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問題來了,究竟是誰半夜對我下的手?
“昨晚上被人打了悶棍。”
不過這也算因禍得福,要不然那人打我一棍子,我也不會有這種異能。
“天吶,怎么會這樣?陽子你沒事吧?快讓我看看。”弓小晴突然殷勤起來,繞到我身后就要看傷口。
我把她推到一邊,有些不耐煩:“沒啥大事,我這里還開著門呢,你這樣讓別人看到不太好,趕緊回去吧!”
“你看你,總是對人家這么冷淡。”她扁著嘴開始對我撒起嬌來,我連忙打了個哆嗦。
“你要是怕被人看到,那咱們就去里面啊?”她沖我挑挑眉,把手指含在嘴里,姿態輕佻。
“這大白天的,你又犯哪門子病?”我生怕她這模樣讓進來的病人看到再生了誤會,就跟她保持了一些距離。
可這女人卻好似不顧禮義廉恥一樣,直接撲了過來,像個八腳章魚一樣整個人貼到我身上,我連連退后好幾步,身后抵住了桌子。
“我就實話跟你說吧。”她聲音軟軟的,故意把熱氣吹在我臉上,有些發癢。
“雖然我跟保長有一腿,可保長到底老了,要不是看他是保長,能替我辦不少事的份上,就那老東西我可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原來如此,我在心里冷笑,就說弓小晴怎么還能看上他?原來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我飛快地朝門口望了一眼,這時候還沒有人進來,就壓低聲音說道:“你這些話,要是傳到保長耳朵里,估計你也不會好過的。”
纏在我身上的身體一愣,接著就聽弓小晴笑道:“不會傳到他耳朵里去的,因為你不會出賣我。”
“這么有自信?”
“當然。”她沖我魅惑一笑,“因為姐稀罕你,想跟你好。”
我心里對她更加不屑,但還是打趣地問道:“你要跟我好了,那保長咋辦?保長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陽子啊,你還是太嫩了。”她嘻嘻一笑:“我只要把那老東西伺候舒服了就行。”
這個女人的意思我算是聽明白了,就是想腳踏兩只船,一邊應付著保長,一邊想跟我做個地下情人,也不知道她哪來這么大的臉。
忽然從門外傳來一道聲音:“陽子,你……”
“嫂……嫂子?”
我頓時傻眼了,來人正是我大嫂阮淑賢,她滿面春風地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當即笑容就僵住了,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我沒想到這尷尬的一幕竟然會被嫂子撞到,我整個人仿佛被人從頭澆了一盆冷水,渾身發冷,手忙腳亂地趕緊把弓小晴推開,腦子里亂成了一團麻,對著嫂子越來越失望的目光,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江陽,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嫂子扔下這句話轉身就往外走。
這句話,這個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樣扎進我心上,我怔了怔,反應過來后趕緊跟了出去。
“嫂子,你聽我解釋!”
等我剛踏出門口,嫂子已經沒了身影。
“呦,對你嫂子這么上心吶?”都這個時候了,弓小晴還有心情打趣我,似乎一點都沒有被撞破的尷尬心虛。
我狠狠砸了自己兩拳,然后指著門口顫抖著嘴唇對她大吼:“你給我滾!跟我滾啊!”
弓小晴一怔,臉上的調笑頓時收起,估計也是被我這副樣子嚇到了,戰戰兢兢地罵了我一句:“神經病”就趕緊離開。
此時的我后悔不迭,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就不應該跟弓小晴這么鬧。
這下好了,在嫂子心里我肯定是個不折不扣的混混小流氓。
出了這事我也沒心情給別人看病了,就把門鎖上往家趕去,不管怎樣,得跟嫂子好好解釋清楚,挽回我在嫂子心中的形象,雖然我并不知道我在嫂子心里,到底是怎樣的形象。
我一路小跑回到家中發現沒有嫂子蹤影,想到她每每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去山頭坐著,我就趕緊往山頭的方向找去。
那山下是一片小樹林,我們幾乎是在小樹林里長大的。哥哥經常帶著我和嫂子,還有嫂子的弟弟阮新鳴,在樹林里找野果,挖野菜,抓野雞,每天都會有收獲。有時趕上剛下過雨,還能采到不少蘑菇。然后我就和阮新鳴飛奔回家,去取家里的鐵鍋。哥和嫂子則負責清理野雞,洗菜洗果。等鐵鍋拿來,他們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接著點上火,架起鍋,將所有東西一股腦放進鍋里亂燉。半個小時之后,一鍋噴香的雞肉便燉好了。哥每次都會把雞腿分給嫂子和阮新鳴,因為嫂子是唯一的女孩子,阮新鳴年紀最小。但他也不會虧待我,雞胸肉全歸我。哥自己只能吃雞脖子、雞頭和雞屁股。哥始終很照顧我們,卻不會照顧自己。才三十二歲啊,他就走完了這一生。
如今,哥的墳墓就埋在這片樹林里。所以我知道,嫂子心情不好時,在這里肯定能找到她。因為,我也和她一樣,還有好多話,想跟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