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牛排并不是西餐廳里的那種牛排,而是正宗排骨的排,切成小孩拳頭大小的塊,按照內地的說法應該叫做手抓牦牛排骨。
還配了一個辣醬。
但羅秉文蘸了一下,覺得還不如直接拿著吃肉。
酥油和甜茶是用保溫水壺裝的,按磅,花花綠綠的看著很喜慶。羅秉文對酥油茶聞名已久了,拿起一個杯子先給格桑梅朵倒了一杯。
看起來是深黃色的。
梅朵自己在家也經常打,一看就說:“這個酥油茶打得很好啊。”
“很正宗嗎?”
“正宗!不過我家里一般是自己手打,這里應該是用機器。”格桑梅朵說道。
酥油茶簡單來說,就是酥油加咸奶茶,然后或手動攪拌,或用現代的小電器攪拌,混合在一起制作的。
以前人們喝的時候上面會漂浮著一層酥油,這樣的酥油茶喝習慣了還好,沒喝習慣就很難喝得下去。
現在用機器攪拌的更多,特別是這種餐廳,做出來就更濃稠,而且不會像手打酥油茶那么油。
聞著還行,但喝了一口,羅秉文眉頭立刻皺起來。
不對,不太對!
這怎么能叫茶呢?
他印象中的茶都是清淡,帶苦,又或者是甜味的奶茶,但這是咸的,還有很濃的酥油,一小口抿下去,嘴唇上都是油乎乎的。
如果把這個當做茶來喝,很難喝下去。
但如果當做湯……
味道又有點奇怪。
“怎么?不好喝嗎?”
“也不是,只是覺得太油了。”
羅秉文不習慣喝太油膩的湯,川渝地區他覺得最油膩的湯應該算羊肉湯、酸蘿卜老鴨湯,這種他都是要撇開浮沫的。
格桑梅朵覺得這里的酥油茶味道還行……
不過看羅秉文不喜歡,就說:“那你就喝甜茶吧,這種是不咸的,也不油膩,甜甜的,和內地的奶茶一樣。”
她給羅秉文倒了一杯,有了前車之鑒的羅秉文這次只是淺嘗即止。
有點奶粉的味道……
感覺就是茶水沖泡奶粉,但這就很接近日常喝的奶茶味。
這就很好喝了。
怪不到這里的服務員建議自己點甜茶呢。
之后的青稞牛肉撈飯也很好吃,青稞煮熟了以后吃起來就和奶茶里的珍珠一樣,咬了會爆開,湯有一種甜味,但不是白糖的甜。
應該這就是青稞的味道。
里面的牛肉頓得也很軟爛,口感和手抓牛肉一樣的……這牛肉真不錯。
還便宜。
還有羊排,羊排也排骨,這是最貴的一道菜,兩百多一道,吃起來沒有炭烤的味道,應該是電烤。
香辣味。
在這里點的幾道菜,除了酥油茶確實有點吃不習慣,但其他的菜都沒踩雷,都算是很符合他口味的東西。
格桑梅朵吃得也還可以,看來藏地和他們川東的口感也差不多的嘛。
川西那邊口味比較雜一點,有些靠近滇南的,吃的是酸辣,酸甜,靠近藏地的呢,吃的應該也和藏地這邊差不多。
畢竟川西也是藏族的重要聚集地之一。
兩個人確實吃不完這三道菜,剩下的羅秉文打包了,估計都還夠兩個人吃晚上的那一頓。
走出餐廳,羅秉文問道:“該怎么走?”
“去長途客車站坐車,到禮嘉鎮,然后我阿爸帶了幾匹馬過來,文哥你會騎馬嗎?”
“我……應該會一點?”
在涼山那邊他到是學會了一些騎馬的技巧,除了之前友瑟教他的時候那兇險的一次,之后在別人的教導下認真的學了些基礎。
“會就行,我們慢一點。”
她都沒驚奇羅秉文為什么會,說實話,在羅秉文以前生活的圈子里面沒有一個會騎馬的人,誰要是在他面前說自己會騎馬了。
那肯定會收獲一堆驚訝或者羨慕的目光。
但在涼山,那曲這種很多人都會騎馬的聚集地,他們身邊接觸的人全都是高手,從小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人,那聽聞一個人會騎馬就不會覺得稀奇了。
那曲的長途客車站和羅秉文老家那邊的差不多,一輛輛大巴車停靠在一起,走到候車室能聞到很大的一股汽油味。
而且車輛都很老舊。
格桑梅朵帶著羅秉文上車,來的早,還找了個靠前兩個人的位置,羅秉文讓梅朵坐在里面。
然后看著一個個大哥們穿著皮衣,或者襖子,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上車,很快車廂里面就有一股很難接受的味道。
這讓他緊皺眉頭,但又不好意思掩著鼻子,表現太明顯會顯得對人不尊重。
格桑梅朵看出了他的不適應,擔憂的問:
“你怎么樣?要不你來坐里面吧?車開了就好了。”
“沒事。”
他連自己老家的那種長途車都不適應,更別提藏地的了。
涼山的長途客車應該也是這樣,所以羅秉文不管是去會理還是從會理回白沙村,都是找的摩托車。
風是大了一點,但不會有這么悶的感覺。
其實車廂里面的味道也不是臭,但悶在一起就是很難接受,或許露天還會好一點,整的羅秉文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汗。
等了快二十分鐘車才開。
車窗都是打開的,通風以后,車廂里面的舒適度就完全上了一個等級,羅秉文總算是能就深呼吸了。
離開那曲,草原地帶就更多了。
這是高原地帶的草原,和涼山草原,蒙古大草原,內地草原的風景都不一樣,如果是行家可以看地上的野花野草,如果是經常旅游的,可以看天空,看白云。
都不一樣。
羅秉文一路看車窗外。
廣袤的草原就像綠色的絨毯似的向遠方鋪展,其中點綴著五彩斑斕的野花,在風里搖曳著。
格桑梅朵被風吹得有點冷,兩手拱在袖子里,也看著窗外說道:“文哥,這片草原上以前經常能看到藏原羚呢,現在見得少了。”
“嗯。”
不光是現代城市的發展侵入了野生動物的環境,更多的還是偷獵盜獵等原因。
車一直開著,兩個人都靠在座位上睡了一覺。
又過了許久,羅秉文一看時間發現已經出發快三個小時了,客車行駛到一個三岔路口,格桑梅朵才和司機喊了一句藏語。
然后車輛靠邊停下。
這里什么都沒有,就是往前的一道路和旁邊的一個小路。
羅秉文跟著格桑梅朵下車以后,才發現不遠處等著一個皮膚黝黑,但眼睛很有神的年輕人,騎著一輛摩托車,帶著兩匹馬。
“這是我的弟弟多吉。”格桑梅朵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