桃放入余兄儲物袋,這才走露了風聲,害得你受此無妄之災…”
“兄長言重矣…!”余道遠神色駭然,他望著呂步偉的背影,默然幾息,眉眼低垂,獨自暗沉:
“事已發生,多說無益,只盼知恩他們小心些才好,觀此飛行法器,定然價值不菲,怪不得他會將靈桃送還族兄儲物袋中,也不知他要如何處置那天殺的賊子!”
余道遠凝神幾息,拱手道:
“好教兄長得知,我確是被那賊子打傷,他本想對我搜魂查探靈桃下落,但因其見我異于常人,故而想將我培育一番,化作他手下陰將,這才沒有被他當場殺害…”
“原是如此…”呂步偉耳邊傳來余道遠的話語,他的眼中忽暗忽明,無聲的在心中感概起來:
“人之將死,其心難安,其言也善…”
他默然幾息,轉過身來,輕聲念道:
“此人害你受了許多皮肉之苦,他之生死,全憑你之心意,你且思量一番,欲要將他如何處置?”
驟聽此言,余道遠神色大震,他的腦中一下涌出無數的念頭來:
“真心還是假意?”
“莫非要考驗我一番?”
“看看我是何種心性?吾自當以直報怨!”
呼吸間,余道遠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呼吸一下也變得急促了起來,他緊了緊身子,目光炙熱,朗聲說道:
“兄長可否將此人魂血逼出來,他想要我為他陰將,幸蒙兄長搭救,攻守易位,寇可為,某亦可為!”
“你可要想好了?”呂步偉神色肅穆,深深望了余道遠,低沉道:
“你修為不足筑基,若有朝一日被他反噬,奪了魂血,到時今日之念,恐會釀成大禍…”
余道遠神色微凜,眼眉微翹,借著余光看了一眼呂步偉,心中暗沉:
“莫不是因為我的話語,讓他也生出了這樣念頭不成…?”
“倒不如以兄長筑基成功,試他一試,若是其再不松口,便不可再言語相討,不然恐怕會激怒于他…”
暗暗定下了計策,余道遠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笑容滿面,輕聲細語:
“多謝兄長為我安危思慮,然則我縱有此心,也沒有這樣大的膽子,敢收一位魔修作為奴仆…”
他頓了頓,再道:
“我之想法,乃是將此人魂血送到族中,交由我族筑基暫時長老掌握,到時我兄筑基還家,自當由他來駕馭此人…”
“余兄…”呂步偉輕聲喃昵,猛然雙眼冒光,哈哈大笑,朗聲念道:
“此言甚妙,我正愁,到時沒有禮物恭賀余兄筑基成功…,今日便將他魂血逼出,到時交給余兄,送他一個筑基奴仆…”
“多謝兄長…”余道遠拱手,眉眼低垂,微微皺起眉頭,暗暗念道:
“也不知是真是假?族兄啊,你可一定要成功筑基啊…”
呂步偉神識一動,驅使著懸在溫韜眉心處的長劍,對著溫韜眉心一劃,將溫韜的面皮刺破,溫韜白皙的臉頰上,一下冒出絲絲血跡。
溫韜眉心冒出的鮮血,順著其面部的輪廓,一下流淌進了他的雙眼。
血水入眼,不由地讓溫韜身子顫抖起來,腦中升起濃濃的懼意。
忽然,溫韜展眉一笑,將雙眼閉合,釋然念道:
“來吧!死又有何懼?”
他等了幾息,也并未察覺身子傳來疼痛之感,不明所以間,溫韜默默睜開了雙眼,只瞧見,呂步偉一臉冷意地立在他身前幾尺的地方。
溫韜橫眉冷對:
“足下莫非也好殺人取樂不成?”
呂步偉踏空行走,好似閑庭漫步,不緊不慢的朝著溫韜走去,他立在在溫韜身前,發出十分平靜的聲音來:
“將你魂血交出來,今日或可免于一死,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呂步偉的話語,在溫韜腦中驚起千層駭浪,他的雙眼緊緊盯著呂步偉,不由握緊拳頭,呼吸急促了起來,心中大急,連連暗道:
“魂血一旦交出,我之生死,皆在此人一念之間…”
“也不知此人對待部下,是否苛刻?”
“他之背景定然不俗,只要不是讓我白白出力,倒也不會誤了修行…”
“為人處世之道,當有應變之術,豈可偏執一端,如今我為待宰羔羊,倒不好討價還價,暫留有用之身,以待時變…”
“……”
“某家愿降!”溫韜神色微凜,逼出魂血,運氣法力,將之輕輕對著呂步偉送去,而后,他眉頭一皺,當即做出單膝彎跪雙手拜伏的姿勢,沉沉說道:
“俾下溫韜拜見主人,斗膽求知主人尊名…”
“莫要多想,我可沒有收下你的心思…”呂步偉嗤笑一笑,收起魂血,神情悠然,低語道:
“不殺你,實則想將你送給一位好友…”
就在呼吸間,溫韜神色變了又變,由暗轉明,尤其“好友”二字,一下傳到腦中,這才讓他緊繃著的身子放松下來,心中暗念:
“既是此人好友,想來其人背景也定不差…”
忽然,他的腦子里升起一個念頭,不由狐疑起來:
“莫不是那人,是他養在外面的妾室吧?他自己分身乏術,放心不下,故而讓我前去,一來可以保護愛妾,二來也能監督的作用…”
就在溫韜出神間,呂步偉出言打斷了他思緒:
“返回大別坊市,自己架云跟上,若是正午時分不能在坊市見到你,那你也沒什么價值了…”
溫韜回過神來,拱手念道:
“是!”
他望著逐漸的遠去的趕月舟,心中暗道:
“果然如此,定然是覺得我遁術不錯,故而想利用我去監督他的妻妾,以便暗中查探…”
趕月舟上,余道遠默默佇立一旁,呂步偉取出一枚遞給他,細聲道:
“我這袋中,只有這枚丹藥,你能夠消化,你且拿著,暫緩傷勢,至多一個半時辰,咱們便可回到大別坊市…”
“這如何使得?”余道遠連連擺手,低沉道:
“兄長千里奔襲,救我性命,道遠已然感激不盡,豈能再讓兄長破費…”
“給你,你就拿著…”呂步偉站在趕月舟最前方,他的身子微微傾斜著,目不斜視地望著遠方,輕輕說道:
“你兄知我,某家送出去的東西,斷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聞言,余道遠立馬躬下身子,拱手道:
“道遠著相了,兄長莫怪,恭敬不如從命,道遠愧領了…”
余道遠將丹藥吞入腹中,盤膝而坐,默默恢復法力,調理起傷勢來。
他二人,一前一后,神色各異,不知在打量著什么,只是再無一人出聲,就這么無聲的在趕月舟上,不斷穿過云層,朝著大別山坊市趕回去。
不多時,晨光破霧,天色大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