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寨是敵人的一個據點。據點里駐扎著十幾個鬼子和一個小隊的皇協軍。據點里有炮樓。炮樓有三丈高。炮樓四周有槍眼。炮樓上有兩挺歪把子。炮樓四周是用土麻袋構筑成的工事。外面是鐵絲網。鐵絲網外面是護衛的壕溝。壕溝里灌滿了水。從據點通往外界的路口處有吊橋。只有敵人通過時才放下吊橋。只要沒有敵人通過,無論白天黑夜,吊橋總是高高地吊起。這個據點易守難攻。
縣大隊決定敲打一下謝家寨據點,震懾一下敵人。早吃晚飯,馬文遠帶著三中隊的戰士們向謝家寨出發。長途奔襲,急行軍六十里,到了下半夜,夜深人靜了,趕到了據點附遷,選擇了有利地形埋伏了下來。計劃引誘出敵人,好好教訓他們一番。同志們子彈上了膛,手榴彈扣開了蓋子,機槍妥上了子彈梭。敵人只要一露頭,迎頭就是一頓機槍、手榴彈。膽顫心驚的敵人,光怕哪里埋伏著八路軍偷襲,機警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炮樓頂上的探照燈是他們的眼睛,賊亮賊亮,發出張烈的光柱。光柱掃來掃去,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小胡小聲開玩笑說:”我一槍干掉探照燈,回去讓隊長、政委給我弄一斤酒,一斤花生仁兒。”
馬文遠小聲說:”中。如果隊長、政委不給弄,我弄。”
小胡定好了標尺,屏住氣息,當探照燈將要轉過來那一霎那間,一扣扳機,砰,槍響了,探照燈滅了。敵人亂成一團,少鬧成一片,機槍、步槍,突突突。砰砰碎,響成一片,毫無目標地亂打氣。戰士們聽著不錯,比大年三十晚上放鞭炮熱鬧得多。戰士們鉚足了勁兒,嚴陣以待,準備痛擊出來的敵人。可是,狡猾的敵人一個也沒出來。戰士們的如果算盤失算了。
馬文遠一揮手:”撤。”戰士們便悄悄地撤了下來。
戰士們有些喪氣,掃興而歸。馬文遠鼓勵丈家說:”不要喪氣。雖說這次沒有消滅敵人,我騷擾了敵人,震懾了敵人,我們的目的達到了,還是滿有意義的嘛。”
有個戰士說:”小胡,還跟隊長、政委要酒不要啦?”
小胡說:”嗐,要啥要,一個敵人沒打死,一支槍沒繳獲,白白浪費一發子彈。”
有的說:”這話你說得就不對啦。你一槍于掉了敵人的探照燈,震懾了敵人,長了我們的志氣,蠻有功勞。咋能說白白浪費一發子彈呢。”
······
縣大隊頻頻出擊,敵人聞風喪膽,整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小股敵人不敢出來活動,整天龜縮在縣城和據點里。敵人的交通運輸成了大問題,據點里的敵人,物資補給非常困難。
姚村據點駐扎著一個皇協軍小隊,三十幾個人。這個小隊的皇協軍的給養和其他小隊一樣,基本上是由附近十來個村供應。也就是說由達十來個村子的老百姓來養活達群漢奸二鬼子。他們向各村攤派。把攤派的數目分給各村,由各村的偽村長挨家挨戶地去收。收好了,敵人派人來取。人人惱恨日本鬼子,人人惱狠狗漢奸,誰愿意拿自己的糧食去喂狼呢。再說,老百姓打的糧食也不多,還不夠吃呢。特別是到了春天,青黃不接,人人挨餓,糧食就更困難了。有許多偽村長,都具有雙重身份,表面上是偽村長,實際上是我黨的基層干部,暗地里為我黨為八路軍工作。對來的皇協軍,表面上熱情款待,設法周旋。對于敵人攤派下來的糧食及其他物熨,一推再推,一拖再拖。真正拖不過去了,再應付應付。有的剛收那么一點兒,又被八潞軍弄走了。據點里經常派人到者村去催給養,結果大多數是空手而歸。
鬼子兵吃的是白面、大米、罐頭。這些是日本鬼子補給的。皇協軍只能吃高梁面蒸的窩窩頭兒,咸菜。這些糧食還都是從老百姓那兒逼來的,搶來的。如果高粱面里摻些大豆面,蒸出來的窩窩還好吃些。如果光高粱面蒸的窩窩,涼了硬,熱了粘,一咬一個牙印兒,并且澀,很難吃。可有時他們連這也吃不上。由于害怕八路軍、縣大隊,不敢離開據點到鄉村去搶糧食。當官兒的也撓頭。只有硬著頭皮,冒著風險,派人到各村去催給養。
一般的皇協軍都怕到村里去催給養。是因為怕遇上八路軍。二斑長江大鐵他倒不怕。因為他有一個八桿子打不著的表弟,在縣太隊當班長。二人接觸過。表弟給他講革命道理,對他來說,那是對牛彈琴。給他講八路軍的紀律,我軍的政策,他倒是記下了。印像最深的是八路軍不殺俘虜,不打罵俘虜,不虐待俘虜,對俘虜優待。”表弟”勸他參加八路軍,他嫌八路軍太窮,生活太苦,紀律太嚴,不想參加八路軍。但這也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他不辦壞事兒,不搶東西,不打人,人緣較好。他不怕八路軍。如遇上八路軍,要槍,給他們就是了嘛。別人怕下鄉催給養,他盼看派他下村里催給養。因為到村里去催給養,能美美地吃一頓。在據點里,頓頓窩窩咸菜,連個油星兒都不見,確實饞得慌。
隊長派他帶著兩個弟兄到韓莊去催給養。這下如了他的愿,而又不如他的意,因為韓莊是他二姐家那個村。他怕他二姐。自從他當了皇協軍,他二姐見到他,不是數落就是罵,他不好意思見他二妲。而隊長的命令不好違抗。再說,能美美吃一頓。難道就那么巧,正好碰上二姐嗎。于是,便硬著頭皮去了。
江大鐵挑了一個馬大個兒,還有個三貓眼。三貓眼和江大鐵是同村的,都姓江,是同宗。不過血緣關系遠得多了。按輩份三貓眼叫江大鐵叫叔。三貓眼挺精,嘴兒甜,大叔大叔叫得特別親熱。因原不光是因為他們是同村同宗,主要是因為他是班長,是他的頂頭上司,希望平時能照顧照顧自己。江大鐵認為,雖說和三貓眼不知出兒伏了,我們畢竟是同宗,我畢竟是個叔,平時該照顧一下他。今天,為了也讓三貓眼也解解饞,就故意挑三貓眼跟隨他下韓莊去催給養。
早飯后,三個人背著槍出發了。一出據點,三個人不約而同地解開了風紀扣。帽子也有些歪,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慢慢騰騰地向韓莊走去。姚村離韓莊十來里路,如果三個人放稀步兒,一會兒就到。可他們故意放慢腳步,到大半晌才到,目的是中午時分好蹭頓飯吃。
三人進了韓莊,徑直向村長韓玉欽家走去。韓玉欽四十來歲,腦袋瓜子靈,反應快,兩個眼珠滴溜溜地轉,一眨眼一個點兒。這是一個雙重人物,表面上是偽村長,實際上是我黨的基層干部,為我黨做了不少工作。有一次,敵人讓他征收糧食,他一拖再拖,拖不過去了,只好征收。白天征收了一些,敵人還沒來得及運走,夜間他馬上通知區小隊,把糧食運走了。臨走時,讓同志們把他捆起來,嘴給塞上。第二天敵人來運糧,糧食不見了,韓玉欽被綁在柱子上,嘴被塞著,還有一封恐嚇信,······那次征糧便不了了之。他嘴兒巧,能說會道,嗓音叉好,說活耐聽,活似一只巧嘴巴哥。
三個人走進院子,江大鐵不卑不亢地喊:”有人嗎?”韓玉欽正好在家。聽到有人在喊,忙探出頭來觀看,見院子里站著三個穿黃狗皮的皇協軍。韓玉欽感到不妙,他們來干什么呢?·······可能又是來催給養的吧。韓玉欽就盤算著怎樣對付他們。韓玉欽忙笑臉抱拳相迎:”喲,長官來啦,一路辛苦,一路辛苦。屋里坐,屋里坐。·······”韓玉欽定睛一看,為首的他認識,這不是四鐘的小舅子嗎。訌大鐵他二姐是四鐘老婆,韓玉欽按家族輩兒該叫四鐘叫叔,該叫江大鐵他二姐叫嬸子,盡管江大鐵年輕得多,也是個舅的輩份兒。韓玉欽馬上改口:”吔,吔,這不是大舅嗎。唉呀呀,您看我這眼,真不管用,連大舅都沒認出來,真是可挨耳巴子,哈哈哈·······”韓玉欽左一個大舅,右一個大舅,叫得江大鐵心里暖洋洋的。
“韓村長,········”
“大舅,您仨先坐著,我出去一下,馬上就來。”江大鐵想提給養的事兒,機靈的韓玉欽馬上打斷了他的話,出去了。
今天這三個家伙來了,中午得招待一下。韓玉欽走進雜貨鋪,要了二斤蒸酒,一斤水煮花生仁兒,兩盒大如意牌香煙。拐進豆腐坊要了二斤豆腐,又要了二斤綠豆芽。韓玉欽提著東西,一進門兒,滿臉陷笑:
“大舅,對不起了,讓您久等啦。”
“嗯,嗯,·······”
“大舅,不好意思,家里沒人手,您稍等一下,失陪啦,啊,哈哈哈········”便一頭兒扎進廚屋里做菜去了。
韓玉欽煎了一碗雞蛋。炒了一碗豆腐。醋溜一碗豆芽。把買來的水煮花生米裝一碗。湊夠四個萊,端了上來。把酒倒進錫酒壺里溫熱提上來,擺上酒盅、筷子。”大舅,讓您三位久等啦,對不住啦,多多擔待。·········”江大鐵還想說什么,可輪不到他插嘴,韓玉欽的話頭兒又上來了,”唉呀,大舅,您輕易不來,今兒個來了,也不成個招待。咱這兒不臨集,啥也沒有,只有一個小雜貨鋪。小雜貨鋪嘛,要啥沒啥。確實對不住。不過,光憑仗著太舅您好待候。哈哈哈。是不是?”韓玉欽又一戴高帽,江大鐵不知話該咋接了。
韓玉欽邊說話,邊斟酒。斟滿了四盅酒,站起身來,雙手端起酒盅,”來來,大舅,還有二位老總,先干上一盅,嘗嘗這個酒的味道。”
這三個二鬼子久不沾酒味和腥味了,聞到了酒香和菜香,饞得直流口水,己迫不及待了。一個個捏住酒盅兒,嘴唇往盅沿兒上一搭,銜住盅沿兒,臉往上一仰,手往上一掀,酒盅往嘴上一扣,”吱——”一盅酒便喝個精光。一盅酒下肚,只覺著一股熱從喉嚨一直往下熱,一直熱到肚里,滿口醇香,回味悠長,不由自主地嘴微微一咧,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啊”,可真好。韓玉欽忙斟上,三個二鬼子又都連干幾盅。
“大舅,這酒味道咋樣兒?”
“嗯,中,中。”
“唉呀,窮鄉村,也沒有啥好酒。”
“嗯,是的,是的。”
韓玉鈥用筷子指指點點,”來來,大舅,二位老總,吃菜,吃菜。唉,咱這兒也不靠集,買點兒東西也不方便。雖說村里有個小雜貨鋪,可那兒連點兒肉都沒有。這不,只湊合這一點兒菜。大舅,您多擔待啊。”
“呵呵,好說,好說。”
這三個二鬼子可不是走親戚瞧朋友,可不斯文,可不客氣。吃菜急不可待,先吃雞蛋。拿起筷子,立下臥起,大箸大箸地往嘴里塞,塞得嘴滿滿的,舌頭就攪不過來。誰也怕伺己吃不到嘴里,一碗雞蛋很快就完了。吃完了雞蛋吃花生仁兒。先是用筷子夾,一次夾一兩個,一次夾一兩個,太不趕勁了,干脆筷子一放,用手來捏。
“哎呀,大舅,我真是的,真該死,忘了給您拿煙啦。”韓玉欽把買的兩盒太如意牌番煙放在了桌子上。大如意香煙,可是好煙。江大鐵只吸過兩次,煙的香味兒至今還記憶猶新。那兩個二鬼子只是聽說過,到底是啥滋味兒,連嘗也沒嘗過。今天,算是有口福啦。兩個二鬼子眼巴巴地望著那兩盒煙。韓玉欽拆開一盒,每人吸一支。屋里布滿了香味兒。吸著煙,煙紙被油洇半截。有人說,這種煙的香味兒順風兒能聞一里多,是真是假不知道,反正這煙持別香。兩個二鬼子眼巴巴地看著江大鐵把煙裝進了自己的兜里。兩個二鬼子也不敢吭,唉,他是斑長嘛。
菜吃光了,酒喝得也差不多了,江丈鐵品著煙,干咳兩聲,”韓村長,派給你們村的給養準備得怎么樣啦?皇軍催得緊哪。皇軍催隊長,隊長就······”韓玉欽還沒等江丈鐵說下去,站了起來,”大舅,大舅,······”故意打斷他的話,皺了皺眉頭,撓了撓頭皮,一臉苦笑,輕經搖搖頭,”大舅,這·····呵嗬,·······確實難辦哪。去年年景不好,打的糧食都不多。到了春天,青黃不接,老百姓就更難了。家家吃不飽,不少人家己經斷糧了。上邊不斷地征啊,收啊,老百姓哪還有啥糧食呀。這不,上次收了幾次,一點兒也沒收上來,·······”
“這是皇軍的指令,我們隊長也沒辦法。今天,隊長派我來,我兩手空空回去,也不好交差呀。”
“大舅,您回去給隊長多說好話,您和隊長多擔待,再寬限我一段時間,我抓緊收,抓緊收。”
江大鐵想,韓玉欽說的一點兒也不假呀。去年年景兒不好,糧食歉收。又加上什么捐呀,稅呀,多如牛毛,前天征,昨天派,老百姓哪能有那么多的糧食呀,一家老小,誰不吃飯哪。、、、、、、哼,經常有人下來催給養,大多數是空手而歸,也不是我一個人。催給養是當官兒的事兒,催上來催不上來,與我無關。真要是和我過不去,我帶著幾個弟兄們去找我表弟,去當八路軍。
飯后,馬大個說:”班長,我出去解個手。”
“嗯,去吧。”
三貓眼也說:”大叔,我也出去解個手。”
“嗯,去吧去吧。快去快來呀。”
“哎,哎。”
江大鐵心里明白,什么解手?無非是到外面搶點兒東西,撈些外快罷了。這是他們的習慣。江大鐵也不縱恿,也不制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兩個人一前一后出了韓玉欽的家門往外走。他們來到大街上,愁著這些窮苦人家也沒有值錢的東西可搶。于是,他們來到了村頭兒,看到有一群雞在撓暄土兒。他們心頭一亮:嗯,抓雞。兩個人便攆著抓雞,攆得雞咯咯嗒嗒亂叫亂飛。有一只大公雞跑到了兩個柴草垛夾著的窄胡同里。窄胡同的兩頭兒,一頭兒一個人,兩頭兒擠,把這只大公雞擠在了中間。大公雞叫喚著往上飛,馬大個伸手抓住了大公雞的腿。大公雞叫著拼命地拍打著翅膀拼命地掙扎著。馬大個一手抓住大公雞的翅膀的根部,一手抓住雞頭,熟練地一擰,太公雞也不叫喚了,也不掙扎了,死了。
三貓眼上去就奪,”給我,給我。”
“是我抓到的。”
“是我發現的。”
·······
兩個人爭奪一陣,互不相讓。馬大個說:”三弟,你再抓一只唄。”廢話,其他雞早被嚇得跑得無影無蹤了,往哪兒去抓呢。馬大個人高馬大。三貓眼身材瘦小。三貓眼爭不過馬大個。可馬大個也不敢揍三貓眼,因為他大叔是班長。
“三弟,回去也讓你吃。”
這只是張空頭支票。還是自己也抓一只為好。
三貓眼睜圓兩只貓眼,脖子靈活地擰來擰去,搜索著四周,看有沒有雞可抓。可惱的是連一只雞都沒有。他走進了一座普通的農家小院——雞架門樓,土垛的院墻,年深日久,岌岌可危,一派蕭條破敗景像。不用說也是一家窮苦人家。院子不大,三間堂屋,兩間西屋,都是士棚子。西屋的窗臺上,綁著一個爛席簍子,這是母雞下蛋的窩。三貓眼進了院子,徑直往下蛋雞窩走去。雞窩里正有一只母雞在下蛋。三貓眼把手伸進雞窩里,熟練地抓往了雞翅膀的根部,嚇得雞”吱嗷——,吱嗷——,”直叫。聽到了雞的叫聲,從屋里出來一個中年婦女,”啊!·······怎么是她。”江大鐵的二姐。”咦,這不是三侄兒嗎。”三貓眼放開了雞。那雞擻擻毛,跑了。
“二姑,這是您家呀。”
“回屋里坐坐吧。”
“不,二姑。”
······
三貓眼十分尷尬,走出了院子。
下午,三個二鬼子離開了韓莊。一個個衣冠不整,斜挎著槍,都帶幾分醉意,無精打采。江大鐵走在前頭,嘴里叼著香煙,是大如意牌的,是中午韓玉欽給他買的。從他嘴圉噴出淡淡的蘭煙兒,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兒。他微微仰著臉,板著面孔,腳步慢慢騰騰。看樣子腦子在緊張地運動著。······他暗暗慶幸沒有遇上二姐。要不然少不了挨一頓數落,挨幾句罵。·····他盤算著見了隊長該怎么說。憑我和隊長的關系,他也不會把我怎么樣。也不過同著人訓斥幾句罷了。況且去催給養空手而歸的,不是我自己,這事多得很。·····唉,老百姓確突苦哇。難哪。村長收糧食,老百姓拿啥交呢。村長也是作難哪。村長收不上來糧食,總不能把他們一個一個都槍斃了吧。就是把他們槍斃了,還是沒有哇。、、、、、哼哼,人,不能太壞了。太壞了,死了以后,到了陰曹地府,五帝閻君能饒你嗎。還是積點兒陰德好吧。、、、、、、如果隊長和我過不去,我就和他翻臉,到時候我瞅個機會,拉著弟兄們去投八路。有朝一日,我帶著八潞軍來攻打炮樓,到那個時候還不知道誰哭誰笑哩。、、、、、、
馬大個兒走在中間,有些洋洋得意:今天出差還算可以。雖說沒吃上肉,吃上雞蛋了,喝上酒了,也算解饞了。還抓了一只大公雞。這只公雞有四五斤,挺肥。回去把毛一褪,一煮,誰再弄瓶酒,就又美美地吃一頓。·······
三貓眼跟在最后,一臉詛喪,心里有些發毛:唉,倒霉。好不容易輪到出趟差,結果,啥也沒撈到。也不知咋那么巧,看摸到她家。雞沒抓成,可能要惹出麻煩。如果讓大叔知道了,他還不用耳巴子搧我?······
三個二鬼子走了,韓玉欽心里一陣輕松:哼哼,又拖過去了一次。他拿起了酒壺,一晃,嗯,還有些酒哩。他倒上了兩盅,扒拉扒拉菜根兒,嗐,我也喝點兒。·······
陳光輝聽到了許多類似的故事,心里又好笑又激動,深情地說:”我們這條戰線上的許多同志也辛苦啦。”
王宏昌像每天一樣,都要習慣性地放倒屎尿桶,看看桶底上粘著信沒有,是否帶來了什么好消息。這天,王宏昌又發現桶底上又粘著一個壓扁了的紙團,這又是陳光輝寫的信。信中簡單地介紹了目前的形勢及斗爭狀況。王宏昌無比激動,說:”火星,共產黨員的火星,永遠不會熄滅。看,星星之火,開始燎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