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堅(jiān)死了。

大梁國戶部尚書，堂堂三品大員，就在須臾間便被金鶴一劍斬殺。

在場眾人似乎根本沒來得及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一時間，百官駭然。

這無論如何都應(yīng)該讓人感到恐懼。

就連宇文及也是震顫不已。

昔日孱弱不堪的小皇帝，竟然下令就把人給殺了！

這是何等的氣概！

就在百官們呆愣之際，蕭景辰卻是面容平靜，語氣清冷道：

“賣國賊蔡堅(jiān)，私通蠻賊，賣國求榮，罪該萬死，夷三族！”

“即刻查抄國賊蔡堅(jiān)府邸，所有家產(chǎn)悉數(shù)充公！”

眼前境況，讓朝臣們都有些難以平靜。

他們感覺當(dāng)今陛下完全變了個人。

變得不再是那樣的唯唯諾諾。

而是霸道凌厲，無一不顯露出王霸之氣。

尤其是那些武將們，一個個更是振奮不已：

“如此奸賊，死有余辜！”

“真是快哉！”

“陛下圣明啊！”

“……”

自太祖以武立國，卻杯酒釋兵權(quán)，崇尚以文治國，重文抑武，以致于武將們總是被文臣打壓排擠。

就拿國賊蔡堅(jiān)來說，平日里依附宇文及為虎作倀，怨聲載道。

武將們早已是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可沒有圣上對旨意，武將們也斷然不敢以下犯上。

今日竟不曾想，圣上親自下令斬殺國賊。

這無疑不讓武將們看到了圣上的決心！

難道說圣上是要力斬奸賊，對北狄主戰(zhàn)了嗎？

一時間，武將們個個都是心血翻涌。

就在這時。

蕭景辰的目光緩緩落向宇文及，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宇文國舅，如今繳獲了朝臣們通敵的罪證，依你之見，應(yīng)該如何處理呀？”

直接把這個大難題拋了出去。

宇文及微微一怔，他不知道小皇帝從何時開始收集這些通敵書信，而且說起來，他也曾給北狄可汗寫過書信呢！

難道，小皇帝還敢對自己下手不成？

倘若是這樣的話，那也就別怪我下死手了。

“宇文國舅，朕在問你話呢？”

“啟奏陛下！”

宇文及微微回過神來，神情顯得十分淡定：

“若是真有朝中官員通敵，自當(dāng)由大理寺查出真相，交由三法司定罪。”

蕭景辰淡淡瞥了一眼宇文及：

“可如果這里面還牽扯到國舅你呢？也應(yīng)該交給三法司定罪嗎？”

宇文及聞言，臉色驟變：

“陛下，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鑒。陛下怎可聽信小人讒言，無端陷害忠良？”

宇文及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

蕭景辰冷冷一笑，直接將手中的書信摔在宇文及面前：

“國舅，你自己好好看看，這上面的字跡，可是出自你之手？”

宇文及低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那些書信上面的字跡，竟然真的和自己的字跡一模一樣！

這怎么可能？

他猛地抬頭看向蕭景辰，眼中滿是驚懼之色：

“陛下，這，這是怎么回事？

這些書信，臣從未見過，更不可能寫下此等賣國之言！”

蕭景辰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宇文國舅，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

“來人，將國賊宇文及拿下！”

嘩啦！

這一幕讓在場的百官們看得目瞪口呆。

誰也沒有想到，陛下竟然會如此果斷地緝拿國舅。

這是打算徹底撕破臉了！

“誰敢拿我？”

宇文及斷喝一聲，眼前對情形已經(jīng)完全超出他對預(yù)料：

“我乃先帝托孤大臣，當(dāng)朝國舅，三朝老臣，得太后庇佑，豈容你等小兒輕侮！”

宇文及眼中閃爍著兇光，聲音也變得凌厲起來。

然而，蕭景辰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冷冷地注視著宇文及，語氣堅(jiān)定：

“國舅，你身居高位，卻心懷叵測，勾結(jié)外敵，危害朝廷，意圖謀逆。

今日，朕就要為天下百姓，為朝廷法度，將你繩之以法！”

“哼，你以為你手中的那幾封書信就能定我的罪？”

宇文及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

“那些書信，不過是他人偽造的罷了，怎能作為證據(jù)？”

“哦？是嗎？”

蕭景辰微微一笑，大手一揮：

“來啊！把人帶上來！”

百官們聞言，紛紛轉(zhuǎn)身看向大殿門口，滿臉具驚。

進(jìn)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昨日被打入天牢的大太監(jiān)趙德海。

終于，宇文及的臉色變了。

群臣中，好些官員對臉色也開始變成了豬肝色。

趙德海并沒有死！

此時的趙德海衣服破爛，蓬頭垢面，身上還有無數(shù)對鞭痕血漬。

“國舅，認(rèn)識此人嗎？”

宇文及強(qiáng)壓著內(nèi)心的不安，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趙德海，便冷冷說道：

“不認(rèn)識！”

趙德海倏地一凜，抬起頭來怔怔看著宇文及，滿臉不可思議。

蕭景辰顯然早知道宇文及會這樣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看向趙德海說道：

“趙德海，聽見沒有，這就是你想保的人，人家根本就不認(rèn)識你？”

下一刻，趙德海怒了，或者說是瘋了。

他猛地?fù)淦穑话阉浪辣ё∮钗募暗拇笸龋?

“國舅，我是您在陛下身邊的眼線啊！

我為您傳遞了那么多的消息，您怎么能說不認(rèn)識我呢？”

趙德海聲嘶力竭地喊道，淚水與鼻涕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滑稽而又凄涼的畫面。

宇文及的臉色一僵，他沒想到趙德海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失態(tài)。

“住嘴！”

宇文及狠狠地抽腳，猛踹趙德海，警告他閉嘴，但趙德海仿佛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繼續(xù)大聲叫嚷：

“國舅，你不能這么對我啊！

給陛下下毒可都是你讓我做的，你不能就這樣拋棄我啊！”

嘩啦！

斯言一出，百官嘩然！

群臣們面面相覷，大殿內(nèi)一片寂靜，只有趙德海的聲音在回蕩。

宇文及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他顫抖著手指向趙德海：

“你個狗太監(jiān)，膽敢污蔑本國舅！你這是在找死！”

趙德海知道今天必死無疑，于是也就索性全豁出去了：

“宇文及，你以為你做的事情可以瞞天過海嗎？

我告訴你，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清楚得很……”

話到此處，只見一道寒光閃過。

趙德海的話便戛然而止。

跟著，噗呲一聲，一道血?dú)獗銖内w德海脖頸處噴涌而出。

“噗通~~~”

趙德海應(yīng)聲倒地，鼓著兩只大.大的眼睛，怔怔地盯著眼前的持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