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個毛!”
我推開地上的物品,起身打開堂屋的電燈,悶悶不樂坐在沙發上。
秦風華在我旁邊坐下,拍了拍我的肩膀:“既然這種方法不湊效,那就使用召魂符吧!”
“看你表演。”
秦風華掏出一張符紙,虛晃兩下引火點燃:“李無為,你是自身,自身是你,速速出來。”
符紙化為灰燼的時候,堂屋的電燈閃爍兩次,忽明忽暗間出現一個身影,正是那個潦倒的乞丐。
乞丐嘿嘿一笑,拖著一條殘廢的右腿,順其自然走了過來。
秦風華微微一驚,試探性的問道:“你是李無為的魂魄?”
乞丐望著我,笑而不語。
我白了乞丐一眼,沒好氣的吼道:“秦天師問你話,不要望著我傻笑,該怎么說就怎么說?”
乞丐同樣白了我一眼:“我是你的命魂。”
看見我和乞丐有點矛盾,秦風華哭笑不得:“既然你是李無為的命魂,為什么不回到他的身上?”
乞丐氣呼呼的說道:“我倒是想回去,但是根本回不去,那個小女孩兒鬼氣太重,哪怕我回到自己身上,很快就會被逼出來。”
我正要開口反駁兩句,秦風華卻抬起手臂,示意我別說話,然后認真的問道:“你說那個小女孩兒,是不是待在水晶球里?”
“除了她還能有誰?”乞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氣呼呼瞪著我的臉龐。
避免覺得我有那種什么,我不得不解釋兩句:“不管最初那面鏡子,還是漂亮的水晶球,自從雪兒待在里面,的確散發出濃烈的鬼氣,但我自認為修為不錯,不會逼出身上的魂魄。”
“那你看看我是誰?”
聽到乞丐的話聲,我以為他變了模樣,變成我這個模樣,不料還是一個糟老頭。
我故作驚訝望著乞丐,忍不住挖苦他兩句:“你的樣子像個領導,我卻只是一介草民,無論如何沾不上邊。”
乞丐哼了一聲,瞪著一雙眼珠子:“如果你能活到老,那么就是我這樣子。”
秦風華實在聽不下去了:“兩位,聽我說一句,別在逞口舌之強,應該盡快想個辦法,讓這命魂回到身上。”
“要我回到肉身,只要一種可能,正是送走雪兒。”乞丐似笑非笑望著我,像在等待我的回答。
“送走雪兒不可能的,只能說是還給柳少婦,但是會讓了塵居顏面掃地。”我的態度十分堅定,如果是要損壞了塵居的名譽,打死我都不會同意。
秦風華盯住我的臉龐,鄭重其事的問道:“李兄弟,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是不是應該采取命魂的建議?”
我斬釘截鐵的說道:“就算很快我會死去,也不采取他的建議。”
“既然這樣就不好辦了。”秦風華滿臉擔心表情。
“我知道雪兒鬼氣很重,但她害不死我的。”
秦風華嚴肅的說道:“雪兒的確害不死你,但是有人會害死你。”
知道秦風華不是夸大其詞,所以我沒有盲目接話,而是目不轉睛望著他,耐心等他補充下文。
秦風華繼續說道:“李兄弟,實話告訴你,之所以我會來你家,其實是要廢掉一個人。正是因為這個混蛋,苗苗才會身中絕降。”
我微微一驚:“你是指的泰國那個降頭師?”
秦風華點了點頭:“或許你替苗苗解開絕降,那個降頭師感應到了,特地從泰國過來。我以為他會找我麻煩,不料他卻找上你了。憑你的個人修為,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輕易就能對付降頭師,遺憾的是丟了一魂,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我會怕他?”我知道降頭很邪門,但是沒有放在眼里。
秦風華鄭重的說道:“怕不怕他是一回事,是不是對手又是一回事。”
我無奈的笑了笑:“秦老哥,你太小瞧我了吧!”
“不是我小瞧你,而是事實擺在眼前,你已中了降頭師的聲降,才會大半夜走向喪葬一條街。”
降頭術,流行于東亞,東南亞地區,以及我國南方的偏僻山村,被人視為可怕的禁術。
降頭的種類繁多,比方說藥降、靈降、陰陽降、愛情降……
秦風華說的聲降,反而從來沒有聽過,不過我也弄明白了,正是之前聽到的笛聲。
笛子發出的聲音,不管優美不優美,像有強烈的誘惑力,不出意外正是聲降。
“我應該不會中聲降吧!”盡管我的態度很謙虛,但是并不相信中了降頭。
秦風華伸出手掌,謹慎掀起我的眼皮:“上眼白的中間部份,有條深黑色的直線,那就表示中了降頭;不怕李兄弟多心,你的上眼白中間部分,真的有條深黑色的直線。”
“既然我中了聲降,怎樣才能解降呢?”
秦風華的嘴角動了動,正要準備說點什么,卻被乞丐搶先說道:“如果你沒弄丟一魂,輕易就能解除聲降,或許根本不會中降頭。”
我不開口說話,靜靜望著門外,想起一件事情。
按照乞丐所說,我不小心弄丟一魂,正是拜雪兒所賜,從原則上說來,她會吸收這個魂魄。
通過實際情況看來,被我弄丟這個魂魄,從來沒被雪兒吸收,像個討厭的瘟神一樣,時不時的冒出來說點廢話。
按照乞丐的說法,雪兒顯得非常邪門,如果可以逼出我的魂魄,同樣可以逼出別人的魂魄。
韓苗苗中了絕降,當我看見她的時候,隨時都有可能斷氣,自然也是丟了魂魄。
根據秦風華所言,得到鏡中人和畫中仙,就有可能替韓苗苗解降,如果說雪兒會逼出別人的魂魄,不就等于害了她嗎?
雪兒不會逼出別人的魂魄,而是吸收別人的魂魄,只有這樣才能利用她收的魂,救活早已丟魂的人。
秦風華是個天師,個人本領深不可測,為了救活韓苗苗,絕對知道這些事情。
不管我的魂魄說不說實話,反正秦風華沒有對我說實話,或許他早就知道我弄丟一魂。
我不顧一切幫助他,他卻對我隱瞞重要事情,試問我還可以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