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很忙的!
- 重回1979文娛時代
- 開車會長大
- 2398字
- 2025-01-09 08:00:00
“你,你,你以為挑大糞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李鳳梅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雖然說挑大糞也是鐵飯碗,但她兒子要是去挑大糞,傳出去不得給同事笑話死。
陳振把李鳳梅氣得瞬間老了幾歲,于心不忍,“媽,你就別生氣了,你看你魚尾紋都氣出來了。”
“你少在這跟我油嘴滑舌。”
“媽,我真的不想去紡織廠上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我能在廠里呆多少天呀!”
“必須得去!”
“我不去。”
“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不去。”
氣氛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陳新民見勢不妙,連忙把飯咽下去,“行了!你們倆人都少說一句。”
“我覺得你們兩個說的都有道理……”
話還沒說完,李鳳梅脾氣就上來,正好氣沒地可撒,陳新民這下冒頭,有些冒然了。
“你懂什么?孩子從小到大,你管過一天嗎?不都是我在操心,你一個做父親的兩袖清風……”
“實在不行,你提前退休,讓陳振去接你的班。”
聽這話陳振心里打了一個哆嗦,別呀!這是要打亂他提桶跑路的計劃,他可不想天天呆在這破胡同里倒尿盆。
于是把眼神使向陳新民。
陳新民心領神會,他兒子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
再說了他也不想提前退休啊!一沒有孫子抱,二沒有大媽泡,退休在家等抑郁啊?
“他連《新華字典》都整不明白,讓他去賣書,得了吧!別糟蹋書了。”
李鳳梅仔細一想,覺得陳新民說得挺對的,敢情這是生了一個大傻子,你看他還在那傻笑。
算了吧!從長計議,實在不行,再練一個新號,反正這個號也算是廢了。
“再看吧!”
李鳳梅失望的瞟了陳振一眼,起身收拾碗筷。
“呦!還在吃飯呢,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恰此時,街道干部于大媽踏進大門,見到陳振一家子坐在飯桌上,在原地愣住三秒,想走不想走的樣子。
“于主任您客氣了,我們已經吃好了。”
“快進來坐。”
李鳳梅忙放下碗筷,笑臉相迎,給于大媽斟茶倒水。
于大媽喝了一口茶,滿嘴的茶沫子,不好意思吐出來,只好細嚼慢咽,緩緩道來:“我今天來呢,沒什么事,主要是看看陳振找到工作沒,畢竟陳振返城也有一段時間。
組織對于返城知青的就業問題很重視,已經下達指令,務必要解決他們的就業問題,正巧我又是負責你家這一片區,所以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李鳳梅嘆了一口氣,“還沒著落呢!”
“您這邊沒有安排嗎?”
于大媽掰著手指頭,“房屋修繕,擦黑皮鞋,代寫書信,三輪運輸,彈棉花……
會嗎?”
“都不會。”
“那不就得了。”
李鳳梅感到慚愧,他兒子陳振一樣都不會,丟人現眼。
“主要還是要靠個人去挖掘自身的才能,不能光依賴組織。”于大媽轉而對陳振說,“你是怎么想的?”
陳振反正遲早是要跑路的,隨口一說,“前門大柵欄街道辦事處供銷組長尹盛喜,帶領20名待業青年,成立青年茶社,貸款1000元,在前門擺茶攤,賣2分錢一碗,現在做的風生水起。”
“我們也可以成立合作社。”
于大媽興趣十足,“具體說說看。”
“我們也成立一個合作社,也去前門擺攤。”
“他賣茶水,我們賣糖水。”
主意是個好主意,只是這不挑明是跟青年茶社搶飯碗,于大媽的顧慮掛在臉上。
“這不太好吧!”
“這有什么不好的,前門人來人往,他青年茶社也不可能把生意全做完,競爭才有市場嘛!”
“好!就這么定了。”
李鳳梅在一旁聽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一棍子敲死陳振,紡織廠多好的工作,不比擺攤強一萬倍,他這貨竟然主動提出來要去擺攤。
氣死老娘了!
“你們合作社有多少人?”
“我們打算成立10人的合作社。”
“現在有多少人?”
“目前還差9個人。”
“那就是只有陳振一個人唄!”
于大媽興高采烈告別,說是要去下一家動員,把合作社盡快組織起來。
“你怎么想的?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我都OK,反正到哪工作都是為偉大的社會主義做貢獻。”
“你還OK,哪里學來的歪門邪道……”
一陣嘮叨,陳振倍感頭痛,躲進房間,表面上是躲著,實則上是回房寫劇本。
劇本一直寫到凌晨,眼睛實在是困得不行,沒有手機干擾分神,寫得很快,《好事多磨》的劇本已經寫了一大半,寫得是有些粗糙,但這是陳振有意為之,畢竟故事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為的是能被邀請去北影廠改稿。
混補貼!
隔壁房間傳來父母倆人的爭論,想必他們還在為陳振的工作夜不能寐。
“快進來。”
“你在干嘛!”
“死鬼。”
“噓!小聲點。”
陳振捂著耳朵,鉆進被窩,輾轉反側,他再也不是那個小孩,天真的以為他爸會在半夜里揍他媽。
太陽該從東邊升起,還是從東邊升起,陳振該倒尿盆,還是要倒尿盆。
一大早,李鳳梅起來做早飯,把中午的飯都做好,出門前叮囑陳振要記得吃飯,吃完飯沒事別到處跑,整得陳振像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三歲小孩。
擔心他出門就被拐走。
陳振很難有睡意,爬起來繼續寫他的劇本,鋼筆尖在紙上跳躍,故事逐漸在紙上展現開來。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陳振的寫作思路,他很不爽去開門。
只見隔壁家的林春花梨花帶淚,她那張長得像馬冬梅的臉蛋,哭得紅彤彤。
陳振和她一起下過鄉,一起接受過艱苦歲月的洗禮,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兩人說話自然不用客氣。
“被家人逼婚了?”
“你才被逼婚。”
“那你怎么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于大媽說要我們去賣糖水。”
“那你怎么想?”
“我不想去。”
陳振是個直男,他沒什么共情能力,“那就不去,有什么好哭的。”
“可是我爸媽讓我去,他們找關系給我弟,安排了供銷社的工作。”
“那你呢?”
“我爸媽重男輕女,沒給我安排。”
這么說是挺可憐的,配得起一副生無可戀的臉,陳振發自肺腑地說,“那你接著哭吧!”
嗚嗚嗚!
“行了!別哭了!你跟著我混。”
林春花是不哭了,但是臉上寫滿迷茫,“可是我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我也沒有賣過,我害怕我上街半句話不敢說。”
“賣糖水有前途嗎?”
陳振深吸一口氣,一臉正色,“你不要覺得賣糖水就沒前途,你有所不知,多少人是靠賣糖水發家致富的。”
“真的能發家致富?”
“你不要賣死一樣嘛!我們賣點番薯糖水行不行,或者芋圓糖水,又或者紅豆糖水,再來點檸檬雞爪、炸雞塊、炒米粉……”
林春花茅塞頓開,“我就知道,跟著你準沒錯。”
“沒什么事情,你先回去,我很忙的!”
陳振很忙的,根本沒時間吃早飯,接著回房間埋頭寫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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