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明投身于靈器祭煉另一邊,楊守光緊緊握著手中的玉簡,眼中滿是難以抑制的激動。
火元轉(zhuǎn)雷功可是一門上乘功法,一旦轉(zhuǎn)修成功,他的實力會有不小的提升。
族中知曉楊青明成功突破至筑基境的族人回去后,迫不及待地將這個喜訊奔走相告。
一時間,整個家族都沉浸在一片喜悅的氛圍之中,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長青山山腰處,有一座靜謐的洞府。
夜半時分,萬籟俱寂,正在休息的楊江夏胸脯劇烈抖動,一陣壓抑的咳嗽聲驟然響起,打破了夜的寧靜。
緊接著,他艱難地努力睜開雙眼,雙手用力按住床板,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極為吃力,費了好大一番勁才從床上緩緩爬起來。
穿好衣服,他又仔細地將被子整理得整整齊齊,而后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
此時,一輪皎潔的圓月高懸于天空,灑下銀白的光輝,將路面映照得明亮如晝。
“今日的月亮格外圓,明明是深夜,卻亮得好似快到卯時了。”楊江夏步履蹣跚,每走一步都顯得極為艱難,口中喃喃自語,滿是感慨。
很快,他來到了后山,靜靜地佇立在一處墳?zāi)骨啊?
他從儲物袋中掏出兩壺酒,打開壺蓋,將其中一壺灑在地上,至于另一壺,他則是拿起,仰頭猛灌了一大口。
酒水下肚,他的雙眼漸漸變得迷離,那模樣,不像是喝醉了,倒更像是太累了。
“三叔,那邊的世界究竟如何,是十八層地獄嗎?”
墓碑上刻著三個醒目的大字,楊克己,正是楊家的前任族長。
楊克己自然無法回應(yīng)他,可楊江夏仿若未覺,自顧自地幽幽說道:“等我去了那邊,就知曉答案了。你可千萬別像我這般,一生碌碌無為。”
說著,他話鋒陡然一轉(zhuǎn):“在你走后家族損失不少,但最近有了變化,波浪將平,那些失去的資源都會一一奪回來。”
“守光的傷勢已然痊愈,修為也有精進,如今已經(jīng)達到筑基三層。青明剛剛突破至筑基境,而且他是法體雙修,實力不容小覷。”
“對了,你應(yīng)該還沒見過青明,他是在你離開的那年進山修煉的。”
“他的筑基之路,我們沒幫上太多忙,也就提供了一萬靈石。”
“他的實力,應(yīng)當(dāng)比守光更強,或許也勝過你當(dāng)年……”
楊江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停地自言自語。
突然,他的身軀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重重地砸在地上。
地面堅硬冰冷,他的嘴角緩緩溢出一絲鮮血,但他的臉上并未流露出痛苦之色,嘴角反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
靈器的祭煉過程與法器大同小異,當(dāng)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屋內(nèi)時,楊青明已然成功祭煉好了破軍刀。
“咚咚咚”就在他準(zhǔn)備繼續(xù)祭煉另一件靈器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兀響起。
門外站著的是楊守正,只見他面色憔悴,神情哀傷。
楊青明見狀,連忙問道:“三叔,發(fā)生什么事了?”
“六叔走了。”楊守正聲音低沉,幽幽地說道,臉上的悲傷愈發(fā)濃重。
“走了?”楊青明聞言,雙眼瞬間瞪大,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祥預(yù)感。
等他匆匆走出洞府,沿著蜿蜒的山路,朝著山腰奔去時,只見不少族人正在族地各處懸掛白布。
整個家族都被一種壓抑、沉重的氛圍所籠罩,往日的生機與活力消散。
來到山腰的一間靜室前,門口早已擠滿了族人。
“青明,你來了。”許多族人見他趕到,擠出一分笑容,讓出一條通道。
楊青明定眼一看,只見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具朱紅色的棺木,里面靜靜躺著氣息全無的楊江夏。
楊青明緩緩走到棺木一側(cè),凝視著楊江夏的面容,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
緩緩閉上雙眼,往昔的一幕幕場景如潮水般在腦海中不斷閃過。
猶記得二十二年前,楊守戰(zhàn)帶他去見楊江夏時,那時的楊江夏大氣磅礴,慷慨地送給他一件中品法器。
在他練氣四層的時候,價值兩三百靈石的法器,那可是一筆相當(dāng)不菲的財富,與如今的意義截然不同。
楊守亮走到楊青明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長嘆一聲說道:“青明,六叔走得很安詳。我在后山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的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節(jié)哀。”
不破筑基,難逃百年壽元大限。楊江夏今年已經(jīng)九十九歲,確實到了生命的盡頭。
楊青明心中明白這個道理,可即便如此,內(nèi)心深處還是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悲傷,怎么也壓不下去。
看過楊江夏,楊青明、楊守光等人一同來到議事大廳。
楊江夏已去,后續(xù)還有事需要忙。
楊江夏一生未娶,并無直系后人。
楊守光環(huán)顧眾人,率先開口說道:“六叔把自己的一生都無私奉獻給了家族,如今他的喪事,我們該如何操辦?”
“理應(yīng)大辦一場,只是青明的筑基典禮……”多年過去,楊守義如今也已經(jīng)達到練氣九層。此刻,他眉頭緊鎖,面露為難之色。
筑基修士在開云縣是一方高人,能夠影響縣里的格局。
楊家前些年讓出不少資源,被人看輕。
這次楊青明筑基,昨天族中便商議好了要為楊青明舉辦一場隆重的筑基典禮,同時借此向其他勢力展示楊家的雄厚實力。
可如今楊江夏突然逝去,到底是辦喪事,還是辦喜事。
“筑基典禮不重要。”楊青明輕輕搖頭,在他看來,筑基期不過是在開云縣稱王稱霸,放在越國,只是剛?cè)胂傻赖男奘浚凰闶裁础?
他楊某人的志向遠不止于此,有沒有筑基典禮都無妨。
“六叔祖為家族奉獻一生,我們理當(dāng)為他大辦一場喪事,以表敬意。”
聽到他這般說,不少族人都暗暗松了口氣。
“好,那就大辦。”
接著,眾人便圍坐在一起,開始仔細商量喪禮的各項細節(jié),比如邀請其他勢力的修士。
楊青明對這些繁瑣的事務(wù)興致缺缺,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默默聽著眾人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