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救火啊。”
“拿桶,拿桶潑。”
“水管呢,用水管通水啊。”
“潑那兒,對,潑那兒。”
“唉你個廢物,朝那邊潑啊。”
院子里人來人往,腳步雜亂,有人提著水桶,水桶晃蕩,不少水灑在地上,把地面弄的一片泥濘臟亂。
宋謙焦急的看著大火,而柳夢秋更是急的跳腳,在那邊瞎指揮,大呼小叫。
至于于大師,一邊出言安撫柳夢秋,一邊眼珠子骨碌碌 轉(zhuǎn)著,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火光通天,映照得每個人臉上忽明忽暗,影子在火焰擾動下不斷扭曲著,落在地上,好像群魔亂舞。
當(dāng)我來到院子里時,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景象。
之所以沒有火警過來,不是沒打電話,而是宋家待的地方太偏了,本身家里的滅火設(shè)施表面上也沒差,現(xiàn)在火警出警,等他們來了,至少這座院子是沒了。
我躲在一邊,沒有占道,耽誤他人救火,但也沒想著幫忙。
于大師一看到我那副優(yōu)哉游哉的樣子,壞心思就來了,直接湊到柳夢秋邊上,手指指著我:
“你看那小子這副模樣,指不定這火就是他放的呢。”
宋謙看向我,在心里琢磨著,是不是能夠把鍋甩我頭上,借此逼我走。
不管有沒有用,反正都撕破臉皮了,試一下又如何。
可他還沒行動,倒是柳夢秋已經(jīng)將矛頭對向我了。
“說,是不是你放的火 。”
我無語了,翻著白眼退后一步,怕她唾沫噴我臉上。
“拜托,我剛剛都沒在這里,你稍微動一下腦子好不好。”
“那你怎么就篤定今天晚上一定會出事呢。”
宋謙果然比柳夢秋厲害多了,挑事情就專門抓著別人話腳來。
我指了指于大師:“那你得問他呀。”
于大師聞言差點(diǎn)跳腳罵街。
“你別冤枉人,我之前可是一直和宋老爺他們待在一起的。”
我嘆了口氣,于大師這家伙到現(xiàn)在都還沒發(fā)現(xiàn)問題出在哪里,原本以為這家伙只不過是愛忽悠,至少風(fēng)水也要稍微懂一點(diǎn),之所以坑害宋家,不過是為了誣陷我而已,但現(xiàn)在,我基本確定,這不是“實(shí)力平平”,這就是一竅不通啊。
就在這時,救火的傭人們突然失聲尖叫起來。
不少人把手里的東西往身前地上砸過去,還有些女傭人更是閉著眼睛就掄著手里的家伙亂舞,一聲聲哎呦從身邊傳來,也不知道到底誤傷了多少人。
所有人都擁擠這往后退,柳夢秋一開始還以為這些人想著救不了火,要放棄了呢。
于是叉著腰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個下賤人,退什么退,快救火啊,”
但沒人聽她的,都有人被人推著擠到她身前了。
她氣的直接抬腳一踹,但那個人壓根沒理會,人群直接一哄而散,也暴露了他們害怕得東西。
一大群匍匐在地上的東西,大如大塊的鵝卵石,從火光中鉆了出來,影影綽綽。
“吱!”
一只叫了出來,于是所有的都開了聲。
即使沒看清,但聽到這個聲音,也能知道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兒了。
宋謙嚇得臉色煞白,至于柳夢秋,更是兩腿顫顫,軟倒在于大師身上。
但此刻于大師只想將她推開,免得妨礙她耽誤自己逃開。
這是……碩鼠。
碩鼠,在《詩經(jīng)》中就曾有記載,也就是人們嘴里常說的大老鼠。
但實(shí)際上,碩鼠的體型可不是一般的大。
碩鼠屬水,卻又命有天陽,往往都是由陽變陰,由火入水,食人糧草,啃壞房梁大柱,打洞鉆坑。
你要是有一口吃得,他絕對給你偷吃了,如果吃得沒了,他們絲毫沒有偷摸住在他人家里的自覺,鬧騰起來,能把你家給啃塌了。
這個院子,原本有一棵鳳凰木,乃是五行屬火的木頭。
南離屬火,自然以火來定局。
我以為今天出事的,將會是北邊院子,那里有一個池塘,池塘中種著蓮花。
爺爺當(dāng)年定下這個風(fēng)水局的時候,是用了五行相生之理。
原本主院中,五行中的“土”被天雷劈碎,于大師又用金來替土。
所謂五行相生,乃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五行相克,講究一個,水克火,火克金,金刻木,木克土,土克水。
原本的土生金,經(jīng)過變故后,應(yīng)該變成土克水。
而今夜亥時和子時都是水屬,水位又位于北方,因此,我斷定今晚在九點(diǎn)左右,北邊院子里的池塘?xí)珊裕刂猩徎〞菸?
可沒想到,因?yàn)橛诖髱煹牟僮鳎逍邢嗌郑瑳]變成五行相克之局,卻變成了更可怕的逆五行之局。
火生土,逆五行,就是土克火,這后土之位,借著金大師埋下的金磚中的金屬,直接斬斷了南離火位的鳳凰木。
離火本就難定,或者說,五行沒有一個好處理的,這鳳凰木一倒,大火熊熊,直接著起來了。
而藏在暗中的碩鼠,也借著火勢,一并跑了出來。
碩鼠門在地上不斷聳動著鼻子,而后抬起頭,四處蔓延,將這個院子的一切都破壞了。
打洞的打洞,挖坑的挖坑,啃木頭的啃木頭,非要借著南離之火,將整個院子破壞個干凈。
“快,快,你們快點(diǎn)捉老鼠啊。”
宋謙此時也慌了,指揮著傭人。
可傭人也怕啊,這么大的老鼠,就算貓見了,也不一定敢上去,更何況這數(shù)量可不少。
誰知道這么大的老鼠,身上帶著些什么病,這要是被咬上一口,或者撓出一道口子,按照宋家兩口子的作風(fēng),別說醫(yī)藥費(fèi)了,死活都不會管。
于是,宋謙指揮了半天,也沒人敢動。
而且,這些老鼠可不是寵物,你要是擋了他的道,他是真的敢沖著你齜牙的。
于是,不僅沒人抓老鼠,反而被老鼠追得上躥下跳。
林夢秋這個時候,看著被毀的院子,心都在滴血。
這可都是錢啊,雖然是宋謙賺的,現(xiàn)在是自己女兒把持著的,但今后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但她又能怎么做?
正著急呢,她就看見我不知何時拿了瓶礦泉水,啃一嘴面餅,然后喝一口水,優(yōu)哉游哉的看著呢 。
也是神奇,這些碩鼠見了誰都敢齜牙,但愣是沒有一只來找我麻煩的,我也不想找麻煩,所以我們雙方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
而這一切自然也落到了柳夢秋眼里,她這種人,從來都只把人往壞了想的。
于是她尖叫著沖向我,氣勢洶洶。
“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這火是你放的,這老鼠也是你放的,就為了報復(fù)我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