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因為老師沒給我錢
- 假裝我是文抄公
- 心臟解理
- 2015字
- 2024-12-30 23:59:41
而且看上去白煦霞還認識他?
等等,這個站的位置——他們不是同一組的成員嗎!
那之前白煦霞竟然還公然瞧不起《灰姑娘》?!
路安別怔怔地看著眼前,對他深深鞠下躬的白煦霞。
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小組長拉住他,為的竟然是道歉。
竟然會道歉。
故意亂寫、不尊重課堂和寫作……路安別想起白煦霞的性格:
這是一個在18歲的自己看來非常認真,現在他看來認真到有些軸的人。
原來如此。
路安別總算明白了。
難怪白煦霞對他的態度會突然翻轉。
難怪白煦霞會在王書行詢問時,如此認真地表明反對立場。
“你還是直起腰桿來吧。”
路安別說:
“外面還有人看著呢。”
說完他扭頭,對門口舉起手機的同學喊:
“別拍別錄啊,更千萬別往外發。”
門口的同學笑嘻嘻地正要口頭答應,忽的看到王書行在講桌下惡狠狠刮了他們一眼,還揮手示意他們放下手機趕緊走。
老師的要求還是要聽的,他們不太情愿地放下手機,走出教室。
但轉頭立即躲在墻外,和王書行“里應外合”,一起悄悄偷聽偷瞄。
“行吧,現在弄明白了,誤會解除。”
路安別對白煦霞說:
“還有什么事嗎,沒有我就去食堂吃飯了。”
“你原諒我了嗎?”白煦霞抬起頭問。
“都是同學,多大點事。”路安別擺手。
知道白煦霞腦子很軸后,他對她就釋然了。
何況這事說開了不值一提。
22歲半步社會人跟18歲偽未成年人置氣,糾纏著不放,說出去更有些可笑。
白煦霞猶豫著,慢慢直起了腰桿。
“謝謝。”她低聲對路安別說。
這讓路安別看她的目光變得更詫異:
“說真的,我真沒想到你會道歉,也想不到你為啥說謝謝。”
白煦霞回以茫然的目光:
“我做錯了,所以道歉。
“你愿意原諒做錯事的我,所以謝謝。
“這不對嗎?”
“……很對,非常對。”路安別沉重地點頭。
不僅很對非常對,而且很非常令他動容。
坦率地說,即便是路安別自己,18歲時做錯事了,也拉不下臉皮主動找人道歉。
現在22歲,雖然愿意主動了,但會不會道歉得如此誠懇坦蕩,他自忖也是個未知數。
慚愧。
一想到白煦霞對他產生反感的原因——“黑人王子愛上灰姑娘”——路安別就更慚愧了。
“這件事我也有不對,所以就此揭過吧。”路安別對白煦霞說。
白煦霞認真搖頭:“你沒有錯,錯的是——”
“好了,就此揭過。”
路安別打斷她的話:
“我要去吃晚飯了,下節課再見。”
他離開桌位,快步走向門口。
“等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白煦霞著急地說。
“什么問題?”
“為什么你不站起來?”
白煦霞真的無法理解。
換位思考,如果是她被一個無知的盲流,對精心寫出的作品如此指責詆毀。
她一定會站起來走上講臺,認真嚴肅地駁回每一條荒謬指控,讓那個無知而傲慢的盲流羞愧得無地自容。
但是路安別沒有對她這么做!
反而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放過了她,甚至不上講臺發表優勝感言,不從領獎臺上用勝利者的目光羞辱凄慘落敗的她!
這是為什么?白煦霞想知道答案!
路安別轉回身。
問得好,小組長同學,問到關鍵點上了。
你以為我不想上去嗎?
我其實超想上去的,但是我上不去啊!
路安別一想到上臺很可能被王書行問到關鍵點,而他答不上來,也不可能答上來。
千言萬語就在腦海流轉,最終化為一聲寂寞的心中長嘆。
“因為我又不是老師。”路安別說。
“什么……意思?”白煦霞聽不懂。
路安別笑著搖搖頭,攤開雙手:
“老師站在講臺上講解,是因為他收了學校的錢。
“我又沒收講課費,干嘛上去分擔講課義務。”
理直氣壯地說胡話。
當場沉默了白煦霞。
講桌下,藏著偷聽的王書行眼角一跳。
他怎么也想不到,再三邀請路安別都不上臺,是因為這么奇葩的理由。
你早說啊!
早說請你上臺講解要收講課費,多大點事我就掏了!
不但掏了,我還要掏錢請你吃晚餐,找一家高樓窗邊雅座的燭光餐廳,一起在昏暗的燈光下探討文學的浪漫。
唉……也就這么想想。
王書行知道,實際上不可能真是這種奇葩的理由。
這應該只是他的軸在對他的壓軸說玩笑話。
“話說,你最開始可不是那么說的。”路安別轉移話題。
“什么?”白煦霞又一次沒聽懂。
路安別說:
“就是你說,內行人連討論的欲望都沒有。
“但上課前跟我說,要讓我明白夸獎和嘲諷的差距。
“而更之前上午跟我說的,是我一定會被公開處刑。”
“……”白煦霞再次沉默。
大圓框眼鏡下的白皙臉蛋上,氤氳出兩抹羞愧的緋紅。
獨自羞恥了好幾秒后。
她才聲若蚊蠅地小聲說:
“當時確實以為,會被公開處刑。
“發現沒有后,話到嘴邊,很自然地就變了。
“因為當時……想嘲諷你。”
本就不大的聲音越說越小。
行……路安別點頭。
這個答案他其實也知道。
只是因為之前沒說出來,現在很想提一嘴。
“還有什么別的問題沒?
“沒有我真的要去食堂吃飯了,再晚就只能吃剩的了。”
“沒有了。”白煦霞說。
路安別“哦”了一聲,“那拜拜。”轉身就走。
“等一下!”
路安別無奈地駐足,轉身:“又怎么了?”
白煦霞咬了咬嘴唇。
嘴唇張了又合,囁嚅著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或許羞于某事,說不出口。
路安別拿出手機晃了晃:
“如果你現在說不出來,可以等改天再說,或者線上再說。”
雖然他想不出,連對人道歉、自我反省都這么勇敢的小組長同學,還有什么話是會說不出口的。
“不行,我想現在就在這里對你說!”白煦霞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