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瓷一口口水卡在嗓子眼，差點被嗆到。

她拼命咳嗽起來，眼神虛虛掃向聞淮堰，發現男人笑意晏晏，正注視著她，好似在等她的回答。

“怎么了這是？你都多大了喝口水還能被嗆到。”

季星瓷緩緩轉過身子，輕聲道：“奶奶，你不是挺看好聞先生的嗎？怎么突然又臨近倒戈了？”

官秀珠嘆氣，“是啊，我是很看好堰堰，可問題是你也不和人家聊過，也沒見過你們出去約會過，萬一你倆不來電怎么辦？我這不是著急得兩手準備嗎？”

什么不來電，不來電第一次見面能滾到床上去？

季星瓷斂起眼睫，一本正經的道：“我知道了，我努力就是。”

官秀珠語氣意外，“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阿星你真想通了？奶奶是希望你找到合適的對象，別再為了奶奶委屈自己。”

“這事您別操心了，我自己知道分寸。”

季星瓷把話題翻篇后，突然又想到明晚的拍賣會，她放輕聲線，有些撒嬌的意味。

“奶奶，明晚觀爺爺的拍賣會你去不去啊？”

官秀珠不用猜就知道她的心思，“明晚啊，奶奶可不得空，你想讓我陪你，去找別人吧。”

季星瓷想到奶奶會拒絕，她撇了下唇，“我怕觀爺爺不愿意見我。”

“那個死老頭年輕時性子就軸，這都是搞藝術的通病，你那會一聲不吭拋棄所有，連他想去見你，你都拒絕還說了那樣傷人的話，他心里有氣是真的，但心疼你也是真的。”

聽著官秀珠的話，季星瓷慚愧的低下頭，她從小輕易得到的太多，所以不懂得珍惜。

“你要去見他，別忘買兩瓶酒，若是別人得罪那個死老頭子，這輩子大概是沒有原諒的機會了。但是阿星和外人不一樣，你可是從小就被允許隨意修改他畫作的人。”

官秀珠沒有多說，話落便掛斷電話。

聞淮堰察覺到她心情低落，柔聲安慰。

“明晚我幫你準備一切，別擔心。”

季星瓷抬頭凝他，沖他笑了笑，揮散了心頭的疑慮。

兩人一起準備了晚餐，像是普通夫妻那般，就算做著最普通的事，也能感受到生活的甜蜜。

隔天傍晚。

季星瓷衣著簡單，手腕上那只玉鐲也沒戴，她直接從繁枝坊去了拍賣會現場。

因為需要進場證，季星瓷沒聯系上聞淮堰，站在門外略顯緊張的等了起來。

她腦海不斷復刻見到觀南，該怎么和他打招呼，該怎么道歉。

不多時，路安容穿著華麗，從車里走下來，一眼看到季星瓷緊張兮兮踱步，嘴里不知在呢喃著什么。

她沒覺得意外，狠狠咬著牙，緩緩抬起裙擺走上前。

“對不起，從前都怪我不懂事……您就算打我、罵我、我都沒關系，只希望您不要不理我。”

路安容耳畔響起季星瓷誠懇的聲音，輕蔑抬起頭，掃到她腕間光禿禿的，根本沒有顧朝澤說的那只九位數手鐲，冷冷抱胸。

“季星瓷，你真有夠犯賤的，作得一手好死，以為隨便說聲抱歉我就能原諒你？你也不看看就你那低賤的樣子，也敢對朝澤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