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告訴我,其實他們在十四年前確實有查過,但是并沒有任何結果。
因為父親是鐵匠,所以認識的雜七雜八的人比較多,知道我家電話號碼的人就更多。
而在父親熟知的人里面,并沒有懂陰陽之道的人。更不用說懂盜魂鈴咒法的人了。
所以這件事情也就一直這樣不了了之。
本來以為回到家里,會從父母這里問到一些線索,現在看來還是我太樂觀了。
雖然人已經回來了,但我好像進入了無法下手的局面。
父親拍拍我的肩:“既然你已經和婷婷戀愛了,那咱們就找一個合適的機會結婚,只要你們一結婚,過去的事情也就等于畫上了句號。”
“爸,我們現在還在戀愛階段,目前還沒有結婚的打算。”我解釋道。
父親卻把臉一沉:“你們從小就是有婚約的未婚夫妻了,還戀什么愛,早結婚早放心。”
“爸,現在都什么年代了,要是我和婷婷不戀愛的話,你們連她人都見不到,還談什么結婚,我們現在戀愛只不過是想要找回一點屬于自己的東西。”我爭辯。
聽到這話,父親微微一愣。
隨即抽出一支煙點燃,使勁嘬了一口,嘆口氣走出打鐵房。
回到客廳之后,母親還在拉著蘇婷婷的手問個沒完。
“媽,我們一路上已經夠累了,你就放過婷婷吧。”我忍不住替蘇婷婷說話。
我媽這才恍然大悟的樣子:“看看,我這老糊涂,確實應該休息了。”
然后又對我說道:“你們的房間我已經打掃好了,你和婷婷就住在平房里的上屋。”
說完,我媽就要拉著我爸回他們的房間中去。
“等等!”我趕緊喊了一聲。
“還有什么事嗎?”我媽疑惑地問。
我突然覺得我媽可能是故意的,但還是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和婷婷住一間房子里面嗎?”
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婷婷臉突然就染上了兩片紅暈。
我媽呵呵一笑:“你們這些年輕人吶,別以為我們老人就不知道,在外面肯定是住在一個房間里面的吧,現在大學生不都這樣嗎?”
我媽一副她全都了然的樣子,讓我頗為無奈。
“阿姨,我們沒有……”
沒等蘇婷婷解釋,我媽就打斷了她的話:“好了,我和你爸也累了一天了,晚安。”
說完,直接向他們的屋子走去,留下我和蘇婷婷在客廳里面大眼瞪小眼。
我們兩個并不知道,我媽在轉身進入他們房間之后,就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
我和蘇婷婷回到房間里面,兩個人坐在炕沿的兩邊,誰也不去看誰,誰也不上炕。
屋子里面的空氣都充滿了尷尬。
過了好一會,我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于是對蘇婷婷說道:
“你睡在炕上吧,我在地上鋪一張涼席睡就可以。”
“這怎么可以,我來你家就已經添了很多麻煩,要不我睡地上,你睡炕上。”蘇婷婷低著頭,臉蛋紅紅的。
顯然她也沒有想到會出現現在這個場面。
“別爭了,快點睡吧。”我說了一句之后,將涼席在地上鋪開,也不用被子,合衣就睡了。
也許這一天一夜的舟車勞頓下來,我真的是累了,和蘇婷婷這樣的大美女在一個房間里,我竟然也很快就睡著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間了,我隱隱聽到有聲音在爭論著什么。
當聽清楚聲音之后,我徹底清醒了過來,竟然又是蘇婷婷和那個陌生女子的聲音。
這么近,好像她們兩個都在這個房間里。
我突然又想起了火車上那對叔侄所說的空座位上的女子。
難道是那個女鬼,真的又跟到我家來了?
蘇婷婷和陌生女子還在爭論。
蘇婷婷:“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陌生女子:“可要是在你生日之前不勾走他的魂魄,你就會死。”
蘇婷婷:“我不怕死。”
陌生女子:“你有想過你爸媽嗎?你死了他們怎么辦?”
沉默,兩個人都在沉默。
我背對著他們,沒有睜眼,我在等著他們的下文。
陌生女子嘆了口氣:“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仔細想想吧。”
“到時候再說吧。”蘇婷婷似乎也很是無奈。
“婷婷,你在和誰說話呢?”
我揉著眼睛坐起來,假裝是剛睡醒的樣子。
只是我回頭向炕上看過去的時候,只有蘇婷婷一個人在炕上半坐著。
并沒有其他人,一個人影都沒有。
“啊,我是不是吵到你了,”蘇婷婷剛開始有些慌亂,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我是想上廁所了,一個人不敢出去,又怕吵到你,所以沒有叫你。”
這個理由確實不錯,因為我家的廁所在大門外面。
其實農村有很多人家的廁所都會選擇在大門外面,這樣既不占院子,還讓院子看起來干凈。
主要是我家的院子太小,沒有地方蓋廁所。
要不是我剛才真真切切聽到兩個女子清清楚楚的對話,我就要相信蘇婷婷了。
現在,打死我也不信。
不過現在并不是把話挑明的時候,一來是我想要知道蘇婷婷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也許從她的身上能夠找到一點線索,所以現在要穩住她。
二來是我覺得和蘇婷婷說話的應該就是那個女鬼,蘇婷婷應該認識女鬼。
而女鬼想要殺了我,蘇婷婷一直在阻止。
從她們的對話上不難聽出來,蘇婷婷一直都在維護我。
于是我說道:“我帶你出去吧。”
“嗯,好。”蘇婷婷說著從炕上下來。
現在基本可以肯定,這一路上確實有一個女鬼在跟著我們,而且女鬼認識蘇婷婷。
她們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阻止我調查這件事情,其次便是讓女鬼勾走我的魂魄。
次日清晨,在吃早飯的時候,我媽對我爸說道:“今天是張陽出殯的日子,你要去吊唁。”
“知道,我早上還有幾把鐮刀要打,下午再去。”我爸一邊吃一邊說。
我媽卻不滿道:“好歹也是親戚一場,要是等你去了之后人家棺木已經下葬就不好說話了。”
我忍不住插嘴道:“媽,你說的那個張陽,是我的那個表舅的兒子嗎?”
“對,前幾天在工地上干活,被鋼筋扎死了,聽說一根鋼筋都穿過腹部了。”我媽的表情非常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