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欲加之罪,不如坐實
- 天降萌寶:將軍主內我主外
- 漫枝
- 3036字
- 2025-01-12 18:37:16
蘇惜歸說的沒錯,殷雪檀準備的另一個草人上面貼著的,原是蘇正修的生辰八字。不知道為什么 此時竟然變成了蘇惜陰的生辰八字,那是她唯一的女兒,她怎么可能把親生女兒的八字寫在這種東西上面?
殷雪檀面目猙獰的看向蘇惜歸:“是你,又是你這個小賤人!”
蘇惜歸眉眼彎彎:“怎么就是我了呢?方才您不是還說是我娘干的嗎?”
“這院子里只有你們兩個人,她是你生母,你當然替她掩護!”殷雪檀面向蘇正修,“老爺,她們母女兩人妄圖陷害少爺小姐,居心叵測啊!這樣惡毒的女人,怎么能做好蘇家的主母啊!”
那一直在旁邊默默看戲,仿佛置身世外的二夫人秦靜婉終于開了腔:“老爺,且不說您如何疼惜惜陰,啟安可是您唯一的兒子啊!妾身就奇怪安兒只是偶染風寒,怎么這些日子一直反反復復,原來都是姐姐她在……”
秦靜婉似是說不下去,掩面欲泣。
仿佛收到某種信號,蘇啟安掩住口鼻,劇烈地咳嗽起來,那簡直上氣不接下氣,眼看著人就要過去了。
“安兒,我可憐的安兒……”
她今日答應和殷雪檀演這一場戲,無非是為了與她一同把卓厭柔拉下臺。卓厭柔是卓大將軍唯一的女兒,被供在手上千恩萬寵地長大,剛嫁給正中科舉的蘇正修時,兩人那叫一個郎才女貌,風光無限。
如今卓大將軍早就主動辭官,告老還鄉,卓厭柔這位置坐的也夠久了。恰逢那沒腦子的殷雪檀和蘇惜歸起了矛盾,一根筋的想做蘇家的主母,她便也趁著這東風,把卓厭柔拉下來才好。
一旦卓厭柔下臺,那主母之位還不是她的?
她是當今丞相的女兒,雖說不是嫡女,但娘家的背景總歸是擺在這里的。更何況蘇正修四房夫人,只有她一個肚子爭氣,生了兒子。傳宗接代還不得是靠兒子?除了她兒子,誰還能接過蘇府的傳承,給蘇家開枝散葉?
無論家室還是子嗣,她遠比那個妓女更適合做正室。
蘇正修視線落在卓厭柔身上:“這些都是你做的?”
“你相信是我做的?”卓厭柔的眼中有幾分悲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角落里的憐兒忍不住出聲:“老爺,你們夫妻風雨同舟近二十年,卓姐姐是如何品行,您難道不清楚嗎?”
“憐兒妹妹啊,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啊?”殷雪檀聽不得別人給她打抱不平,“老爺,如今人贓并獲,您還有什么好不信服的?妾身知道您不忍把姐姐逐出府去,只是今日這么多人看著,姐姐這個主母之位總不好再坐下去。”
殷雪檀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一直不住的往蘇惜歸身上飄。
然而蘇惜歸只是帶著游刃有余的笑,風雨不驚地注視著他們,那臉上分明寫著:你盡管說,我都看著呢。
殷雪檀心底有些發憷,但如今也不怕了!
蘇正修道:“柔兒,我今日便保不住你,你主母之位不得不讓啊。不過我自不會讓你流落街頭,往后你們還在蘇府住著,月錢還按正妻的份例來,有我親自看著,你們的月錢不會再差。”
卓厭柔沉默地立著,她沉靜地看著蘇正修,不急不緩,但眼神中似乎明白了許多東西。
“蘇大人,您不必說得這么肝腸寸斷。”蘇惜歸再次開腔,“我們挺喜歡流浪街頭的,您趕緊休了我娘吧,順便把和我的關系也斷一下。”
蘇正修眼底那抹微乎其微的柔情也被蘇惜歸說得硬生生逼了回去,蘇正修咬牙切齒:“蘇惜歸,你到底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只想和我母親一起,斷絕和蘇家的所有關系。”
蘇惜歸吐字清晰又緩慢,脊背挺得宛若青竹,就好像她只是在稱贊今日天氣晴朗,而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蘇正修簡直被氣昏了頭:“卓厭柔,你看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是我的好女兒。”卓厭柔道,“總比你一天未教,從未看管過來的強。”
卓厭柔天生就是溫柔和緩的性格,反駁人的話聽起來也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蘇正修甚至沒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卓厭柔是在嗆他。
卓厭柔嫁給他快二十年,什么時候不是溫和有禮,對誰都沒脾氣,就算對待下人也像是對待弟妹一樣。這么多年他當然知道卓厭柔母女倆過得如何,但她從不抱怨,也不爭搶,逆來順受,給什么是什么。
如今這份田地,卓厭柔竟然幫著蘇惜歸嗆他!
蘇正修快要腦抽:“難不成你真想上街頭乞討流浪?”
卓厭柔又溫溫和和道:“沒花你錢,與你何干?”
“好好好!你們娘倆真是好樣的!”蘇正修冒煙了,“來人,給我拿紙筆來,今日我就要休妻棄子!”
憐兒看不過眼,硬著頭皮道:“老爺,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如今真的不念舊情了嗎?就算再不濟,三小姐也是未來的賢王妃啊!”
“賢王妃?哪來的賢王妃?”殷雪檀尖利道,“你看皇上賜婚這么多日,他賢王府有來過半個下人通傳過嗎?我看賢王只是一時腦熱,如今正后悔著如何退婚呢!”
蘇惜歸投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憐兒不必為難。
此時蘇正修的文房四寶連帶著桌椅都被抬過來了,蘇大人第一次科舉便中了狀元,自然是文采斐然,區區一封休書更是難不住他。
院子里安靜地下人,殷雪檀眼里閃著某種狂熱的光芒,秦靜婉不覺也攥住了拳頭。
“三夫人,您可緊著點自己。”蘇惜歸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殷雪檀身邊,貼著她的耳朵道,“千萬別給別人做了嫁衣啊。”
不消片刻,塵埃落定。
蘇正修修書兩封,一封是給卓厭柔的休書,一封是給蘇惜歸的斷絕書,他分別簽上字,最后沉聲勸道:“柔兒,若不是你逼我,我們不會走到這一步。你若是肯回頭,你還是我的夫人。”
殷雪檀心臟跳到嗓子眼,生怕卓厭柔一張嘴認了個慫。
卓厭柔淡淡地搖了搖頭:“如今我與你,已經無話可說了。”
蘇惜歸就更直接了,他一把搶過蘇正修手中毛筆:“您可快點吧,我們趕時間。”
蘇惜歸大手一揮,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卓厭柔則優雅的多,微微屈身,一手擋著袖子,另一手握筆,斬斷了近二十年來的夫妻情分。
蘇正修道:“既如此,你們二人從此就與我蘇府再無關系了。”
殷雪檀還未來得及高興,只聽蘇惜歸道:“蘇大人,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欲加之罪,不如坐實’。”
“你這是什么意思?”
殷雪檀原地炸了。
蘇惜歸粲然一笑:“蘇惜陰的那個稻草人,背后的字的確是我寫的。”
“呵,不見棺材不落淚,如今你終于承認你存心陷害親姐了?”
“哦,可能是我說的太快了,您還沒反應過來。我的意思是,那娃娃背面并非紙條,是我的裙角布料,布料上的血還是新的。”
蘇惜歸悠悠揚起了自己破口的指腹,和缺口的裙角。
殷雪檀只覺大限將至:“你到底想說什么?!”
“既然三夫人說特意派人一直盯著我們的院子,我們并沒有機會把東西帶出去,且那兩個東西是今日才從我們房間里搜出來的,我就根本沒有機會在你們搜出來之前接觸到草人。”
殷雪檀還在嘴硬:“怎么就沒有機會了?你們天天在這院中,這又能說明得了什么?”
“您應該很清楚啊,這幾日我一直不在蘇府,我回來時已經午后了,這么多人看著,我是沒有機會進屋子的。”蘇惜歸視線轉向蘇正修,“這點您應該也很清楚把,蘇大人。”
蘇正修當然清楚了,太子在他們府上住了好幾日,為的就是見一見蘇惜歸,誰成想蘇惜歸不在,他三番五次派人去找,把蘇府都要翻爛了,也沒翻到蘇惜歸。
“既然如此,那就說明這東西原本并不在屋里,而是在搜查的過程中,被人從外面帶進來的。”蘇惜歸轉向某個角落,“我說的對嗎,連翹?”
連翹面如金紙,開口就想狡辯:“不,不是……”
“我勸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蘇惜歸悠悠道,“你原本就是要把草人帶進去的關鍵人物,那紙條上原本寫的,是蘇正修的名字。如今因為你的疏忽,讓我對你身上的草人做了手腳,你沒有完成三夫人給你的任務,就算我今天不說,你回去之后的日子如何,你應該比我清楚得多吧?”
“所以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說,趁著如今還有蘇老爺在。你若是說了真相,反而能保了你自己一命。因為三夫人如若敢動你,那就是主動認罪,不打自招。”
連翹不過是個十來歲的瘦小丫頭,此時在一眾主子面前抖如篩糠,半晌過后她才像是下了某種決心般開了腔:“奴婢……奴婢都說……”
殷雪檀逐漸開始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