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史密斯·沃特森。”

“年齡。”

“35。”

“此次的作戰目的。”

“我......”

史密斯多少年了，沒被這樣問過話，他有點忍不住了，正想給自己爭取點尊嚴，一支槍立刻指在了他的太陽穴。

即便是吸血鬼，被爆頭也是會死的。

見此，史密斯咬咬牙，最終無奈地說道:

“營救愛德華·道爾頓，并確認你們的目的。”

“我們的？”

“對。”史密斯點點頭，“街道攝像頭拍到了你們挾持愛德華博士離開的畫面，并顯示你們有過短時間的對峙交流，上頭想知道你們為什么這樣做。”

“也就是說，殲滅作戰并不是第一要求咯？”

面對眼前這個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黃種人青年，史密斯總覺得自己像個新兵蛋子。

于是他徹底泄了氣，嘆氣道:“沒錯，這并不是第一作戰......”

“那你憑什么膽敢私自下令殺人！”

想不到，黃種人青年竟突然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一剎那，他的周身寒意盡放，就仿佛無盡殺神一般。

史密斯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動物會本能地懼怕更加強大的對手，人不例外，從人變成的吸血鬼也不例外。

史密斯只覺得對方氣場驚人，他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可對方簡直就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魔頭！

一時間，他心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這個人類，究竟是什么來路？他是從什么二戰戰場跑出來的嗎？！

而這個人，自然就是楚浩了。

他設計部署，輕松解決了來襲的吸血鬼隊伍，可即便如此，還是有兩個人類幸存者死于非命。

又有七八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所以他確實十分的憤怒，恨不得開槍崩了這個雜碎，尤其是在聽到對方說，這是違令的結果之后。

“消消氣，楚浩，剩下的不如就讓我來問吧。”

姜明走來，拍了拍楚浩的肩膀，勸道。

楚浩點點頭，讓去到了一邊。

姜明和楚浩就像調換了過來，本來總是微笑的楚浩，現在一臉冷漠。

原本不問到他就不吱聲的姜明，則是一臉笑嘻嘻的熱情。

就見姜明走到了史密斯面前，笑道:

“我們隊長可是很火大啊，他是很愛惜人命的，你這次可是觸了大霉頭了。”

史密斯一臉無奈，但既然落到了人類手上，他也認了。

“我瞅瞅......少尉，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少尉呢，我們人類優待戰俘，所以你只要老實回答問題，我們就考慮不殺你，怎么樣？”

史密斯把頭別去了一邊，淡淡地道:

“能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我不會出賣任何機密的。”

姜明嘴角含笑，道:“你都違背軍令了，還差這一點兩點的？”

“這，這不是違令，只是......慣例罷了。”史密斯辯解道。

“那就先從這個慣例開始吧，也給我們科普科普怎么樣？”

姜明說話很有分寸，也不過多逼問，就像朋友之間聊天一樣，一點點套起了對方的話。

原來這史密斯沒有說謊，這還真是一種慣例。

隨著這兩年人類血液吃緊，價格一路走高，很多中下層人買不到人類血液，被迫轉變為了沉淪者。

而吸血鬼軍人的地位則水漲船高，畢竟他們負責捕獵野外的人類，漸漸地，就有了“自重”的事實。

可即便如此，高純度的人類血液卻是十分昂貴之物，大佬們能得以享受，小卒子就難的多了。

于是吸血鬼軍隊里就慢慢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隱規則。

這規則叫打活仗，又叫“過手油”，啥叫過手油呢？簡單地解釋，就是抓到野外人類——

交一半，留一半。

又因為核查時十分嚴格，這個留的一半，沒法藏起來，索性干脆殺了，把血取干凈，然后私下里偷偷分了。

這么看來，也可以叫做“過手血”。

吸血鬼黑市的很多人類血液，就是來自于此。

“媽的！這雜碎不殺，還要留著嗎！？”

楚浩聽得大怒，抓著槍就要沖過來，嚇得史密斯臉都白了。

姜明趕忙給攔了下來，無奈地看向史密斯，苦笑道:

“你看看這鬧得，看來我也沒辦法了，實在不行就辛苦你死一下吧？”

“別別別，我說，你們想知道什么，我都說！”

史密斯連忙哆哆嗦嗦地說，他其實怕死的很，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轉化成吸血鬼這種長生種了。

(成了......）

(成了。)

姜明和楚浩心中同時說道。

接著，姜明就笑呵呵著道:“那好，那就先把你上頭給你的任務老實交代清楚吧。”

“是這樣的......”史密斯真是怕極了楚浩，哪里還敢隱瞞，當下就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唇語專家分析了街上監控到你們的視頻，說你們有辦法可以將吸血鬼轉變回人類。”

“又因為你們帶走了愛德華，對方看起來又是自愿的，所以才讓我來，確認此事是否屬實。”

“但是，但是......”

“但是因為變回人類，并不是你們一致的想法，有另一派人不愿放棄吸血鬼的身份，或者說，不愿意放棄這長生不老，對嗎？”

姜明嘿然冷笑，替他說道。

史密斯無奈，遲疑了片刻，最終點下頭來。

他就是得到了老領導私下的暗示，才執行了殲滅命令，不然憑他一個小小的軍官，又哪里敢在這種事上“過手油”呢？

“為什么你們對人類的血液這么緊迫？”

楚浩在旁聽著，突然出聲問道。

其實很早的時候，他就在疑惑這一點了。

電影中，人血之于吸血鬼并沒有那么重要，他們不以此為生，最多就是類似于“鹽巴”的性質。

像愛德華那種長期不飲用人血，已經出現了沉淪者跡象的，在喝了一小杯女主的血后，也立刻就變回了正常。

所以他一直想不通，為什么吸血鬼要這樣極度壓榨人類的血液？

明明可以做到合理、科學化的取用，但到了電影結尾，所有人類采血體卻全部死亡。

這很不合理。

當史密斯說到上頭的任務時，楚浩又想到了這個疑點，于是當即問道。

史密斯也沒法回答，他確實聽說過一鱗半爪的隱秘，但也只是聽說，憑他的身份，是沒資格接觸到真相的。

見對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楚浩伸手，冷冷地道:

“既然你們要調查我們，那總該有聯系到你上頭的東西吧？”

至此，史密斯也徹底認命了，嘆了口氣說道:

“是一個小型的聯絡器，銀白色的。”

很快，阿瑞斯走來，遞上了一只銀白色像手機的機器。

楚浩按動開關，不多時，機器接通信號，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

“......人類，聽說你們有將吸血鬼轉化為人類的辦法，是否屬實？”