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豪放地揮了揮魚鰭：“哎，別提了。阿杰前陣子不是死了嘛。族群里也不能沒有雄魚啊，然后我就轉變了。等開春了咱倆產卵去呀？”
豆娘被這話嚇得花容失色，甩了對方一巴掌：“你說什么呢？害不害臊。誰要和你產卵呀。大王點化你，是有任務交給你。”
阿玉這才意識到還有陳玄的存在，他腦子轉得快，一下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原由，阿玉豪爽地向陳玄行了個拱手禮，舉手投足像極了魯智深。
“多謝大王點化。大王有何吩咐？”
陳玄尷尬地笑了笑：“阿玉，即日起，你便是本王的部下了。你的職責就是輔助豆娘照顧好本王的靈植。具體的任務，一會豆娘會和你說的。你只要做得好，將來的機緣造化少不了你的。”
“多謝大王。只是這豆娘？誰是豆娘？”阿玉一臉困惑。
“奴家就是豆娘，阿玉你記住，奴家現在不叫阿麗了，叫闕豆娘，是大王取的名字。”說到這豆娘不經意地癡笑了一聲。
陳玄也有些困惑：“豆娘，你之前不和本王說，你沒有名字嗎？”
豆娘惶恐地低下頭，著急地解釋道：“大王，請恕罪，豆娘不是要刻意隱瞞的。原來的名字不過是族群里互相亂叫的，奴家覺得那都不算是名字，還是大王取得好聽。”
陳玄被捧得有些無奈，自己一個取名苦手，上輩子打游戲不論是角色名還是寵物名，都沒少被朋友取笑。他有預感，如果他的那些朋友知道自己給手下取的這些名字，肯定會按著他嘲笑一整天。
“你們好好干活吧。本王還有事要忙。”
說完陳玄便游走了，留下豆娘和阿玉兩個。
豆娘帶著阿玉前往入夢藻的所在，她在前面帶路，阿玉就跟在她屁股后頭，字面意義上的屁股后頭。
阿玉就圍著豆娘的尾鰭來回地轉悠。
豆娘疑惑地回過頭去：“你在干嘛？”
“我看看你發育得怎么樣了。”
豆娘憤怒地一個甩尾抽在阿玉的臉上：“你有病吧！登徒子！”
阿玉委屈地捂著自己的臉，激動地說：“你才有病呢！你抽我干嘛？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過了冬天就開春了，咱們得早做準備。”
豆娘憤怒地指著對方斥責道：“我說過了，我不會和你產卵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為什么呀？這不是我們生來的使命嗎？難道你要離開族群，去找別的雄魚了？”阿玉十分困惑，他完全不理解豆娘腦子里在想些什么。
“不是。我不離開族群。繁衍生息不是我的使命。或許曾經是，但現在不是了。我成精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也有使命，大王點化了你，你就要替大王養好靈植。”
因為激動，豆娘的魚鰓正在劇烈的起伏，對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應該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你怎么不自稱奴家了？”
“這是重點嗎？”豆娘都被氣出了哨音。
思索片刻，阿玉露出一副有貓膩的表情，歪著腦袋，瞇著眼睛縫看她：“你不想和我產卵，莫非你是想和大——”
豆娘一把抓住他的嘴，就好像揪住了一把面皮。
“不許胡說。我對大王，只有崇敬。”說完，豆娘又控制不住癡笑了一聲。
阿玉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但我得提醒你，蛟和魚要怎么相配啊？”
豆娘臉上的癡笑凝固了，對呀，蛟和魚，要怎么相配呀？
……
陳玄回到南岸，這時千壽已經將入夢藻悉數遷了過來。他看見陳玄到來恭謹地行了個禮。
“不必多禮，本王有兩件事情和你商量。”
“大王，盡管吩咐老夫。”
陳玄指了指之前那塊畫滿正字的石板。
“這上面每一筆代表一天，我們之前根據日出日落來計算，但這種方式太過粗陋。幾乎沒有意義。我們現在只能通過水溫變化來判斷四季，只能根據日出日落來推算日子，時間一長根本記錄不下。”
“本王要種植靈植，養殖寶魚，水位高低、水溫變化等各種事宜都無比重要，這就需要知道天時變化，觀測氣象轉變。才好讓我們提前有規劃，不至于措手不及。因此本王需要一本歷法，可以輔助農牧規劃，可以計算時間。”
“你既然精通陰陽，會測算天時，這個重擔就交給你。”
千壽低垂著眼，干癟的嘴巴抿成一條線。
“大王，此事工程浩大。恐怕不是一時就能完成的。”
“詳細說說。”
“是。大王所需的無非三件事。推算時間，推演節氣和一年的長度，預測氣象。”
“推算時間最為簡單。只需一個日晷就能完成，此物如何制造老夫了然于胸，不是難事。但日晷不能放在水下。”
陳玄想了想說：“那就和木溪村借一塊地，日晷的存在也是方便了他們。這樣也有人保護儀器，不至于被破壞。”
“那老夫再說第二件，推演節氣和一年的長度。如果只是粗糙的測算節氣和一年長度，只需要有一個圭表就行。表是一根垂直于地面的桿，圭則是水平放置于地面的尺。”
“圭表通過正午時分的日影長度就可以推算出本日的節氣，再通過兩個冬至日之間的間隔，推算出一年的長度。這個老夫也能辦到。”
“但要是要求算得精確無錯，還得需要更多復雜的儀器，這些儀器老夫就無力復原了。”
陳玄倒覺得不必要太精確，自己就是當農歷用，雖然他也可以在朝廷頒布歷法后，去詢問當地的漁民。但是如果自己就能推算會方便很多。
“不用過分追求，先有個圭表能做參考就行，后續再根據需求增進。”
千壽點了點頭，為難地開口道：“那最后一項，就是預測氣象。這項老夫倒是不懂相應的儀器，但是可以通過天象和自身身體的感受來預判。只是這準確度就有些難保證。”
身體感受？風濕嗎？一到下雨就關節疼？
陳玄又想了想，應該不是風濕，不少動物都對濕度、溫度有敏銳的覺察，能夠憑借這些預判天氣也不奇怪。
“不求多準確，有個大致預判就行。那你先開始籌備日晷和圭表，需要人手或是資源，盡管開口。”
“遵命，老夫定當竭力。”
“還有一件事，本王想讓你幫忙物色個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