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他們所料，

沒過多久，軍營中響起陣陣喧鬧聲。

斷掌科林等人大聲呼喊著，將軍營里的士兵趕出來，召集到校場中集合。

丹尼斯爵士站在高塔上，掃視校場一周。

士兵們按照各自的出身，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

人群自覺分成兩個陣營。

以游騎兵為主的一群人，還算有些記錄，言談間帶著一股彪悍的氣息。

另一群人則是松松垮垮的，完全不成樣子。

這幅畫面和幾年前沒什么不同，丹尼斯爵士也習慣了。

‘也就這樣了。’

看到守夜人的現狀，他心里還是感到絲絲悲涼。

守夜人中的大部分成員，是被發配到長城的罪犯。

——欠債者、偷獵者、走私犯、小偷、失去土地的農民、流寇、劫匪。

這些人從來都不是優秀士兵的來源。

良家子才是最好的后備兵員。

可惜在守夜人軍團中，出身干凈的人太少了。

以至于當他看到威瑪爵士的身影時，自動忘卻了對方初次見面時的糟糕表現。

甚至覺得親切了許多。

一個主動來到長城服役的年輕貴族，簡直就是寶貝！

也不怪熊老在他第一次外出巡邏，就讓他正式帶隊。

他肯定是對年輕貴族寄予厚望的。

可惜，小伙子把任務搞砸了。

但他能活著回來，比什么都強。

在清點過人數后，斷掌科林走到丹尼斯爵士面前，低聲匯報道，

“總共一百二十人，五十六名游騎兵。”

剩下的人不用說，都知道是勞改犯一般的“事務官”。

“大峽谷那邊怎么安排的？”丹尼斯爵士問道。

“我讓戴里吉帶十個人守在那里。”

外號為“侍從”的戴里吉，曾是上上任國王的侍從。

這位國王在位的時間太短，只有三年，沒來及冊封戴里吉為騎士。

在現任國王登基后，他主動披上黑衣，加入守夜人軍團。

他也是一位老兵。

據說他有守夜人中最敏銳的眼睛，是影子塔最棒的弓箭手。

是防守大峽谷最合適的人選。

讓他去防守大峽谷再合適不過。

“這次我要親自帶隊。”

丹尼斯爵士說道。

“哭泣臉禍害王國多年，我要親手處決他！”

絕境長城綿延300英里，而守夜人僅有不到一千人。

如此一來，守軍難免會出現疏漏，讓這些“掠襲者”鉆進王國內部，為禍一時。

哭泣臉既然敢明目張膽地出現在正面，那就借此機會徹底鏟除他！

他詳細解釋自己的意圖，

“有些消息你可能還不知道，科林。”

“上午返回的游騎兵帶來了新消息。”

“哭泣臉的隊伍得到一批增援，他們拆除了之前胡亂搭建的帳篷，并且開始建造木制柵欄加固陣地。”

“游騎兵還在河岸邊發現大量的木筏，我猜測后續會有更多野人出現。”

“所以我要決定提前發起進攻。趁著哭泣臉立足未穩，直接消滅掉他。”

斷掌科林此時頗為猶豫，他沒想到丹尼斯爵士會想親自領隊。

這對一位將近七十歲的老人而言，實在太過危險。

他委婉地勸道，

“只是一個哭泣臉而已，又不是曼斯·雷德本人，您不必親自帶隊的。”

“哭泣臉這么做，背后一定是曼斯·雷德的授意。”

“也許這是一個誘餌，吸引我們上鉤！”

丹尼斯爵士反駁道，

“你太過關注曼斯了，科林，他沒你想象的那么厲害。”

“歷史上出現過很多塞外之王，他和其他最終失敗的塞外之王一樣，不會有什么區別。”

若自己的對手是王國內部的軍隊，那丹尼斯爵士可能會謹慎一些，不會這般魯莽的帶兵出擊。

可是他來到影子塔這么多年，就沒看到野人使用過任何戰術！

戰術？

野人知道這兩個字怎么拼嗎？

結合他幾十年的經驗來看，野人能有什么戰術？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空中樓閣！

他有五十多個披甲騎兵，六十多個披甲步兵！

可以輕松對付五倍的野人部隊。

哪怕是所謂的“塞外之王”，丹尼斯爵士從不把這個人當回事。

曼斯·雷德確實有些能耐，耍得一手好劍術，唱歌、彈琴樣樣精通。

那又怎樣？

他的姓氏——雷德并不是什么貴族姓氏，而是和雪諾、佛花一般的私生子姓氏。

他的父親是守夜人中的貴族軍官，母親是一個野人女子。

曼斯從未接受過任何騎士教育。

在王國，一個貴族少年要在為期數年的侍從生涯，才能成為騎士。

而一名騎士成為指揮官，是需要經過戰場上的磨煉，以及學習大量的軍事知識。

曼斯·雷德學過這些嗎？

最多不過是把長城中服役時學到的技術，教給野人罷了。

逃亡到荒野的游騎兵并不是只有他一個，歷史上有很多。

多少年過去了，野人依然是現在這般模樣。

這些話丹尼斯爵士沒有說出來，平民出身的科林是想不到這些事的。

他需要照顧這位忠心部下的情緒。

丹尼斯爵士接著下令道，

“給他們配發新的裝備。”

“把戰馬集中到游騎兵手里，其他人騎乘普通的馬匹就可以。”

得到命令后，一隊游騎兵走進鐵匠鋪中，將一件件新造的武器、盔甲搬出來，分發給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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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發武器時，斷掌科林看到威瑪爵士也站在一旁，愣了一下，笑著問道，

“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聽到外來吵吵鬧鬧的，出來看看發生了什么。”

威瑪爵士笑著回答道，

雖然他最初的表現有些丟人，有些人明顯表現出看不起他。

但他在恢復正常后，發現自己的貴族身份，在影子塔的軍官階層中很好用。

因為在這里，只有兩位貴族身份的軍官，

指揮官丹尼斯·梅利斯特爵士，和安德魯·塔斯爵士。

后者負責管理影子塔內的事務官群體。

“我們要出去處理哭泣臉......不過，”

斷掌科林看著威瑪爵士瘦削的臉頰，“你就不用去了。”

“我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嗎？”

威瑪爵士主動提出幫忙。

“你可以去找安德魯·塔斯爵士，在我離開后，他是負責留守的人。”

說完這句話后，斷掌科林轉身離開，他還有很多戰前準備要做。

威瑪心中暗喜，他等的就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