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其奈公何
- 權游:開局帶領騎砍軍團
- 在下告辭啦
- 2120字
- 2025-01-28 20:43:35
冷風裹挾著冰雪,吹得林間嗚嗚作響。
七名守夜人蜷縮在倒伏的云杉樹干后,濕透的衣物緊貼著皮膚,寒意如利刃般刺入骨髓。
背后的黑色斗篷在寒風中迅速凍結,表面結出一層薄薄的冰霜。
他們剛從刺骨的河水中爬上岸,抬眼看到一棵倒伏的大樹,連忙躲在樹后避風。
七個人瑟縮成一團,彼此緊靠著,試圖從對方身上汲取一絲溫暖。
凍僵的雙手揉搓著僵硬的胳膊和脖頸,卻只是在冰冷的皮膚上劃過,毫無暖意。
他們的戰馬臥倒在河邊,后背上的鬃毛結滿冰凌,
馬匹的體力也已耗盡,站不起身了。
斷掌科林背靠在樹干上,急促地喘息著。
手中的劍柄被攥得死死的,劍刃早已斷裂,僅剩下半截握在他手中。
半晌,他終于松開手,任由那半截長劍“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聲音在此時顯得格外刺耳。
在幸存的守夜人中,他是唯一還帶著武器的人。
“我......我去生火......”
伊班站起身說道,嘴唇顫抖著。
他是第一個從河水中爬上岸的人,體力恢復的稍快一些。
他起身的動作依舊僵硬,渾身顫抖著,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一陣冷風吹過,幾乎把他凍僵在原地。
他深吸一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樹林,開始搜尋木柴。
其他人蜷縮在原地,牙齒打顫,臉色蒼白如紙。
寒風像一把鈍刀,一點點剜去他們身上僅存的溫度。
——再不生火,哪怕他們逃脫敵人的追殺,也會死在寒冷的天氣中。
又有幾人略微恢復體溫,互相攙扶著站起身,跟在伊班的身后,去樹林中尋找干柴。
“這是在哪?”
斷掌科林折斷肩膀上的箭,輕聲問道,
被冰水浸透的身體自帶鎮痛效果,在折箭的時候感受不到一絲痛苦。
沒人回答他,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被水流帶到了哪里。
科林嘆了口氣,無奈地閉上眼,
回憶如泉水般涌到眼前。
半日前,戰場上。
在感受到地面的震動時,斷掌科林也發現了從背后出現的敵人。
他們在“野人營地”外盤桓了很久,派出的斥候偵查戰場周邊。
沒有發現任何伏兵存在的痕跡。
除非伏兵躲藏在更遠的地方。
結果,伏兵真的出現了,甚至全是騎兵!
他眼睜睜看著丹尼斯爵士迎了上去,螳臂當車般阻擋在重騎兵身前。
可惜的是,丹尼斯爵士的犧牲,不能為他們爭取什么時間。
他的身影如同雪花一般,消逝在奔騰而來的鐵蹄下。
“為什么會有重騎兵?。???”
“野人為什么會有戰馬?”
“他們的戰馬怎么也披甲?”
當人馬具甲的重裝騎兵出現時,斷掌科林也呆住了。
野人豪華的裝備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一個個問題浮現在他心頭,而他卻完全找不到答案。
然而老兵的直覺提醒他,必須做些什么。
此時重騎兵與混亂的戰場之間,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守夜人與野人們糾纏在了一起。
守夜人雖然全員都是騎兵,但他們更擅長單打獨斗,對結陣沖鋒并不熟練。
在第一波沖鋒奏效后,他們就按照過往的經驗,追擊落荒而逃的野人。
野人確實被他們一波沖散,但他們卻表現出非凡的紀律和勇氣。
在陷入短暫的混亂后,被擊潰的野人重新聚集在一起。
失去沖擊力的近戰騎兵,面對組織度尚存的步兵,陷入了焦灼。
雙方完全混戰在一起。
這很不正常!
不正常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留給斷掌科林的時間幾乎沒有。
隨著伏兵的出現,守夜人部隊已陷入絕境。
前路受阻,后路遇敵。
察覺到事不可為后,斷掌科林當機立斷,高呼一聲后,帶頭沖向戰場另一側的河流。
這是他們唯一的生機!
跟在他身邊的守夜人騎兵,也一同沖向河流。
在馬蹄踏碎河面薄冰的瞬間,斷掌科林感覺左肩傳來灼燒般的劇痛。
他中箭了!
科林不愿丟下武器,于是張嘴死死咬住韁繩。
隨后,連人帶馬落進冰冷的河水中。
箭矢穿透皮甲的傷口,在河水中暈開一朵血花。
身后傳來重物墜水的悶響,某個中箭的守夜人連人帶馬沉入冰河。
“過河!過河!”
“游過去!”
他朝身后的部下嘶吼,冰水灌進喉嚨,像吞下無數刀片。
差不多有二十多人跟在他身后,一同跳進了河里。
箭矢如同毒蛇般追在他們身后,接連有人中箭落馬。
斷掌科林抱著馬脖子,奮力向對岸游去。
他們順著河道漂流了半日,直到戰馬再也抬不起蹄子。
等到靠岸的時候,身邊只剩下他們七個人。
失去馬匹的人沒能跟上來,消失在了冰冷的河水中。
和他一起離開影子塔的黑衣兄弟們,也許就剩下他們幾人了。
過了一會兒,伊班等人返回了。
他們抱回來的樹枝上還掛著一層雪。
突如其來的大雪覆蓋大地,他們找不到干柴,只能找到這些。
他們把樹枝堆在眾人中間,伊班掏出火石,敲打火石的雙手不停顫抖著,像風中的枯葉。
“我來吧。”
一位守夜人兄弟接過打火石。
火星濺在長滿青苔的冷杉樹皮上,轉眼就被霜氣吞沒。
看到這一幕,斷掌科林解開胸甲。
鐵片粘著里衣被生生撕開,他聽到自己皮膚開裂的聲音。
冰與血相連在一起,將他的衣服和皮膚固定住了。
“用這個?!?
首席游騎兵將染血的羊毛內襯丟進柴堆。
火苗終于竄起,蹣跚著吞沒了樹枝。
火焰漸漸升起,溫暖的光芒驅散了一些寒意。
人們圍坐在火堆旁,貪婪地汲取著熱量,身上的斗篷和衣服開始慢慢變干。
“大人,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終于有人開口說話,幸存的眾人看向斷掌科林——他是唯一的軍官。
科林卻看向五步外那匹跪倒在地的戰馬,左前蹄的肌腱被流矢割斷,全身布滿傷口。
這匹馬活不下來了。
“先活下去,”
科林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地說道,
“但我們得小心點,火不能太大,也不能燒太久。”
敵人看到他們跳進了水里,可他們是重騎兵,絕對不敢跟著下水。
而從上游的河灘繞過來,需要不少時間。
“我們先找個地方過夜,”
科林低聲說道,
“我們要把今天看到東西,帶回長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