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君子自強,呂家目的
- 家族修仙:從鎮族神器開始
- 市井布衣
- 4193字
- 2025-02-21 17:39:32
李順走后,余知恩胡亂在后廚整理了一些干糧,諸如幾個冰冷的白面饅頭、幾塊糕點,同時還預備了兩個水袋。
準備好這些在路上飽腹的食物之后,他便默默在屋內閉目養神起來。
約莫盞茶功夫,李順提著一個檀香食盒推開了推開了屋門。
“咯吱”一聲,驚得余知恩猛然張開雙眼,神色凝重,急急問道:
“如何?”
李順晃了晃食盒,嬉笑道:
“妥妥的…”
“哎呀,莫要與我玩笑了…”余知恩站立起來,面容上涌現一抹急色,低沉問道:
“可有修士在咱們閣外蹲守著…?”
“不是…”李順放下食盒,雙眼瞇著,緊緊打量著余知恩,蹙眉問道:
“小維,你究竟有什么事瞞著我…?”
余知恩心頭一顫,不由地暗暗握緊拳頭,轉過身子,沉聲道:
“瞞著你是為你好,有些事你若要尋根究底,只會平白增添許多麻煩…”
余知恩頓了頓,神色逐漸冰冷起來,語氣森寒:
“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若非你我這種朝夕相處的關系,只怕你此刻已然尸首分離,還會波及家人…”
這些話語,一下傳到李順耳中,頓時讓他感到后脊發涼,心生寒意,腦中驚醒過來,適才他經過店門之時,閣下屋檐處,高高掛起的歇店牌子。
無數的念頭在他腦中蔓延開來,首先聯想到的便是,余家定然是發生什么要緊的大事。
再由己及外,自己不是姜小維這樣的余家的家生子,又怎能得知人家的辛秘,總歸隔了好幾層,親疏有別。
想著想著,他不由地擔憂起自己往后的生活來,余家待人寬厚,每月給他的靈石,比上其他地方還要多出一塊,并且他在犯些小錯的情況下,也沒有受到什么責罰,被克扣俸祿。
李順望著余知恩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微涼之感,暗沉道:
“東家啊…,東家,只盼你們能渡過劫難,也好讓我李順有份活計,能自力根生,不像大哥一樣,只知從父母袋中摳刮靈石…”
“知恩…”李順輕輕喚了一聲,待到余知恩轉過身來,李順一臉笑意,溫聲道:
“是俺李順不識抬舉,你也知我性子,素來口無遮攔…”
李順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去,打開食盒,取出酒盅,斟滿兩杯,雙手端起,遞給余知恩一杯,面色不舍,低眉道:
“閣外四角皆有一人,你…,好生保重,酒尚溫,敬你我半載友誼,此后歲月,無論何時,俺李順都會記得這一段時光…”
李順眼底泛起水霧,哽咽道:
“不怕你笑話,俺在家中宛若透明人物一般,爹娘只偏愛大哥,對我素來不喜,某雖有親哥,卻也從未感受到其一絲關懷,這半載時光,是俺有生以來最快樂無憂的日子…”
“莫哭,男人有淚不輕彈…”余知恩接過酒杯,微微抿唇,輕輕呼出一口熱氣,柔聲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即便生如螻蟻,亦當存有鴻鵠遠向,當屈身守志,打磨己身,以圖時變…”
余知恩仰頭一飲而盡,頓感一股熱浪透過喉嚨,穿過心脾,停在肚中,不由地咳嗽幾聲,待他稍緩,面帶紅潤,神色炙熱,朗聲道;
“我有一言,望你我共勉,無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入山巔,若是命中無此運,亦可孤身上云臺。”
“保重…”余知恩放下酒杯,掠過李順,他推開房門,忽然間,余知恩停下腳步,低沉道:
“該吃吃,該喝喝,這幾日若是宗族無人來此主事,你只需在此院中待滿七日,便可還家而去?!?
余知恩眼眉低垂,黑白雙色的眼眸,突然猙獰起來,冷聲道:
“聰明人,千萬莫作糊涂事,你一家幾口的性命,全在你一張嘴里…”
“俺省得…”李順心頭一顫,趕忙轉過身子,將手中酒一口吞下,吶吶道:
“有多大的膽子做多大的事,我這不足百斤的身子,能有多大的膽量…,知恩,你放心便是…”
余知恩推門而出,輕車熟路穿過幾道門廊,當他落腳站在大街上的那一刻,霎時,余知恩突然變了臉色,轉頭指著高墻大罵起來:
“哼,好你個李二蛋,獨自帶了酒食,也不分我一些…”
余知恩一邊向后退去,一邊再謾罵道:
“小爺也去燒上一桌酒菜,等你吃完了,我這才回去,當你面狠狠亮瞎你的雙眼…”
“呸…!”余知恩用力吐出一口濃痰,甩在院墻上,啐念道:
“什么東西!”
這時,那靠在街腳墻上的修士,稍稍搖頭,心中暗沉:
“唉,這小東西,還真像個天生的壞坯…”
他抬頭望了望天色,不由深深呼出一口濁氣,微微皺眉,細細感嘆道:
“也不知四長老,是不是老糊涂了,白白讓我留在此處守到天亮,長夜漫漫,空空耗我心神,有這功夫,我還不如去尋個良人,一夕歡響,豈不美哉?”
一念生,則百相現,這人臉色一下猥瑣起來,神色也逐漸迷離開來,腦中不由浮想聯翩,全是些陰陽交合,魚水交融的畫面。
不多時,這人面色泛起紅潤,只見他輕輕甩頭,強行壓下心頭燥熱,口中幽幽念道:
“那門【合陰陽】的功法還真是邪性,只要我腦中一想到那些男女之事,便會讓我深深沉迷其中…”
忽然,又見他一雙眸子升起一抹寒意,細細念道:
“即便這是魔道功法,吾也不能將之摒棄,遙想一年前,我還是族中資質不顯的透明人,短短一年時間,便讓我從練氣四層突破到練氣七層…”
“昔日族人看我只是冷眼,從不和善,這些時日以來,他們口中全是恭維敬詞,如此大起大落,安能讓我再次回到從前光景,白白遭人冷眼?”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啊,過慣了好日子,享受盡了名譽權利,即便是良心發現,也不會急流勇退,反而會加劇內心對于事態的把控。
大道可攀,人心難養。
猛然間,他的神色變得陶醉起來,一臉癡迷地模樣,若是被人瞧見了,只會暗暗念道,這人像個瘋子,怕不是走火入魔,神經錯亂了不成?
約莫幾息,這修士眼中逐漸變得冰冷起來,眼中露出一抹決然,深深念道:
“功法上有言,若是采奪女修元陰,效果則是更為顯著。族地那些凡俗女子,我已是厭倦了…”
“一來凡女身子孱弱,經不起折騰,往往玩弄起來,不足一個時辰,便會香消玉隕,使我不得盡興,不能體驗功法奧秘,二來,凡女對境界提升,已然沒有多少助力矣,四長老他們一時也難以回歸,何不趁此良辰美景,促成好事…?”
這【合陰陽】乃是采陰補陽,納陽補陰的功法,以人做爐鼎,采補的次數越多,愈是能夠加快修行進度,然而也有根基不穩的隱患。
萬丈高樓,看著巍峨聳立,若是地基不穩,是無法經受大風大浪的摧打的。
這人神色迷離,深深吐出一口熱氣,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悠悠說道:
“如此良機,天予不取,某必反受其咎也…!”
呼吸間,這修士慢慢隱退身形,從角落里消失而去。
……
都護府內,呂步偉正襟危坐,神色肅穆,緊緊盯著司馬寧則,他的心中不由惱怒起來,司馬家之人,當真不為人子…
既想收余家為羽翼,又暗中挑起風波,將余兄族人有六小靈桃的散播出去,實在太過乖張,讓人難以琢磨。
呂步偉暗暗嘆氣:
“唉…,也怪我行事不密,將靈桃放入余兄儲物袋時,被他神識瞧見了…”
他深深皺起眉頭,神色晦暗,微微抿唇,私下暗道:
“我被他堵在此處,難以脫身,這可如何是好…?若是余家族人因此事而亡,來日我該如何面對余兄…?”
呂步偉雙手握拳,無力嘆息: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余步偉深深吸氣,嘴角微揚,沉沉說道:
“司馬兄如此好學博聞,定是知曉‘強梁者皆不得其死’也…”
司馬寧則嘿嘿一笑,慢慢悠悠放下書冊,抬起眼眸,神色平靜,幽然念道:
“某在呂兄眼中,難道只落得個專橫跋扈的刻板印象不成…?”
“這十來日,我觀司馬兄深居簡出,不像霸道多欲之人…”呂步偉凝神一息,眼眉微跳,胸膛微微起伏著,擰眉道:
“惡人用心忍性,雖可勝一時,亦絕非長久之道。若是此時作難,讓余家宗廟隳難,他日傳將出去,司馬兄必為天下人所恥笑也!”
呂步偉沉聲再道:
“望司馬兄明察,若是一味如此強橫,經年累月之下,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
“仁義?多么奢侈的謊言…!”司馬寧則忽然咧嘴笑道:
“沒成想呂兄竟如此博學多聞,當真不愧是萬寶樓杰出子弟…”
“敢問司馬兄,何時方能讓我踏出此門?”呂步偉稍稍拱手,神色凝重,沉沉說道:
“某家雖說藏身在閩山都護府內,卻是從未做出什么危害閩山宗利益之事,在下也從未了解到你閩山宗半分辛秘之事…”
他頓了頓,語氣一冷,低沉道:
“冤家宜解不宜結,司馬兄修為高深,神通廣大,某家自認不是敵手,然而,在我身死之前,還是有手段將消息傳到族中的…!”
話語未落,呂步偉身前一下冒出一枚閃爍著金光的鏡子,一下將他映照得十分清晰。
此番話語,如同刀峰劍芒一般,高高掛在司馬寧則頭上,言外之意,便是你司馬寧則若是不怕我家長輩報復,自可將我打死了去。
既是求饒,亦是威脅,若是換作旁人,必然會惱怒暴跳起來,大打出手。
司馬寧則默然幾息,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朗聲笑道:
“呂兄,你看你又急…?某這心頭,可是從未生出什么與你為敵,將你打殺的想法…”
司馬寧則放下茶杯,坐直身子,細聲道:
“不知你與雷家達成了什么協議…?莫非,你想資助雷家,來日讓他家助你執掌萬寶樓?”
“司馬兄疑問原在此處…”呂步偉低眉淺笑,默然幾息,輕輕甩頭,朗聲道:
“雷修貪婪無度,某不過使了幾千靈石,他便讓我自由出入都護府,任意查看人員卷宗,在下來到此處,只為尋人而來…”
他頓了頓,對上司馬寧則目光,低沉道:
“司馬兄若是不信,某可立下心魔,以道途為誓,萬寶樓呂家,絕沒有染指閩山地盤的想法…”
這句話才出口,呂步偉當即伸出手掌化作劍指,引動天地感應,高聲道:
“黃天在上,厚土為證,今有萬寶樓呂家之人,呂步偉在此立下誓言…”
司馬寧則神色穆然,默默看著,忽然他抬手揮出一道法力,將呂步偉的誓言打斷,輕聲道:
“唉,呂兄何必如此較真,你的性情,一炷香之前,通過余家,我可是了解得清清楚楚的了…”
司馬寧則放低音量,細細問道:
“不知呂兄接下來有何打算…?”
“尋人…”呂步偉輕輕起身,神色凝重,沉聲道:
“待尋到相見之人,自當離去…”
他默然一息,拱手道:
“司馬兄,你我來日方長,自有再會之時,可那余家族人,經你傳出消息,此刻必然是危在旦夕,可否讓在下前去踐行諾言…?”
呂步偉神色凜然,口中升起一抹苦澀,嗓音有些沙?。?
“若是再耽誤功夫,屆時只怕那余姓之人,連尸首都不知落在何處了…?”
司馬寧則聽著呂步偉這番話語,他緊緊盯著呂步偉,暗暗去猜測言語的真假性,許久,他的神色略微有些動容,心中苦笑:
“此人貴為呂家嫡系,竟然如此行事,當真讓我又喜又恨,這樣的真性情,某家活了六十來年,卻還是頭一次見,也不知該說他蠢,還是該說他仁義…?”
司馬寧則深深吐出一口濁氣,站直身子,端起茶杯,低沉道:
“呂兄真真心懷俠義,某家又豈能阻止呂兄行俠仗義,以茶代酒,預祝呂兄馬到成功,得償所愿…”
呂步偉見狀,低頭看了一眼茶杯,眉頭緊皺了一下,這時,司馬寧則笑著開口:
“呂兄,某自認不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但也不會使出這么低端的手段來,在茶中投毒暗害呂兄…”
“司馬兄言重矣…”呂步偉端起茶杯,咕嚕咕嚕,一飲而盡,他收起金色鏡子,對著司馬寧則稍稍躬身: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