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這孩子說的太對了，我這一段時間里可不是總腦袋暈，卡跟頭咋地，你別走，快幫我好好看看。”錢老板喊我了。

“我叫楊土生，十八歲了，不是小孩子。”我回了一句，繼續往出去。

很討厭這錢老板的樣子，油頭粉面三角眼，一看就是個奸商。

另外沖他身上的事來看，是自做孽不可活，干壞事得報應了。

“土生……土生？錢老板你別急，我跟他好好說說。”卓二叔追攆出來我，問我這錢老板具體是咋回事。

“他先人占人墳穴，本來想著后代子孫升官發財，確不想占到尸煞上了，所以才會這樣的。”我說道。

“那你能破不？”卓二叔問我。

“倒是很簡單，只是我不想管。”

我說道：“這樣的人就要得到教訓，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價，這是我爺爺說的。”

“別別別別別，俗話說的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土生，你就說他是不是該死的命吧？”卓二叔又問我。

“那倒不至于，他眉骨高聳，眉尾處長有毫毛，要不是有這個事的話，一定是個長壽命。”我說道。

“那就得了，又不是給他白看，咱讓他花錢免災，土生，你看要多少錢好？”卓鐵嘴瞅我。

是一雙細長的小眼睛緊盯著我看，很期待的樣子。

“你瞅啥？吃飯住宿，哪一樣不用錢，那房子是租來的，土生啊，咱得琢磨掙錢道吶，好在這城里扎下根，這里不比你們鄉下，啥都要錢的。”看我瞅他，卓鐵嘴說道。

“五千。”我說道。

“啊，這么多，三千成不成，我怕把他搞跑嘍，這筆買賣就黃了。”卓鐵嘴叫道。

“就五千，少一分不行。”我轉身走了。

“好好好，五千五千，啥脾氣呢，屬倔驢的，一根筋，真跟你那死爺爺一個樣。”卓鐵嘴掉頭往回去了。

“再罵我死爺爺，我就走了，我認可路死路埋，陽溝死，陽溝做棺材，也不看誰臉色活著。”我叫喊道。

“成成成成成，你等會兒，等會兒。”卓鐵嘴回頭咔吧小眼睛瞅我，擺擺手，他進屋去了。

不大會功夫跑出來，說講好了，五千塊錢，讓我把這個災禍給破嘍。

“土生啊，這錢呢，我給你拿著，以后你賺錢都歸我保管，咱們得置房子置地，還要給你說媳婦，花錢的地方多著呢。”隨著又把我拉回包間里，卓鐵嘴說道。

“嗯。”我應了一聲。

就這樣飯菜上桌，沒用我問，錢大富自己就說了“神了，我今個算服氣了，小師父，來，我敬你一杯，你說的一點沒有錯，我爹確實是埋在別人的墳穴里了，當時找高人給看的，那高人說埋在百年之上的死人老棺上，叫高吊棺，也就是棺壓棺，雙棺造福，我們家就信他的了，把我爹葬在那破爛棺材板子上了。”

“高吊棺……那高人沒告訴你這么做很缺德嗎，這叫借棺生財，把別人家子孫的福氣，都借到你們身上了。”我瞅瞅他道。

“這個……還真沒說，我當時也沒問，可是我也沒借來福氣，反倒整出禍來了。”

聽我這問他，錢大富臉一紅的說道：“其實我早都懷疑這個事了，今個小師父一說，正好對應上了，小師父說的沒錯，自打我這下巴受傷以后，就沒好事。”

“生意生意上失敗，家里不合，整天打得揚二翻天的，我身體也不好，總腦瓜子疼犯迷糊，不知道暈死多少回了，小師父，你要是能給我出了這個災禍，怎么地都成，我需要怎么做，都準備什么東西，是要給我爹開棺另葬嗎？”

“我得到墳頭上看看再說，對了，那墳頭上長什么樣顏色的草，哪邊高哪邊矮？”我問道。

“長什么顏色的草……草不都是綠色的嗎？”錢大富說道。

“我是說深綠，還是發黑綠，還是翠綠顏色？”我說道。

“那沒注意。”錢大富說沒注意。

“走吧，現在就去。”我起身喊走了。

“錢老板，還是我來開車吧，你這總腦袋疼犯迷糊，我害怕。”卓鐵嘴坐上司機位置，開著錢老板的車往鄉下去。

“土生啊，死人墳頭上的草，還有說法嗎，這個我倒沒聽說過。”隨著開車走，卓鐵嘴問我了。

“嗯，看墳頭草長勢，就可以辨別出墳頭里埋著的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還可以看出人是怎么過世的，很玄妙。”我說道。

“那都咋辨別，你快說說。”卓鐵嘴一聽喊我。

“少者草在東邊少，老者草在西邊生，東邊草高男家墳，西邊草高埋女人，墳上無草枯骨頭，地生卷皮毒死人，反正很多很多，這都是爺爺教給我的。”我眼車窗外邊，叨叨道。

很思念爺爺，思念那個傲骨清高的倔老頭。

心情一直無法打開。

滿胸口的郁悶，又能跟誰說去。

“這么玄妙呢，哎吆吆吆，等有時間的時候，你好好跟我講講。”卓鐵嘴直吧嗒嘴。

就這樣到了鄉下，在一片大墳塋地跟前停下了。

“這個就是，你們看，我頭兩天剛來燒過紙錢。”在墳塋地一角的一座大大孤墳跟前，錢老板站住了。

墳頭上長滿綠森森的雜草，那草色發黑，筆直的向上生長。

“完了，墳頭黑草天亡死，這是一個被雷劈死的人。”

一看那筆直向上生長的黑綠色雜草，我轉頭對錢老板說道：“別指望要你爹尸骨了，天亡死人，黑草蔓墳，你爹已經變成尸煞，只能是用火燒掉了。”

“啊……那好，小師父盡管吩咐，我要怎么弄？”錢老板問我。

“找小孩尿布子，多找，縫制成一整塊的遮陰布，大小面積上要能覆蓋住這整個墳頭。”

我說道：“然后再找四個正午十一點到一點之間生辰的男子，讓他們來扯拽這塊遮陰布，也就是用他們身上的至陽之氣，來壓制住這墳頭老尸的陰煞氣，剩下的就是挖墳頭燒棺了。”

“好好好，那我得準備煤油，對吧，我這就去辦。”錢老板開著車走了。

“行啊，土生，有二下子，這下我把心放到肚子里了，我還尋思著你只是個花架子，啥也不會呢。”卓鐵嘴笑瞇瞇瞅我。

不知道咋回事，這人天生長了一副膈應人的樣。

就連他那笑，都讓人瞅著不踏實。

跟老鼠成精似的，特別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