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噗通!
噗通!
三人落水,立馬濺起大片水花,水花打在池邊,卷起來,涌出了池邊。
三人慘叫著,伸出手,或許是想要人幫忙拉他們一把,或許是想抓住池邊自己爬出來。
我毫不猶豫的直接沖了過去,想要將他們拉出來。
所過之處,所有鼠群避開一條道,恰恰好好能夠然我通過。
可當我來到池邊的時候,三人已經沒有絲毫掙扎了。
碩鼠們還在一只一只的往池里跳,它們的血混合著三個人的血,將池子染成一片猩紅。
碩鼠跳進去,蕩起了一陣陣水波,又好像它們在拼命的成為這座血池的配料。
刺鼻的腥味鉆入鉆入鼻孔中,一瞬間我恍然似乎回到了小時候那年。
爺爺還靠在石門邊上,呼吸微弱,偏著頭,似乎在看著進入里面的人,一只手臂耷拉在地上,連抬起的力氣都沒有。
石門落下,將山洞口封閉,隔絕了爺爺與我的視線,只剩下無邊的黑暗。
而后,就是那個血池,以及血池中伸出來,想要將我拉入的一只只手臂。
“呼!呼!”
我喘著粗氣,慢慢退回。
我對三人并不愧疚。
雖然是我讓人阻止,但并非強迫。
那些人,走了九成九,他們三個落得這個結果,終究還是財帛動人心。
明明我勸過,讓他們停下,回來,不要攔著了,可為了三十萬,為了不被反悔,他們好像沒聽見。
終于,最后一只碩鼠跳進了水池,水池的水位本來就很高,離池邊不遠。
這么多碩鼠跳下去,而且還不斷攪動著,大量的猩紅的血水從池邊溢出。
我看著在水中隨著波流上下浮動碩鼠,好像污水中一塊塊粘在一起的藻類,而水面下,不知好友多少呢。
一池子的蓮花早已被咬斷,漂浮在水面上的時候就被鼠群吃干抹凈。
而水面下,我想,就連蓮花的根也不會剩下一絲一毫。
逆五行相克,之前后土克南離,現在南離可北坎。
就好像剛才南院一樣,不僅定局之物被毀,就連環境也被毀的干干凈凈。
但現在北院還好好的,只不過水池被毀,蓮花被吃,所以我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
宋謙陷入了許久的沉默,這下子,即便是他,也知道事情麻煩了。
他看向于大師。
我和他們不熟,而且他根本不相信我。
就算他最后求到我身上,我也不一定答應他,這一點他很清楚。
于大師瞧見宋謙看向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一言不發。
他現在也很慌張,自己這么些年來,從來沒碰到過這么荒謬詭異的事情,他也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對付。
要不然,他一定會出手。
這么被毀了,他也心痛啊,畢竟這些院子,到時候指不定是誰的產業呢,損失了他也虧啊。
柳夢秋身體顫了顫,這景象超出她的承受能力,忍不住雙手環抱,卻發現自己兩條胳膊上早已汗毛倒豎。
“這下子,應該完事兒了吧。”
她輕聲嘀咕一聲,風一吹,不僅帶來冷意,還有風中那陣陣腥臭味。
此刻被涼風一激,她好似才從恐怖中蘇醒過來,臉色瞬間一白,而后彎下腰一陣嘔吐。
宋謙看向于大師,這次直接開口了。
“于大師,現在該怎么辦?那鳳凰木和這蓮花池,都是風水大陣的陣眼關鍵陣眼,而今陣眼被毀,要怎么修復?”
于大師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趕緊尋找鳳凰木和蓮花,等碩鼠死光了,就換一池水,將蓮花和鳳凰木都移栽好。”
說完,他想到了什么,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但臉上還是保持著凝重。
“還有有黃楊、柏樹、金桂、銀桂和灑金榕或者無憂樹都要準備,以防萬一。”
我無奈的搖頭。
金桂在五行中并不屬金,而是屬土,而銀桂屬金,灑金榕,無憂樹也是屬土,至于黃楊和柏樹則是屬木。
他這是想要提前準備好,真要是在發生什么,他就直接移植,好顯擺自己是有所預料。
可如果他之前在雷電落下的時候,直接在那塊石磚那里種下一顆金桂,或者灑金榕,短時間內是有用的,現在五行聚氣陣已經毀掉了三個陣眼,移植任何樹都已經沒用了。
但宋謙還是聽從了。
于大師看了我一眼,鼻孔出聲,得意洋洋。
這時候,咕嚕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水池。
我毫不猶豫的朝那邊走去,三人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來。
水流流轉的沉悶響聲中,水池中的水突然在中心出冒出了幾個巨大的水泡。
緊接著,水池里的水帶著一大池子碩鼠旋轉了起來,旋渦中心,正是水池中心。
碩鼠率先沉入水底,緊接著水面急速下降,到最后,還剩下的大半池子水絲毫不剩,連帶著所有碩鼠都消失無蹤,只剩下池邊最開始被砍殺的寥寥數只。
“這這這……”
三人目瞪口呆,所幸池底還有一個直徑十公分的洞口,不然他們都要懷疑自己見鬼了。
而池底并非什么都沒有,在泥濘之中,三具白骨就那么躺著。
“叫人處理一下。”
宋謙看著那三句白骨,聲音淡漠,像沒有任何情緒。
我心底發冷,看向其他兩人,卻發現他們同樣如此。
這可是三條人命,卻引不動他們任何悲傷亦或是其他情緒。
看來這么多年來,宋家的發展,離不開腳下泥里遮掩的無數鮮血。
就在這時,身邊的三人發出驚呼。
我回過神來,發現無數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耳中。
在順著他們的視線方向,只見無數手指粗細蚯蚓不知何時,遍布整個干涸的水池底部。
我嘆了口氣,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多了。
丑時,屬土。
這些蚯蚓密密麻麻,鉆入土里,直接將整個水池都翻爛了,而且,以水池為中心,大快打快的石板和鵝卵石隨著泥土的松動而掉落,我們不斷的后退,卻發現在這之后,無論是樹木也好,石磚也好,甚至北院的房子,都因為泥土的松動而斜倒塌。
“這這,這些蚯蚓怎么這么大?”
于大師哆哆嗦嗦的答不上來,最后都把話題扯到了之前的碩鼠上。
“哎呀宋家條件太好,你看之前的的老鼠不也是那么大嗎,現在蚯蚓有這提醒很正常。”
我看著他慌慌張張的解釋,冷冷一笑。
這家伙,到現在還在編造謊言。
風水一道,在你助人破陣,立陣,調節、轉變之前,都學要先學習基本的知識。
你若不懂,好的整成壞的,求財的變成引煞的,都有可能,這可是會害死人的。
這些蚯蚓,顯然和之前的碩鼠一樣。
蚯蚓,性屬土,由土入,由水出。
這北坎之位已經毀了,或許今晚還會發生什么。
但我不想去見證了,因為其實我什么都管不了。
現如今,五行聚氣陣,五個陣眼,五去其三。
五行相生之中,金生水,那么逆轉而行,就是水反克金。
而五行中,金位位于西方。
那邊有一個巨大的石臺,石臺之上有一個的雕塑,由金屬所致,是一只由金屬條編制的巨大猴子雕像。
在鏤空的雕像之中,有一棵銀桂,好像被猴子包裹在身體里。
我囑咐他們,如果那群蚯蚓出現了,就用水來澆,而后,我就離開回到了房間里。
我的理論知識并不缺,爺爺留下的書,青牛婆婆以前的書,還有曾今中藥店老板店里的書。
但我真正能夠運用的,不過是中醫醫書里的知識,也正是老板送我一套針的原因。
可如果沒有雙魚佩,想要看懂天地間的氣,我只能根據山川走勢來推算,而不是現在這樣看得清清楚楚。
但至少我有雙魚佩。
可就算看出來了,又有什么用,我根本解決不了。
所以,我打算求學了,至少得有一絲自保的能力不是。
而老師,還是能夠不斷見到的老師,曾今倒是有一個適合的,就是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原諒我了。
我盤坐在床上,努力的凝思著。
隨著思慮漸漸平和下來,我似乎見到了陣陣白霧,可我在白霧中努力尋找,卻沒找到我想見的。
突然,絲絲摩擦聲傳入耳中。
我睜開了眼,卻發現自己依舊在迷霧中——我好像醒了,又好像沒醒。
轉身,一條體型巨大無比的黑蛇在迷霧中盤旋飛舞。
她扭動著身軀,黑色的鱗片散發著如鐵的光澤,一身鱗甲似是天地間最偉大的匠人打造而成的工藝品。
那龐大的身軀,在迷霧中蜿蜒,好像在水中游弋,比我這十來年所見過的任何一次還要龐大矯健。
她將身體盤成一圈,三分之一的身體挺直,頭顱往下看著我,眼中帶著淡漠,而我就正正位于圈中。
我在度聽到了那清冷悅耳的聲音,最近這兩天,我再沒見過她,很不習慣,而今天也終于再度見到她。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低下腦袋,有些愧疚。
十年相伴,卻換來了我的背叛。
可那是爺爺臨死前最后的愿望,我沒辦法。
“昨天我差點死了,最后,是你救了我吧,謝謝。”
“說完了嗎,說完了,你就可以滾了。”
這樣的話,聽在我耳中,讓我很難受,但我沒有資格抱怨。
我鼓起勇氣抬頭: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教我修行?”
“你是為了什么,為了你的未婚妻,還是宋家那潑天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