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巖回到紅葉峰,剛放下身上物品就聽到門外腳步聲。他走出門外躬身一禮,“師尊!”師尊看到江巖半裸上身雖有疑惑,卻神色如常的說道;“怎么樣,今天可有收獲?”
“回師尊……”江巖將今日之事都悉數與師尊講完。
聽到江巖的回答,師尊微微點頭頗為滿意。道:“嗯,不錯。山中兇獸固然危險,但也如磨刀之石,你雖金剛訣練至三成,但仍需要在戰斗之中運用此功,以獲得修行上的突破,不然只是外強中干罷了。那腐魂花你找幽暗之地種下,其余藥材照舊晾曬。看你今日功課上對藥材的理解又有精進,過些時日把所有曬干的藥材悉數收集起來,是時候傳你丹道之術了。”
聽到師尊此話,江巖不禁心跳加速,嘴角止不住上揚。深施一禮:“是,師尊!”
師尊滿意點頭,他眉毛一挑又想到了什么。道:“你說還帶回了那巨蟒之皮?拿來瞧瞧?”
江巖回去取出蛇皮,雙手托舉于師尊面前,只見黝黑的蛇皮上暗紅色花紋顯得陰森可怖。
師尊拿起蟒皮。輕微皺眉道:“這……赤冥蟒!”
聞聽師尊此言江巖疑惑。“師尊,此兇獸是何來歷?”
師尊輕撫蟒皮,道:“赤冥蟒,傳說來自冥界,是冥界王愛妃喜歡的寵物含劇毒,表皮堅韌無比。大地崩裂之時赤冥蟒從裂縫鉆出。喜歡陰暗之地。人界烈日當空,赤冥蟒很難生存。所以罕有其蹤跡。具此蟒皮可知,它不過還處于幼年之時。所以你才能僥幸將其滅殺。”
江巖聞聽師尊所言不禁一陣后怕輕輕咽了口唾沫。
看到江巖如此,師尊用鼓勵的語氣說道:“雖是如此,但只要你勤加修煉,提升自己的實力。那成年巨蟒也奈你不得。”師尊笑了笑又道。“這蟒皮可是好物。待為師稍加改動,便可制成一套護甲,你貼身而穿。即便我全力一擊也恐難傷你。”
江巖雖一向沉穩,但他終是孩童,聽聞師尊此言,后怕之意早已煙消云散。“嘿!”忍不住一跳。隨后又覺自己有些失態,強行按捺心神,雙手疊于胸前對師尊深深一拜。道:“多謝師尊!!徒兒必當勤加修煉,以報師尊大恩!”
看到江巖如此模樣,師尊不覺有些好笑但還是清桑說道:“為師不需要你回報什么。只希望你堅守道義,勤加修煉。但你也別高興太早。還有那丹道之術可不容易習得。做好面對挫折的決心才最為重要。”
聽到師尊之言,江巖難掩感動之意,想著此生絕不會辜負師尊的一番苦心。心中更加堅定無比。道:“師尊之言徒兒謹記于心,徒兒心如磐石,自然是不懼挫折。”
師尊點點頭望向遠處山巒,道:“你有此心甚好!修行之人正如你所說,要心如磐石堅定不移,方才可能成就大道。”未等江巖回話,師尊繼續說道:“要謹記,事無捷徑。我等和世俗之人一樣,人生波折起伏,只有一步一印方能行穩致遠。”
“是,師尊。徒兒好奇,世俗是何樣?”江巖疑惑回道。
師尊道:“以后你自會明白。”
見師尊如此說,江巖雖是疑惑不解,但也只能默然點頭。
數周后,江巖統一將干藥材背至紅葉峰后方的太青峰上。太青峰地勢平坦,平日里多為江巖揮拳踢腳之地,西北角處有座高大的土爐。有時師尊會在此煉丹。江巖今日雖有些許緊張,但更多的則是興奮。師尊便傳授江巖控火之術。雖然江巖每一步都按照師尊所授,但爐口所出皆為廢丹……他大為失落,高興之意也減掉大半…
見江巖一次次失敗,師尊輕皺眉頭道:“江巖你要細細揣摩。領會我之前所有步驟,直到把這雪魄丹煉制而出,再來找我吧。”說罷師尊轉身飄然而去。
“是!師尊!”江巖起身一禮,看著師尊遠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如此江巖除了平日里對金剛、長生訣的修煉,偶爾揮拳踢腿。其余時間則花在煉丹之上。看到藥材不夠時,一如既往的進山采藥,途中時常會遭遇兇獸。某次他一腳踩去,緊接著翁鳴聲四起,密密麻麻的馬蜂從地上石縫里鉆出。他邊逃邊用控火之術驅趕馬蜂,即使他懷金剛訣,但那馬蜂吸收天地靈氣所長豈非尋常。他也難以招架。眼鼻腫脹出大包,顯得極為狼狽滑稽。還有次與幾十丈巨熊迎面相撞,最后苦戰一番才堪堪取勝……江巖不停的進山采藥戰斗,因此金剛訣與長生訣分別突破至四層巔峰和五層巔峰。而控火術也精進不少,所以煉丹成功幾率也隨之增長。終于某天,江巖把雪魄丹煉制而出。師尊將巨蟒皮制成的赤冥甲贈與他的同時,也傳授了更為復雜高階的丹藥煉制方法,如此他便朝著更高的目標日夜苦修著。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轉眼間五年有余。“成功了!”江巖站在火爐幾步之外,凝視爐口單手空中一抓,閃耀著銀白色光芒的丹藥,隨之飛射進手中。“清靈丹,”此丹可清除煞氣,煞氣越甚靈魂越污濁。則會阻礙自己神念之力增長。神念越強越能清晰感念世間萬物。師尊的神念之力可覆蓋整個白鶴山,所以每次江巖進山采藥,師尊都能感應察覺其狀態,如無性命之憂師尊便不會輕易干涉。因此這也是師尊放心讓他進入深谷野林原因所在,只是他還未曾想到而已。江巖拿到清靈丹單方到煉制成功,僅過五天,可見他煉丹之術已非昔比。
“江巖!”正當他拿著清靈丹細看之時,忽聽師尊在身后喊道。他轉身一禮。“師尊。”
師尊微笑伸手。他明白過來,雙手捧著清靈丹輕放于師尊手中。他兩指捏著清靈丹迷眼細看。“不錯!紋理清晰色澤明亮已達四階,屬上乘品質。”師尊滿意點頭而后繼續說道。“你服下此丹后。在月圓之夜,運轉鍛魂術。便可提升神念之力。然丹藥之術雖為重要,其它功法也不可懈怠。”
江巖聽罷,面露喜色又神情堅定點頭答應。“是,師尊。”
紅葉峰一大石之上,江巖盤膝而坐緊閉雙眼,他運轉神念感受身外之物。神念外放之時,腦海景象越為清晰。“枯草坪、野豬林、黑溪溝、野羊野鹿、豺狼虎豹、鳥雀、游魚……”那些熟悉的山水環境卻逐步浮現,正是他神念外放所感。所感范圍雖小,但他嘴角依舊止不住上揚。同時他對師尊也感念不已。想到師尊之時頑皮之心大起。于是神念之力外放至云隱峰想偷看師尊。神念掃去,云隱峰卻一片朦朧毫無所覺。他驚疑睜開雙眼。心中暗暗吃驚。“師尊實力果然深不可測。”江巖微微搖頭苦笑。“自己這點微末道行,在師尊面前不值一提。還得努力修煉,不可因一時之得,驕傲自滿。”念及如此,他便收起之前欣喜之意。目視天際神情堅定。
如此數月,江巖每晚借助月光運轉鍛魂之術,將神念范圍從幾十里提升至數百里,師尊也難捺心中震驚。
“前方應該就是飄渺谷了。”江巖拿著羊皮地圖。觀察片刻環視四周,認準一個方向便大步而行,此次采藥他一路向南,探索此前沒有涉足之地,看是否另有所獲。就在江巖大步向前之時。“噫?!”他余光似有發現。順著余光轉頭目視。側身十幾米處似有一人,他小心翼翼緩慢而去。走近之時卻見一粉裙少女腰束小劍,正則身而臥。她頭發烏黑皮膚雪白,柳眉下雙眼緊閉。絲絲鮮血順嘴角流出。讓人不由得生出憐憫愛惜之心,江巖從未見過世俗之人,更別說還是一女子。他一時竟茫然無措。停頓數十吸。便將手背探至少女鼻孔處。雖是微弱但仍有呼吸。此乃荒野之地他不明那女子怎會來此。若是放任不管,荒郊野外若遇兇獸。恐有性命之憂。念及至此不再多想。從懷里取出小瓶倒出兩三顆丹藥,送入女子口中。扶起女子半坐于地。手掌凝聚氣力,輕輕一掌拍在后背將丹藥運轉至腹內將其化開。隨后將其平放于地。這時才看清女子全貌,她容貌有一種玲瓏清秀之感,散出別樣的溫柔氣質。江巖雖未見過世俗之人,但也覺那女子容顏似有莫大的吸引力。讓人難以移開目光。天空一陣鳥鳴。江巖一頓才覺有些失態。他苦笑搖頭移開視線。除了那女子對江巖的異性吸引之力以外,他更覺好奇。自有記憶他只見過師尊一人。哪能不讓他多看幾眼。聽到那女子呼吸之聲漸濃,他便知道那女子應無大礙。江巖對凝元丹還是頗有信心,如此丹都無法救治,他便也無可奈何。江巖走至一處空地放下背簍便盤腿而坐。
“咳咳咳……”半個時辰后,一陣咳嗽聲傳來。江巖雖有所察覺仍依舊運轉長生訣沖擊自己全身經脈,女子睜開雙眼,數息才緩慢起身,她環視四周目光一頓,目見不遠處一白衣男子背對自己盤腿而坐。她心中大駭。雙手抱住胸口同時喊道:“你是誰?!”但見那白衣男子毫無反應,她更加羞怒交加。“要殺要剮,本姑娘悉聽尊便。何必裝神弄鬼!”
聞聽女子的吼聲江巖也是無奈。心中苦笑起身。
粉裙女子只見那白衣男子起身。身材高大修長,烏黑頭發被長長發帶扎起隨風飄舞。白衣男子轉身。他鼻梁高挺,一雙黝黑的劍眉英氣十足,劍眉下深邃的眼眸更是奪人心魄。給人一種凡塵不染,英武俊美之意。粉裙女子看到江巖有些愣神。她還未開口。就見白衣男子對自己微笑一禮。“姑娘可能有些誤會,再下不過是途徑此地,意外發現姑娘受傷暈厥于此,施一援手便靜坐一旁。姑娘既已醒來,再下便告辭了。”
說著江巖便背起背簍轉身往深谷之中而去。
粉裙女子聽到白衣男子此話羞愧之意大起,又見白衣男子干脆離去。一時臉頰發燙呆在原地。看到白衣男子徑直走遠,粉裙女子才緊咬嘴唇,便迅速奔走追趕前方男子。
“請等等!”江巖聽到后方一陣呼喊,他轉身便看到那女子單手捂著胸口正小跑而來。
看到面前的女子臉上有一絲痛苦之意。他淡淡開口道:“姑娘還有什么事?”
女子輕咽喉嚨對江巖深施一禮。“多謝公子相救,剛才是小女子有些唐突了望公子勿怪。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
想到之前那女子嚴厲的語氣,又看到她如此模樣,江巖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但依舊面色如常的回道:“姑娘不必如此,在下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倒是這荒野之地危險重重,姑娘還是早點離去為好。”
聽到白衣男子此話,女子眉頭一皺朝四周環視周。“請問公子,此處為何地?”
聽到女子之言江巖疑惑回道:“此地屬于白鶴山飄渺谷,姑娘在此竟不知?”
聽到江巖直言女子一臉驚訝惶恐,停頓片刻才緩緩回道:“實不相瞞,小女子被人追殺。看見一大霧朦朧之地,便慌忙跑了進來。也不知跑了多久便失去意識,之后便遇見公子。剛才聽聞公子說白鶴山我雖有耳聞,卻不甚了解。而飄渺谷則如雷貫耳。”
江巖聽到女子被人追殺。頗覺意外,此女子看起來玲瓏秀美,也不像是惹事生非之輩,竟也會有仇家。雖有疑惑,但也不便細問私人之事,又聽說女子對這飄渺峰了解所深。便饒有興趣的回道:“哦?這飄渺峰可有何特別?”
女子聽江巖此話,又觀他身背竹簍自己的又被他所救,想來定是常年游歷大山尋藥的郎中自然不知這飄渺谷。道:“公子,這飄渺谷可兇險萬分,不僅時有兇獸出沒,甚至就連草木也會吃人,小女子從小便聽家中長輩常說。”
“哦?原來是聽聞啊,不足懼哉。”
“不是這樣,前幾年一要犯逃進此山,朝廷派兵緝拿,就進到這飄渺谷最終都有來無回,部隊中還有一些武藝高強之輩,甚至還有傳聞的修道者,結果都失蹤了,自此再也沒有人敢進這飄渺谷。”女子道及如此,左右環視。恐懼絕望之意更濃。
江巖自是不懼女子所言,微微一笑。“姑娘既知這深谷危險,便快順來時之路返回吧。”
女子聽聞此話。看他神情淡然微笑,顯然是不信自己所言,心中雖是氣惱無奈,但又不好發作。她雖有恐懼,但想來離開此地也只有原路返回了。神情一凝。道:“公子,還是隨我一起離開此地吧,我雖一介女子,但也學過一些武藝,或許如此才能有一線生機了。”
江巖一禮道:“謝姑娘好意,在下常年游歷深谷荒野,自然有辦法趨吉避兇。趁現在天色尚早姑娘還是快點動身吧。”
“怎么有這么不知天高地厚又固執的人啊,可惜長了張好皮囊了。”女子無奈看著江巖皺了皺眉。“既然公子如此堅持,小女子也不便多說,那便先行告辭,若以后還能與公子相遇,定然回報公子相救之恩。”女子深施一禮便轉身離去。
緩走幾步,女子一頓。轉身對江巖道:“小女子康玲兒,不知公子名諱?”
江巖正要離去,聽見女子直言,他笑道:“江巖”
女子點點頭,托起腰間小劍緩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