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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老道長興嘆千秋事,小仙師誤入百花園。

  • 一介散仙
  • 淵我
  • 4595字
  • 2025-02-03 23:53:00

清凈山天相峰。

趙霽長嘆一聲。此次他與吳漁逼著李訣提前離開九澤洲,為的可不就是躲這一劫?李訣是九澤洲神獸青龍出世的關鍵人物,注定是會有功德收獲的,但在這之前,也該有一場劫難在的。

然而,這場劫難與功德,卻都未必要落在李訣身上。畢竟他有一位天作之合,且境界更高些的道侶——齊萱。

此次劉代須度過之危局,便是天機彰顯前的最后變數,也是決定青龍出世的應劫人的重要關頭。與人皇劉代以及蛟族都有牽系的李訣,自然就是天意選中之人。然而在趙霽和吳漁的默許、放任下,齊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代替了李訣的位置。

并非是這兩位做師父的就偏愛李訣,讓齊萱以身犯險,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若是真讓李訣成為,天道冊封神獸的主導者,那么無異于將李訣推向了天道控制之中。若是李訣自此得了天道贈予的功德甚至是道境,那么他距離成為天道的牽線傀儡,也就不遠了。

那時的結果,便是天道補全毀滅之道,萬靈從此任由天道操持。

那句“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也將徹底淪為空話。

故而此次放任齊萱代替李訣,成為青龍出世的主導者,可謂是一舉多得。既讓李訣避開生死災劫,又讓他不至于和天道牽連加深,更讓齊萱得了這一筆天道功德,消除部分她所背負的家族業障。

但趙霽和吳漁兩個當師父的,還是很心疼的。

換做是李訣來,只要這小子這次不死,這倆人肯定都是要拍手叫好,道一聲不虧,有賺。這倒是絕非虛言的,想當初李訣自毀元嬰,一路跌到筑基期時,趙霽甚至還能笑得出來,但此次齊萱負傷,任他再如何狠心,也都是有些不忍的。

齊萱被太霞山群仙送回了逍遙宗地界,吳漁夫婦遙遙來迎。劉瑤在昏迷不醒的齊萱身邊不住地掉眼淚,這次再如何說,卻也都是她和哥哥連累了齊仙子,他們兄妹已不是第一次受李仙長和齊仙子庇佑,但如今非但半點不能回報,居然還害得仙子險些喪命。

吳漁只是與太霞山來人見禮,便不再言語,默默立在原地。齊萱的師娘則上前將齊萱接過,仔細探查了一番,確定齊萱的元神被至寶及時護住,只需修養些時日便可恢復,方才松了一口氣。

她又再三謝過太霞山諸人,直到雙方分別時,吳漁忽然開口道:“近期或許有人暗中針對于太霞山,應當告誡門人,不可輕易與之起沖突。劉代和劉瑤的這份機緣即將塵埃落定,此時不宜有節外生枝之舉。”

吳漁說出這番話,其實心中也頗為憋屈。太霞山、清凈山如今都算是他逍遙宗的潛在盟友,將來九澤洲動亂一起,三方結盟到底是大好事。但如今太霞山這位盟友提前卷入劉代之事,他吳漁非但不能有所照應,反而要規勸對方約束門人,實在是太不順心了。

哎,可惜九澤洲那些姓齊的老家伙走得早,不然此次這些心懷叵測之輩,便是有圣人護著又何妨?合道境大劍仙鐵了心要砍人,圣人除非將那人時刻護在身側,否則的話,這些劍修有的是陰損法子在背后遞劍捅人。

——————

遠在中洲某處的李訣近來不知何故,總是心頭有些不安,他隱隱有感九澤洲似乎有什么變故,只是兩洲相隔何止萬里,他卻也探知不得。

李訣暗中詢問逍遙宗兩位護道人,對方只說會想法子與吳漁聯系,但最終也沒有給李訣任何有價值的消息。李訣只好在心中念誦幾篇師父趙霽傳下的清心道訣,以壓抑住這份異樣之感。

同行的王時行察覺到李訣近來似乎有些憂愁,做事也浮躁了幾分,便在閑聊時忽然搭話道:“李兄可是有些想念嫂嫂了?這家中有了牽掛之人,到底是與我這般孑然一身的不同。不過李兄啊,其實你在中洲如何,嫂嫂也未必就能知曉了去,若是李兄信得過我王某人,我帶李兄你去一好去處,最是能消解你我男子修士之心火……”

相與的時日久了,李訣已經能夠做到自動無視王時行這般聒噪言語,他只是注意到王時行的那句無心之語,又想到近來自己有所感應,一時間心中不安再度翻涌起來。

難道真是齊萱出事了?

但有吳漁前輩在,也不該有什么兇險才對。李訣在袖中摩挲起那塊齊萱相贈的玉佩,感應許久,方才心中安定幾分。至少憑借此信物與齊氏血脈的那一縷聯系來看,齊萱當下并無性命之危。

李訣還是覺得有些不夠謹慎,修士向來都與天道比鄰,這種冥冥中的感應,不可不防。他向周政和吳姨傳聲道:“二位前輩,我近來頗有些異樣的感應,恐怕九澤洲會有所變故。還請二位速速傳信逍遙宗,要小心應對才好。”

周政這次卻是笑聲答道:“你一個小小的仙人境,也替掌門操起閑心來了?不勞咱們李劍仙繼續費心了,掌門剛剛來信,九澤洲大勢平穩,讓你安心便是。”

李訣心情驀然好了起來,他向兩位前輩道謝一聲,便同身邊還在絮叨什么“瑤臺仙子”的王時行玩笑道:“王兄若是果真要待客,不妨多取幾張你先前說的拿手符箓來,與我好好講講其中真意,畫符又有何精妙處。盡說這些凡間小趣,可實在是看不出誠意啊。”

王時行卻是臉色一變,一本正經地與李訣道:“李兄啊,你若是要看我房中女子姿色如何,我咬咬牙也就答應了。但是這畫符之法么……”

李訣見他支支吾吾一臉為難,心知這定是個把符箓才當媳婦兒的,便擺手笑道:“方才不過是與道友玩笑的,不必當真、不必當真。”

但王時行還是堅持解釋了一番:“李兄,當真非是我王某人小氣藏私,一來這畫符是我家山門賴以立足的本事,我隨意輕傳,既得受山門規矩責罰,還要連累李兄你承擔因果;

二來么,嘿嘿,我這畫符的本事,李兄你也學不會啊。我師父說過,自打我能抓得住筆那天開始,就會畫符了。我上山這么多年,也當真沒誰教過我怎么畫符,都是看一眼就會的……”

李訣這下真有點分不清對方是在向自己解釋什么,還是在向自己炫耀什么了。

兩人又并肩走上一段山水路途,忽而,一陣清幽花香傳來,王時行頓時心中警鈴大作。卻不待他施展任何保命符箓,居然就被從李訣身邊挪移去了遠處。

等到王時行身形站定,卻發現身前站著兩位道力十分不弱的長生境修士,自然就是為李訣護道的周政和吳姨了。

王時行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恭敬地向這兩位老前輩行禮,開口問道:“不知二位前輩是?”

周政笑道:“我二人是李訣的護道人。當下有一位山上前輩要單獨見見李訣,你便隨我二人在此等一等吧。”

王時行心中一嘆,這兩位前輩雖然未入大長生境,但已著實厲害,對方相隨了這么多日,自己竟然毫無察覺。這讓王時行不禁暗暗埋怨,自家玉箓宗怎么就不給自己也安排上幾位護道人?單給些符箓,多沒排面。

卻說李訣受那幽香牽引心神,毫無察覺地便闖入了一處秘境內。

只見此間天時顯然與中洲有所不同,方才李訣與王時行游覽時,四時輪轉分明已經到了季秋時節,然而此地暑氣正盛,自然是夏季無疑了。

眼前這處秘境之內,遠山,正有萬畝荷塘,無數柄清圓荷蓋婷婷而立,隨風輕舞,又有星星點點的嬌粉荷花從中點綴,令李訣只感都無須自己用上仙力,此間大半暑氣,竟都被那如畫風景消去了。

忽而,李訣察覺到身前連綿荷葉間似乎有所動靜,他無須施展神通,只是略微凝神一探,便知竟是個駕舟而來的采蓮姑娘。

李訣第一反應便是要捂耳朵,好不去聽見王時行那些污言穢語,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身邊那個見了貌美姑娘就挪不開眼的王時行,早已經不知所蹤。

李訣見那采蓮姑娘撥開身前足足高出水面一人的荷葉,在蓮舟上略一彎腰,便從荷葉間穿身而過。待那姑娘抬眸前視,一看到岸上李訣,頓時面色就晴朗了起來。

只見那姑娘自湖上駕舟而近,到了水邊時,先扔了手中竹篙,又棄了蓮舟不要,挽起褲腳,手里提著一雙小巧鞋子,赤腳踩水而來。

李訣此時看清了對方樣貌,不禁也有些驚訝。當真是白藕肌膚,荷花面貌,許不是此間誕生的什么荷花仙子?

對方到了李訣身前,方才意識到有些失態,稍稍站定以后,又轉身整理了片刻,才回頭向李訣行禮問道:“這位公子,可是山上仙人?”

李訣起先見對方全無道境在身,還以為是個自己看不透的世外高人。此時方才明白過來,這位姑娘應當是個居住在仙人秘境內的凡人女子,平日里應當也沒少見自己這般修士。

李訣便笑著答道:“既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全憑姑娘心意便好。”

那采蓮姑娘見這位仙人如此有趣,便笑得更加燦爛幾分,開口道:“仙長是來尋訪此間仙境的吧,可需小女子帶路?”

李訣心頭一動,難道此地還別有洞天,他此時卻也探查不到前方遠處是何景象,而且回頭的路也已不見,他便開口問道:“敢問姑娘,此處是何地?我也只是意外闖入,并非有意尋來。”

那姑娘笑道:“仙長有所不知。此間為百花洞天,因為仙人造化,故而有著一花獨占一方洞天世界之奇景。你我如今所在,自然就是荷花洞天了。”

李訣心中暗驚,這百花洞天內,竟然能做到仙凡如此相融。這樣一位凡塵女子,都能知曉如此多的山上隱秘。

那采蓮姑娘知李訣有心探訪洞天深處,便邀他一同登船,又向荷花深處行去。

此次一路上都有李訣仙力護持,倒是省去了那采蓮姑娘許多力氣,她見無須自己動手,小舟憑波而動,前方荷花荷葉都自行退開,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于李訣身邊。

忽的見了一株荷花在身側,那采蓮姑娘隨手折來放在身前把玩。她向李訣問道:“仙長可知曉,為何此間荷花少而荷葉多嗎?”

李訣微微瞇眼,天下花木,葉多花少應是常理,這其間還有什么典故不成?他便搖頭道:“這還有什么說法嗎?”

那姑娘笑道:“仙人難道不知這湖底有許多蛟龍嗎?那些龍女最是喜歡打扮,每日都要折去許多荷花當作簪子哩。仙人快看,那處便有兩位龍女正在折花呢。”

李訣順著對方所指方向看去,雖不見任何所謂“龍女”,卻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采蓮姑娘饒有興致地盯著那處看了許久,說那兩位龍女在爭搶同一株荷花哩,都快要打起來了。

然李訣卻知,對方所看之處絕無任何生靈。他雖然境界不高,看不清此方世界邊際,但要探知這處湖中有無蛟龍水裔,卻是不難的。

李訣便又問對方家中如何,聽對方說道家中有老父親和老母親,還有兩位哥哥,自己一家人自始至終都生活在這處洞天內。

聽至此處,李訣稍加推衍,便大概肯定對方所見所感,皆是大能為其營造的心象天地,并非真實之物。

但李訣也不愿說破真相,雖然對于自己而言,對方所言之物都是虛妄,但對于那姑娘而言,那卻是對方再真實不過的生活了。既然她能在此間自得安樂,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為她點明真相呢?

此處荷塘當真無邊無際,李訣與這位采蓮姑娘乘舟走了半日,直到日頭西斜,也未見盡頭。

待到月光籠罩這處天地時,那位姑娘竟如同水中荷花按時閉合般,在自己身旁安然睡去。

李訣又行舟許久,終于靠了岸。他便先行登岸打坐,等到次日清晨,那姑娘隨荷花醒來,他道過了別,方才準備離開。

正此時,李訣身旁忽而憑空顯現出一方素白布帛,那姑娘見怪不怪,開口道:“仙人豈能白賞了此間風景,若是有興,不妨留下一幅墨寶?”

李訣并未拒絕,卻在口中笑問道:“那我若是才力不濟,豈不是就無緣去看下一處風光了?”

對方也并不接話,只是在一旁笑吟吟看著李訣。

李訣在原地沉吟一陣,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一首律詩便顯現在那布帛之上。

邊湖六月碧煙霞,暑氣催開菡萏花。

粉玉雕成龍女佩,清圓連作鷺鷥紗。

曾吟居士別離日,慣見胡塵不舞笳。

若有希求休待老,秋風忙勝采蓮娃。

那姑娘見了詩,自是眉眼含笑,她用看異類的眼神看向李訣,口中幽幽地道:“怎么真就歌頌起花兒來了?還以為仙長你也會像以前來的那些仙人一樣,寫些美人美景兩相宜的輕薄話呢,小女子方才都準備好害羞了。”

兩人作別后,這位不知姓名的采蓮姑娘駕船行出一段,卻還不忘回頭與李訣揮手作別。

對方見李訣也在注視著自己離開,自然心中歡喜,待李訣轉身時,遙遙便聽到一支蓮歌入耳。

李訣不禁回望對方回舟離去的身影,喃喃道一句:“見了這般景致,又如何寫的出那些。”

他卻忽而又聽到一陣嗓音,竟然與方才采蓮姑娘一模一樣。只聽對方柔聲言道:“公子倒還真是多情啊。”

李訣心中驚訝,待仔細瞧時,身邊竟然已經是了一處桃花開滿的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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