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見到林家的別墅,葉晨才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入贅的這個林家,好像還蠻富裕的。
林家從商,在江城市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算是小有資產(chǎn)。
這幾年來,林家上下更是在商道上鉚足了勁,拼命地想要擴充人脈,增加林家的聲望。
林秋月的父親林天豪,最大的心愿就是家里面有人能夠踏入政道,在這一方面為林家牽橋搭線。
不然的話,在那些老牌的豪門心中,始終還是瞧不起林家。
“林大小姐,你家里都這么有錢了,干嘛還跑到醫(yī)院去996啊?”
此刻,葉晨站在車旁,打量著眼前的三層小洋樓,搖頭感嘆。
砰!
車門重重關(guān)上。
力道之大,足見關(guān)門者心中之怒。
林秋月面無表情,理都不理葉晨,徑直朝著家門口走去。
大小姐將車鑰匙隨手扔給前來迎接的傭人,帶著一路寒霜,轉(zhuǎn)眼便消失在了別墅內(nèi)。
她甚至,根本沒有和葉晨一起踏入家門的打算。
看來,肯定是在為剛剛車上葉晨的態(tài)度而生氣。
不單是林秋月,就連那名前來停車的傭人,看向葉晨的目光除了驚詫之外,也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鄙夷。
大小姐怎么突然把這個精神病帶回來了?
真是晦氣!
沒用的男人,只會吃軟飯!
不外乎傭人會這么想,只因林家上下人人都知道,葉晨是個大小姐從外面帶回來的野男人。
要本事沒本事。
要背景沒背景。
只是頂著一副好皮囊罷了!
林秋月的父母根本瞧不起這個上門女婿,若不是聽女兒說二人已有夫妻之實,當初斷然不會答應葉晨入贅。
他也配?
就見那名傭人冷冷掃了葉晨一眼,一聲不吭,車子發(fā)動直接揚長而去。
“這就是一名贅婿的日常嗎?連雇傭的傭人都可以白眼連連,也難怪當初葉良辰精神崩潰了。”
葉晨揮手掃開汽車帶起的塵煙,挑了挑眉毛。
贅婿生活,從此刻開始。
他面色如常,信步朝著別墅走去。
可就當他即將抵達門口的時候,一名打扮華貴的中年美婦忽然從里面走出,迎面與葉晨撞上。
“你怎么來了?”
看到葉晨,中年美婦先是一愣,接著勃然大怒。
“你這個瘋子,趕緊給我滾!”
這位婦人不是別人,正是林秋月的母親,莊雪琴。
葉晨不由在心中暗叫倒霉。
這還沒進屋子呢,就撞上了所有贅婿共通的夢魘——
丈母娘!
在他的記憶中,這位丈母娘不但為人尖酸刻薄,而且性格蠻橫潑辣。
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極好面子!
過去葉良辰住在林家,可沒少受莊雪琴的挖苦諷刺。
以至于只要聽到她那尖利的嗓音,身上立馬就會開始打寒顫!
丈母娘之威力,恐怖如斯。
“還站在這里干嘛?還不快滾!是不是要我叫人把你轟出去啊?!”
“攤上你這么個精神病,真是我們林家倒了八輩子大霉。”
“滾滾滾!看到你我就煩,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吶!”
莊雪琴目露兇光,嘴上毫不客氣。
而葉晨聽到那句“陰魂不散”,眼睛微瞇,暗自留上了心。
精神病院的事,會跟自己這位丈母娘有關(guān)系嗎?
“媽,是我讓他回來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康復了,不會再像從前那般瘋癲。”
林秋月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恚m然冷淡,但也算是為葉晨做了解釋。
“康復了?”
莊雪琴滿臉狐疑,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葉晨半天。
那副警惕而嫌棄的表情,好似葉晨身上有什么恐怖病毒似的。
“原本準備出去打牌的,結(jié)果碰上這么個倒霉玩意兒,真是晦氣!”
莊雪琴最后瞪了葉晨一眼,轉(zhuǎn)身回到客廳將包一甩,氣惱地坐在沙發(fā)上。
上門女婿再度上門,把她今天的好興致全都敗光了!
倒霉!
雖然被一頓數(shù)落,但葉晨只是不以為意地笑笑,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
小爺我可不是過去的葉良辰,區(qū)區(qū)一個丈母娘,也妄想破我的防?
一進別墅,他才注意到客廳內(nèi)除了林秋月和莊雪琴,還另外坐著一男一女。
林嬌?徐濤?
林秋月的妹妹和妹夫。
真是巧了,這倆人今天也在這兒。
葉晨還記得,過去這個林嬌堪稱第二個莊雪琴,刁難潑辣較之那個丈母娘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這個徐濤,更是個口蜜腹劍的偽君子,靠著一張溜須拍馬的小嘴,把莊雪琴伺候得不亦樂乎。
嗯……口活真好。
“姐,你怎么把這傻子帶回來了?當心把蠢病傳染給家里!”
林嬌的面貌不比林秋月差上多少,面上不若自己姐姐那般籠著寒霜,反而是艷麗猶如嬌艷花蕊,含苞待放。
對于葉晨的歸來,這朵嬌艷之花狠狠翻了個白眼,滿臉都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一旁的徐濤瞟了葉晨一眼,默不作聲。
林秋月沒有答話,寒眸一挑給葉晨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先上樓去,避一避這兇惡險境。
葉晨不得不在心中由衷感嘆,自己的這個老婆雖然不喜自己,但其實本性還是個善良之人。
本來自己也是懶得搭理這伙人,林秋月的決定,正合自己心意。
他沖著林秋月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穿過客廳,徑直踏上樓梯。
對于莊雪琴等人,直接無視。
“蠢笨東西,一點禮數(shù)也沒有,眼睛是瞎了嗎?”
莊雪琴瞧見葉晨一言不發(fā),如此的目中無人,頓時氣不打一處出,恨不得讓他趕緊滾出自己家!
“媽,您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他以前就是個端盤子的,哪里知道什么叫禮數(shù)?”
一直沉默的徐濤終于開始展現(xiàn)自己的口活了,他橫了葉晨背影一眼,唇邊露出一抹譏笑。
“媽,您先消消氣,喝點我給您泡的參茶。”
他端起茶幾上的玻璃壺,乖覺地給莊雪琴斟了一杯茶水。
那壺中泡著一株老參,茶水翻滾,竟迸發(fā)出一股濃郁的甜膩香氣。
葉晨本來都已經(jīng)登上一半樓梯,忽覺一縷濃香飄至鼻尖。
他皺眉一聞,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回身望去。
待看到壺中那株老參色作枯黃,參須末端還泛著絲許血色時,他一直淡然的臉上終于變了神色。
尸香血參!
大陰大毒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