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容玨請罰
- 大佬他對長公主圖謀不軌
- 不言中
- 2039字
- 2025-01-09 16:32:12
春雨綿綿不絕,夜半三更終是停歇,黎明晨曦,天光大亮,云色橙紅。雕刻著海棠花紋的朱欄盤旋纏繞的夕顏競相綻放,露珠順著芭蕉葉滾落泥土,云色翻涌,斗拱入云。
容玨跪在明宜殿外的大理石上,挺拔偉岸的身子挺得筆直,額前有細碎的劉海,遮不住深邃如墨寡言少語的眼,他緊抿著唇,目光晦暗。
明宜殿外伺候的宮女內侍來來往往,都在暗中竊竊私語容玨究竟是犯了何事,惹得蕭酈珠如此雷霆大怒。容玨是蕭酈珠身邊最有話語權也是最有身份的人,無論是貴族子弟亦是天家子孫都因著容玨是蕭酈珠的人禮讓三分,如今這般,倒不免令人唏噓。
蕭酈珠才剛剛醒來,阿稚便將容玨在明宜殿外跪了一夜的消息告訴她。蕭酈珠尚未梳洗,身上還穿著夜里的寢衣便沖出了明宜殿。
“阿玨,你這是做什么?!”蕭酈珠擰著眉走到容玨面前,伸出手來便要扶他,“快起來!”
容玨面不改色,拒絕蕭酈珠的攙扶,朝著她拱手,聲音隱忍流露出愧疚:“殿下回宮途中遇刺,是屬下沒有保護好殿下,屬下自請受罰。”
蕭酈珠擰眉越甚:“這怎么能是你的錯!況且是我將你派到永陽郡,這一切都與你沒有關系,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將這不屬于你的罪責強行攬到自己身上!”
“殿下回宮途中本就危險重重,屬下,”容玨仰頭掀起深邃難言的言望著蕭酈珠,“屬下應當待在殿下身邊,寸步不離。”
因著襄陽郡王府送往永陽郡的那批金銀,所以她命容玨前往永陽郡調查天涯山莊的底細。但是她怎么也沒有料到容玨竟然會因此懲罰自己。
“我也并未受傷,阿玨,你不必如此。”蕭酈珠面露復雜。
容玨絲毫不為所動,語氣堅定:“幸好殿下沒有受傷,否則殿下若是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屬下,萬死難辭其咎。”
蕭酈珠無奈,只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同容玨講述一遍,她也并不希望容玨因此背負他本不應該背負的愧疚,偏偏他的性子便是如此,即便與他無關,他也會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壓著自己。
明宜殿中,容玨劍眉緊蹙:“所以這批刺客是殿下安排的?那齊王的傷?”他是不會相信殿下為了對付綏寧郡主,會不顧齊王殿下的生死,殿下,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蕭酈珠神色有些沉重:“我安排刺客不過是想要打草驚蛇,給蕭子嫵送上一份大禮。卻沒有料到有人會借我回宮的這個機會給慕棠致命一擊。刺客足有四批之人。”
“四批?!!”容玨瞳孔露出震驚。
“對,四批,一批是我安排的,一批是蕭子嫵安排的刺客,而最后兩批似乎都是沖著慕棠而去。刺客出手狠辣,是沖著要慕棠命而去的,幕后的人想要借此殺了蕭慕棠。”蕭酈珠雙手負于身后,緩緩走在明宜殿外迂回曲折的長廊下。
“很明顯,這長安城中是誰想要殺了齊王殿下。”容玨亦步亦趨跟在身后。
蕭酈珠停下腳步,轉身看他:“可惜沒有證據。”
蕭慕棠是傅淑妃之子,雖年紀尚輕卻也是皇儲之位的有力競爭者,謝貴妃和談賢妃身后的襄陽郡王府和輔國公府必然會將蕭慕棠視為眼中釘。
容玨試探道:“若是殿下需要,屬下可以替殿下找到證據。”
蕭酈珠擺了擺手,擰著眉拒絕道:“暫且不必,襄陽郡王府和輔國公府還得多留些日子,況且想要除掉兩府并非易事,往往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我們能夠猜到的事,其實是所有人心中的心知肚明,武平侯府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便讓他們爭去吧!鬧得越歡越好。”
容玨道:“襄陽郡王府送往天涯山莊的那批金銀,按照殿下的吩咐,已經將襄陽郡王府的懷疑盡數移到輔國公府和武平侯府身上。聽聞最近一段時日來,襄陽郡王謝煜和其子謝亦河一直再想方設法打壓兩府。”
“很好。”蕭酈珠滿意地勾了勾唇。
“父皇已經將此次遇刺之事交給刑部,你命人將刺客的尸體移交給御林軍副統領公孫度,再由公孫度移交刑部。”蕭酈珠又道。
容玨聞言不由得擰起眉:“刑部?屬下記得,刑部尚書便是襄陽郡王謝煜。謝煜為主審,憑著襄陽郡王府在朝中的勢力,豈不是可以隨其所愿將罪名任意安在他人身上。”
蕭酈珠揚唇冷冷一笑,用力折下一枝海棠,曬然譏諷:“那也得他們有這個本事。”
良久,蕭酈珠似乎想起什么來:“對了,你此次前往永陽郡可有什么發現?”
容玨神色深邃:“屬下正想要向殿下稟告此事,殿下雖然截下襄陽郡王府送往天涯山莊的這批金銀,但是襄陽郡王府做了兩手準備,另一批同等價值的金銀已經入了天涯山莊。”
“什么?!!”蕭酈珠瞳孔之中流露出震驚,“他們居然做了兩手準備!謝煜和謝亦河這兩只老狐貍倒是足夠狡猾,我倒是小瞧他們了。”她原本以為截下那批金銀便已是給了襄陽郡王府一個重擊,沒想到這襄陽郡王府竟然如此深藏不露,也難怪上一世能夠召集足夠的兵馬謀反!無論如何,這一世她定然要親手滅了襄陽郡王府。
容玨面色有些難看,單膝跪下請罪:“是屬下辦事不力,請殿下責罰!”
“不關你的事!”
容玨依舊未動。
蕭酈珠低頭看他:“你若是真的認為自己有罪,我可以給你將功折罪的機會,以后你便好好輔佐我,同我一起滅了這襄陽郡王府,將長安城給我翻過來。”她很清楚依著容玨的性子,這樣的話才足以令他不在如此。
容玨跪著抬頭看她,深邃漆黑的眼眸之中夾雜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猶如一個忠實的信徒對待最崇高的信仰。
“是,殿下!”
蕭酈珠彎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既然我蕭夙回來了,這長安城的天是時候該變一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