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媽多謝你的好意，只是我并沒有像二舅媽說的那樣不堪，恕我不能道歉。”
大夫人聽了面上露出凝重，伸手揉了揉眉心。
既然各自都不想退一步完息這件事，那就得判個輸贏了。
“既然你們都說頭上的金釵珠寶是我哄外祖母的，那不如就請外祖母出來對質。”
溪梔意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在場的人都能聽得清楚，擺明了不想道歉。
金哥兒沒了耐心，沒想到這位落魄表姐如此不識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
陳氏朝著金哥兒使了個眼色，繼續說道。
“婆母眼下記不得人，請出來我看倒是不必了。”
“不如問問當時在屋里的丫鬟便知真假。”
“依我看就叫丫鬟過來對質。”金哥兒照著母親的意思，添上一把火。
蘇楚安與表弟正從書院回來用膳，一進門來到廳堂處，就感覺氣氛沉重，還有一堆人圍在這。
一臉嫌棄掃過去，主座上的金哥兒眼圈泛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知今個又有誰惹到這位祖宗了。
“母親怎么還在這，不是到用膳的時辰了嗎？”
手底下的下人們低著頭，伸長脖子往里面偷偷看。
意識到氛圍不對，蘇楚安猜想里面應該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兩步并三步走過去。
“哥！表姐欺負我，你可要替我做主。”金哥兒看到自家大哥回來，一把抱住，以為來的是他的救兵。
“哎呦，你離我遠一些，別把你的鼻涕蹭到我新買的衣衫上。”
溪幸禮不解發生了什么事，但是跟金哥兒有關的就不是什么好事，這個小崽子心眼悶黑。
指不定讓姐姐吃虧了。
溪幸禮里面移步到姐姐身旁詢問：“姐姐，你沒事吧，可曾出了什么事？”
溪梔意搖了搖頭，讓他不用擔心。
金哥兒憤怒地看向著對姐弟，想起來溪幸禮也是一個吃里扒外的。
“金哥兒過來，此事還是讓丫鬟一并告知吧。”陳氏把金哥兒叫過來，示意身旁那個瑟瑟發抖低著頭偷婢女過去。
仿佛在警告那名婢女，孰輕孰重，自行體會。
婢女臨走前瑟瑟看了一眼二夫人，又看了一眼表小姐。
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回大夫人話，奴婢跟著表小姐在屋里，是表小姐叫老夫人拿出那些貴重首飾的，老夫人神志不清，并沒有說過半句贈予表小姐，也是表小姐不讓三少爺進屋里看望老夫人......”那丫鬟的聲音越說越小聲，但每一個人這回都聽清楚了。
“既然如此，梔意你這孩子按道理得給金哥兒陪個不是，那些首飾還是放回原處......”
溪梔意冷笑著，一言不發。
金哥兒得意的看著她，這回人證物證具在，看她還怎么狡辯。
“啊？此話認真，表妹會稀罕這點子金釵珠寶？你這么潑臟水，小心等你父親回來收拾你。”
蘇楚安雙手抱環漫不經意說道，這種陷害人的小伎倆，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更何況外祖母還有父親疼愛姑姑，疼愛表妹也是愛屋及烏，也沒有什么稀奇的，給點金釵珠寶怎么了。
要說還是三弟太過于小氣了，這種事情都要拿出來說，也就是金哥兒和他母親會回這樣做了，若是等父親和叔父回來知曉此事，少不了遭殃，蘇楚安不經輕笑著。
溪幸禮相信自己的姐姐，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肯定是金哥兒血口噴人。
走上去一把拎過金哥兒脖子上的衣衫，“你說什么呢？我姐會是這樣的人？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說話。”
“你放開我！”
“做什么，你們姐弟都想欺負我們娘倆是嗎？”陳氏把金哥兒往回拉厲聲質問。
大夫人扶了扶頭痛的額頭。
“我女兒是在這邊的對吧。”春嬤嬤在一旁小心扶著老太太過去，點點頭回答，“是的。”
春嬤嬤知道表小姐喂完藥，就被人叫去廳堂這邊來。
老太太吃完還吵著鬧著要找表小姐，春嬤嬤只好吧老夫人帶過來。
春嬤嬤也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么，趕來老夫人院里的時候三少爺被潑了一身藥，在院里鬼哭狼嚎。
多嘴問了一句，來的路上在外面守著的丫鬟就大概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身為府里的老人，又是跟在老夫人身邊，所以老夫人要護著的人，也是她這個做奴婢要護著的。
“老夫人，金哥兒要把你送給你女兒的金釵珠寶強走，故意誣陷......”
原本老夫人的院子里廳堂只有半柱香的功夫，沒一會就到了。
一聽老夫人腿腳比之前的更靈活了一些，直往廳堂趕去。
怒氣沖沖，打破廳堂里的沉靜。
“就是你這個壞小孩是吧，幾次三番陷害我的女兒！你安的是什么心啊？”
眾人面色一驚，老夫人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她口中的女兒是誰？
蘇楚安眉心一動，祖母居然只認得姑姑，而且把表妹認成了姑姑！是一個好消息。
大夫來診治的時候，也說過祖母這種病癥一旦嚴重，家人朋友都會記不得，很難治好。
“外祖母？”
金哥兒忍不住委屈，嚎啕大哭，“祖母表姐她想偷走你的珠寶首飾。”
老夫人只是認不起人，不是糊涂了，“偷什么偷？這些珠寶是我給她的。”
小老太指了指陳氏，“還有你呀，你們兩個是一伙的，要我女兒趕走。”
“湯藥就是我潑的怎么了，叫你們兩個出去別來我屋里礙眼，愣是不聽，不潑你們二人潑誰，哼！”
小老太神氣的朝著二人冷哼一聲。
小老太話一出，眾人心里跟明鏡一般，漸漸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水落石出，那也不用再說其他。
大夫人陸氏沒想到二房對這兩個孩子惡意這么大，還用這種不上臺面的伎倆，心中一股無名氣。
鬧得烏煙瘴氣，好歹二房也是個長輩。
眼下也不用再為金哥兒調解，徑直坐回主座上，既然犯了家規，就是是長輩也得有責罰。
陳氏臉上再也掛不住，從石縫里擠出一絲假笑，維持表面上的體面。“看來是鬧了個誤會，那便不用給金哥兒道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